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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小说 > 恐怖灵异 > 日暮客愁新意思 > 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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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严绣问。

孔梦科道:“你真要听他坏话么?‘君子慎其独也’,就算他不知道,我也不能胡说呀。我当时去他的诗会,碰见一个少年作诗。我说他作得不好,你道如何?”

严绣捧场道:“如何?≈ot;孔梦科说:≈ot;那少年是巡抚老爷的公子!我怕得要死,好在巡抚老爷一点不恼火,还夸我说得有理。”

严绣哈哈大笑,道:≈ot;想不到还是个讲理的人。≈ot;

孔梦科最喜欢看他的笑模样。严绣一笑起来,凤眼斜飞,《曹全碑》蚕头燕尾,似醒非醒,如梦方梦,狡黠且神气。鬼火冷光晃来晃去,连带着教孔梦科也心旌摇曳,拿余光悄悄地瞟他。严绣转过头,问:“怎么了?≈ot;孔梦科心如莲子,一半清甜,一半清苦,说道:“阿绣哥,你来阳间,除去捉鬼,都还要做些什么?≈ot;

严绣道:≈ot;你要帮我的忙?还须把那小鬼撕的散页,性命八字、生辰死期,全都抄回生死簿上。”

孔梦科满面通红,结结巴巴道:≈ot;你来亲个嘴儿,我就帮你抄了。”话才出口,他便后悔,心想:“谁不能抄这个,这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ot;果然严绣说:≈ot;人鬼殊途,亲你有什么好处?≈ot;

孔梦科低下头,盯着地面,道:≈ot;那就算了。≈ot;

两个人你不睬我、我不睬你地坐了一刻钟,孔梦科无话找话,求和道:“阿绣哥,他们为何叫你严老虎?≈ot;严绣却同时贴过来,轻声说:≈ot;小秀才,你将左手抬起来。”孔梦科不明就里,举起左手。严绣拉着他广袖,作一张帷幕,把两人头脸遮了,说道:“不要教他们看见。≈ot;亲了一口,严绣又低低说:“天未看见、地未看见,今夜过后,你我也将此事忘了。”孔梦科双颊烧红,一点苦泪落下,立时教两人啃来啃去地吃进嘴里。

恨血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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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半月过去,孔梦科的工笔寿桃画到收尾,要拿单锋勾蟠桃的丝毛。他那间书舍光线不好,只有早晨够亮,所以他总清早起来收拾颜料笔墨。这天才起,天还黑蒙蒙的,县学护院忽来敲门,道有人要见。

孔梦科心想:“谁这样早来找?”匆匆披衣跑出门去。只见院外站着个穿号衣的。他吓得一顿。

穿号衣的比个“十两”的手势,他才想起来,这是卷子查到了。那人从怀里取出一张薄薄朱卷,对孔梦科道:“你在这里当即看了,一会我还得带回去。

孔梦科接过朱卷,两手发抖,摊开一看,卷首批云:“光辉雪明,文运通晓,巧思精工,浑然天成。”

别人查卷是照名字拿卷。但标“孔梦科”的朱卷在县太爷那已见过了,写的并非他的文章。是以孔梦科默了一段,教那人拿去找对得上的朱卷。此刻卷子交到他手里,孔梦科掩着姓名一块,映着晨光匆匆看下来,这张卷是他的文章了。翻到卷尾,又有一句批道:≈ot;此卷当为第一名。≈ot;

孔梦科看到这句话,经年的委屈惶恐,结成石头,重重砸下来,眼泪当即就要夺眶而出。他使劲擦擦脸,再看卷上题的名字,赫然是今科的解元乔斌!起先乔斌高中,他顶多艳羡而已,此时却将心里五味坛打翻了。好一缸醋水与苦卤,如今看着这个姓名,真真教人怨怼!

那差役看他面色变幻,不耐道:“看完了末?看完了,我将朱卷拿回去。”孔梦科只好合上卷子,道:“有劳你了。”

回到书舍,孔梦科无心作画,对着绢纸,心里却想那张朱卷、卷上的批字。枯坐了半天,干脆拾掇一番,乘车去了县衙。到得衙前,两个差役守在大门,正是那天押他的两人。这两人见到孔梦科,甚为吃惊,道:“是你!”

孔梦科笑道:≈ot;前几日多谢二位老兄照拂。≈ot;那两人满以为他是县太爷亲戚,恭谨道:≈ot;不敢,不敢。秀才此来做什么事?”孔梦科便道:“前些日秋闱之事,我已有些头绪。烦请二位老兄帮我通传则个。”说罢递上诉状。那两人连忙跑去替他通传,不时回报道:“孔秀才,县太爷招你进去说话。≈ot;

孔梦科此进衙门,心境与上回大为不同,满心想要替自己伸张,步伐轻快得多。到大堂里,县太爷将闲人挥退了,只剩他自个师爷,才开口问:“孔秀才,查出什么来了?”

孔梦科长长一揖,道:“学生寻人调了朱卷出来,找到了学生秋闱所作文章。上面果非学生姓名。但学生查卷并不能将朱卷带走,只好空手过来。≈ot;

县太爷挥挥手,道:“不说这些个话。你卷上写的何人名字,今科究竟取中没有?”

孔梦科道:“取中了。”说这话时他声音又哑又抖。那师爷微笑道:“前日听你所背的文章,也是应中的。倘若查明确有此事,或报给上面学官、巡抚老爷,将你功名重新还来,也非不可能。”

孔梦科定了定神,才又说:≈ot;学生卷上写的是“乔斌。≈ot;

那师爷一愣,附到县太爷耳边,切切说了几句。县太爷点头道:“我晓得此事。”转头回来,盯着孔梦科,面上沉郁难言。孔梦科挺直了腰板,和他对看,道:“老爷,我所说之事绝无一句虚言。”

县太爷道:“你可知道,乔斌是今科状元?”

孔梦科道:“学生明白。但他卷上一撇一划,都是学生在号房里,字字句句琢磨出来的。≈ot;

县太爷摇那白苍苍脑袋,道:≈ot;此事牵扯到解元,单由你一人分说,不能定罪。≈ot;孔梦科朗声道:≈ot;半个月前,就在此堂上,我将我卷子背过一遍。堂下民壮、堂上县学两位训导,都是人证。≈ot;

县太爷叹道:“你同他说。”

那师爷站在堂上,道:“孔秀才,你单知道乔斌是解元,不知别的事情么?”孔梦科道:≈ot;乔斌与我乃是同窗,对他来历有所耳闻。他是本县乔员外的二公子。旁的便不清楚了。≈ot;

那师爷道:“乔员外虽不显赫,但他曾有个义兄,是本省巡抚王老爷的表弟。算下来,乔解元也是王老爷的表侄了。”

孔梦科道:“这是多远的关系,这也能寻出来?≈ot;那师爷将腰上折扇抽出,洋洋一甩,笑道:

“我就是做这个的。”

孔梦科争道:≈ot;且就算皇亲国戚,也断没有拿别人卷子,替别人功名的道理。≈ot;

师爷叹道:“你就不懂得了。”孔梦科冰雪聪明,其实已明白登科无望,仍忍着道:“请赐教。”那师爷道:≈ot;倘若你没有扯谎,这解元当真是你的,要还你功名,则一定得牵扯到乔解元,是也不是?≈ot;

孔梦科应:≈ot;是。”那师爷又说:“即便你所讲的差役、民壮,通通听话,为你作证。你取了举人,做解元,以后是否还要取仕?≈ot;

孔梦科也又应道:“是要取仕。”那师爷道:“然你牵扯到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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