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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开致抿了唇笑,胡娘子用身子轻轻碰她,因在试新裳,胡娘子只穿了一件红艳艳的袙腹,软嫩圆白的膀子贴在岑开致手上,凉凉的。
“你要不要?我那日去瞧,还有一匹烟粉,很衬你,我晓得你不好意思,所以趁着如今天还不大热去买,人家以为你要做披帛,等你大夏天的去买,就都知道是做房里穿的衣衫啦!你更撇不下脸去。”
“我也瞧瞧去。”岑开致有些意动,想着可与瞿青容一道去,若有水蓝色的,也叫瞿青容裁几幅做薄褙子来穿,她最爱房中乐事,肯定喜欢。
两人正在房中说话,门忽得一开,岑开致下意识一挡胡娘子,却见是沈平。
沈平反应很快,低头关门,不过一瞬。
岑开致虚惊一场,笑道:“自家娘子,有什么不好瞧的。”
胡娘子贴在岑开致耳畔笑道:“他呀,是假老实。”
沈平低头从房里让出来,捏着手里一对细细的银脚镯,贴身藏进了怀里。
有个人来买糖粥,已卖完了,沈平出去说了三两句话打发走了,正要回后院去,就见对面食肆那个新来的小丫头正望着自己。
似乎是近旁布铺家的女儿,小丫头瘦高个,一身细骨头都禁不起他一巴掌,沈平皱一皱眉,不打算理会,却忽然想起这小丫头的身世来,只听说是早几年被卖去明州,得了岑娘子的相帮才能回来与家人团聚。
明州!?
沈平倏忽看向阿娣,阿娣却恰好起身,朝后院道:“诶,阿姥,我来了。”
“沈大哥,瞧什么呢?”岑开致笑道。
沈平一言不发,只退一步让她过去,岑开致知道他不喜欢与旁人说笑,也不介意。
沈平看着岑开致的背影,心道,‘此处什么都好,只是这位岑娘子怎么就找了个刑官做相好!罢了,听说她不日就要成婚,想来做了官夫人,也不会守着间食肆苦熬了。’
因冯氏的布铺就在近旁,岑开致去别处买布匹,总要遮遮掩掩的,趁着夜色如水,同瞿青容各买了三块绸纱。
不过银子花出去了,绸纱买回来了,却空悬着不知该拿它们怎么办。
薄衫、薄褙子实在不好意思叫外人替自己做,此时架上垂挂着三抹飘飘有颜色的风,一是天水碧,一是酡颜红,一是藕荷紫。
岑开致伏在榻上托腮瞧着,想着瞿青容描画的那几个样式,羞得不行,又把脸埋进软枕里闷了一阵,心想着,真要做成那般大胆样子吗?
从明州回来,本就预备着要提亲了,钱阿姥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只怕出了什么纰漏,却不知江星阔和李氏,只等岑开致一句话就好择佳期了。
一想到嫁给江星阔,岑开致不是没有期盼,可期盼之外又有些忐忑。并非是她不信赖江星阔,而是担忧眼下好不容易平静稳固起来的生活会因婚事而有波动。
以她的性子来说,也鲜有如此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时候。
岑开致想得出神,忽听见有人叩门,江星阔在门外轻声道:“阿致,开门。”
这个时辰,他怎么来了?岑开致有些疑惑,打着赤脚就去开门了。
江星阔将她一把抱起,进屋反手关门,好生利索。
见她又笑,江星阔无奈道:“还没成婚,行事总显得鬼祟几分。”
“怎么这时候来了?”岑开致问。
她只穿着里衣,方才又在身上比划绸纱,胸口几粒扣还松着,露出一抹银珠色来。如此美色影影绰绰的晃动着,江星阔又搂着她,若说全无反应,岂不是废了?
他轻轻的凑了过来,贴了贴她的唇,又将她往怀里一送,两人亲密无间,随即舔开她的唇齿,温柔的用舌尖勾了勾上颚。
岑开致只觉脚心一阵阵发麻,不知为何唇舌交缠,却是脚心酥麻。
她一软下来化成水,像柔软而有力的浪花,拍在岸边坚硬的岩石之上。
“怎么了?”岑开致眼眸水润润的看着江星阔,他偏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原本被情。欲消解的眉心结此时又浮现。
“周锦录坐的船出事了,一船的人没找到一个活口,只有零散几具浮殍被渔民碰上。”
“那同行的几位大人岂不都丧命了?”岑开致被这个消息惊得坐直了身子,忙问。
“这倒没有,黄大人一行人已经到临安了,明州市舶司此番巡检下来虽无重大错漏,却有作假之嫌,再加上蕃商接连状告市舶司官员受贿,黄大人表面与明州官员们应酬,私下也搜罗了不少证据,所以坐快船先行一步,要上报之后再做定夺,因此留了一命。你也知周锦录晕船严重,他坐不了快船,为了等官船而迟了一日。”
哪里知迟一日,这辈子就断了。
《大理寺的作用》第15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