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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九双耳冒火,不知是羞是怒。
几个武僧赶到,将人拖走,那人走时还嚷道:“我是听人介绍的,他酒后喝多了撒疯,说得那叫一个真,我,我是被骗了呀!”
小沙弥气得不轻,一颗佛心躁动,差点爆炸,他咽口沫子喘匀气,道:“施主若要去长生库房寻师叔他们,直往东走就是,只是到了莲花池畔,女施主却不好再进去了。”
第42章迷路和失踪
长生库的库僧众多,受潮的账册密密的摆了一院子,泉九蹦着进去,都没处站脚,摇摇晃晃的用足尖点住地,就见一个衣饰华贵的金人走了出来,林筱跟随在侧,还有个小沙弥一路将他们送到台阶旁。
认出了林筱,泉九自然也认出那金人是完颜计,不由得皱眉。
小沙弥上前讲了泉九来意,那僧人对他颔首浅笑,报了法号叫做圆觉。
“南山寺怎么还同金国王爷有牵扯?”泉九的话不怎么好听,圆觉却只是淡笑不语。
泉九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也不想婉转说话,连连追问之下才知道完颜计耳闻南山寺长生库赚钱有道,所以前来讨教,若是能借桥一过,让他也赚一笔就更好了。
泉九撇撇嘴,人生在世,谁不为利,也不好教训这库僧,只将好几人因还不上南山寺的生息本金而自尽的事情说了。
“竟有此事,我倒不知了。”圆觉十分惊讶,道:“出家人不好抛头露面行催缴一事,都是请金宝钱行代为操办。金宝钱行一贯行事有度,从也没出过逼死人的事,是不是女施主心志不坚,一时惶恐难安,所以想不开呢?”
泉九与圆觉你来我往的说了几个回合,他一口一个阿弥陀佛,神情悲悯,却是滑不溜手,半点抓不住,远不及那个一听死人与南山寺有关,就呆立闭目念往生咒的小沙弥可爱。
泉九算不得无功折返,却也着实没什么收获,等他回来,莲花池畔却不见瞿青容了。
“方才坐在这的女娘可瞧见了?”他问一个在附近洒扫的小沙弥。
“膳房糕点出笼了,那女施主听说是今日的最后一趟,就去膳房了。”
南山寺的斋糕很有名气,老人吃了增福添寿,小儿吃了平安灵秀,只是每日只出三趟,卖完即止,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
膳房的方向不必人言,嗅着香气就能找到。泉九看不见瞿青容有些急,脚步匆匆,踏着满地未及时清扫的落叶杂草,发出细碎的声响。
瞿青容在膳房门口截胡,所有斋糕种类齐全,她总要买个痛快。“方糕、芝麻糕、澄沙糕、糯糕、一品桃、花糕,各来两份。”
“还有一份给谁?”
泉九出声,瞿青容偏首笑道:“寻来了?自然是给致娘的,她早先就同我提过,想吃南山寺的斋糕,眼下可不得多买些?”
小沙弥包好斋糕,看了看天色,道:“两位施主该离去了,再过一个时辰,寺院内门就要锁闭,一旦落锁,不到第二日鸡鸣是不会开的。”
“多谢小师傅。”瞿青容道。
小沙弥给两人指了一条近路,说是近路,却是越走越荒僻。偏偏泉九还十分自信,“再走走就到了。”
瞿青容早知这人的脑子里记不了多少路,可不知怎得,又被他旺盛的自信所蒙蔽,就只能望着眼前巍峨的山壁,瞥泉九。
“咳咳,”泉九有些尴尬,道:咱们沿着山壁走,总能碰见门的。”
南山寺在群山环绕之中,自然草植繁茂,暮色愈浓,寺庙原本的静谧平和,渐渐幻化成一种鬼魅阴凉。
泉九很过意不去,瞿青容觉察出他手心冒汗,攥得越来越紧,便道:“就是锁在南山寺一夜也无妨,又不是荒郊野外,你不必太自责。”
泉九这才松缓几分,转过脸看瞿青容。瞿青容只比他矮一点,伏在他肩头时,一转脸就能鼻尖碰鼻尖。
佳人在怀,月色清辉,本是美事。可这南山寺里长着许多乌桕,树皮漆黑如墨,像是烧过一般,枝干虬曲。若是白日里来赏玩,许也要夸一句苍劲,可夜色之中,点点月光艰难落下,只照得满林枝干清癯诡异,好似早就枯死,拘着万千悲怆愤恨的魂灵。
乌桕林长了百年不止,泉九和瞿青容才是误入的游人,本就气短一截,不好造次。
两人屏息凝神,只想快快离开,林间静谧却又不是纯粹的死寂,间或有一声干瘪喑哑的鸦鸣,恍惚间似人语。
泉九腹诽道:“娘的,喜鹊哪去了?!歇得也太早了,晚上尽是些晦气玩意!”
他正想着,忽觉瞿青容轻拍肩头,“阿九,前面好像有人。”
瞿青容同瞿先生一样有视近怯远症,看书看得多了,就容易有这个毛病。
《大理寺的位置》第8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