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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铝铭也不知道什么贵人命,就这么靠祁家单方面支出成了婚、立了业,顺着丈人家在京圈儿的人脉在商业上开疆拓土一路开挂,短短几年便在京圈混得风生水起,渐渐不再依附祁家。
到钟南月出生的这年,钟铝铭的事业莫名地陷入了瓶颈。
几个项目接连失利,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做戏,这位名校学霸居然为了事业搞起了封建迷信。
这年间他遇到了一个天杀的江湖骗子,说是因为钟南月与他命格犯冲,才会一出生就毁了他多年的积攒,若继续这么下去,这孩子能把他克死。
钟铝铭以此为由,跟钟南月的母亲提出了分居,他母亲无奈带着襁褓里的幼子离了京,回了荣城母家生活。
钟南月的母亲和外婆都是那种受女德熏陶、思想非常传统的女人,一面全力配合支持男人的事业,一面又觉得嫁过门的女人没名堂地住在娘家不光彩,就把这怨气发泄在钟南月头上,时间久了也开始拿那算命先生的鬼话来说事儿,成天小倒霉催、小丧门星地叫钟南月。
白锦城暗暗呼了口气,不辨喜怒地“啧”了声。
这些事当局人看不明白,旁观者却门儿清。
那钟铝铭八成是没对祁家小姐动过真心的,说白了就是看中了家业委身于人,利用完了一脚踢开,什么生意失利都是剧本,套了个儿子克爹的幌子罢了。
一个思想传统的体面人家,遇上这么个能屈能伸机关算尽的钻营者,闺女被糟践完了丢回来,老爷子要面子死撑着,恋爱脑的大小姐不愿面对男人没对自己动过心的事实,一家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尽朝一个无辜孩子撒气。
钟南月这个命啊……
“她对阿月倒是挺好,吃穿用度上从来没缺过,也关心他的身体,就是这张嘴,伤人还不自知。”
老一辈的家长多多少少都有这毛病,她大概是那种习惯了依靠父权和夫权生存的性子,不习惯做别人的依靠,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儿子唯一的依靠。
杜萧长长地呼了口气,掩去心底的酸胀感,“阿月变得越来越沉默,他母亲呢,倒是越来越爱哭,哭自己命不好,被儿子连累得夫妻不能团圆,小没良心的不知道亏欠还一天天对她冷着个脸。”
白锦城哑然,隔着电话都感受到了那种家庭氛围有多压抑。
他话少,共情能力反而强,杜萧这一番话下来,白锦城完全理解了钟南月的性格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本就不健全的家庭,身边就这么一个相濡以沫的亲人,偏偏这唯一亲人自幼便给他贴了这样的标签。
他大概从有意识起就一直把自己定义为一个不讨喜的怪物。
“他那时候也还小,没有是非判断,当妈的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软刀子割人,时间久了就产生了自我厌弃,自轻自贱,多疑悲观。”杜萧说。
杜萧淡去了自己了解的不是很清楚的关于钟南月母亲最后自杀,以及祁老爷子家产被钟铝铭吞并的结局,“阿月母家的司机师傅有个儿子,叫江秋见,比阿月大几岁,自小寄养在祁家。”
“祁老爷子很喜欢那孩子,钟南月在外公家住的时候,一直把那人当亲哥哥看待。”
“那年头儿祁老爷子精神头还好,整日忙于应酬。外公忙得无暇顾及家人,父亲对自己不闻不问,外婆和母亲一天天地小丧门星、小倒霉催地叫着,唯独这个姓江的对他温柔贴心,他几乎把普通孩子对所有家人的爱和信任都给了姓江的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谁主动谁被动,反正问死他都不肯说,只知道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这个人把他的心给拐了,他俩瞒着家里谈起了地下恋情。”
“祁老爷子知道后差点没气吐血,但最终还是为了体面,不想闹大了难看,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
体面,体面,又是体面,全家人活得满身疮痍却死活都要守住这个空无一物的体面。
白锦城听杜萧对江秋见的称谓是“姓江的”,料想到这个故事的结局必定不好。
他沉了口气问,“既然老爷子都接受了,为什么还是没走到最后?”
“劈腿了。”
杜萧提都不想再提,语气变得很冷硬,“搭上了祥纳集团的千金,一边是拿不到身份的地下情人,一边是顶级豪门的乘龙快婿,犹豫都不带的选择了背叛。狗日的大学读的是心理学,学了不往正途用,全用来开发人性的自私和阴暗面了。自我开脱的本事练得出神入化,给人洗脑功力一流,跟那女的在车里亲热被阿月撞见了,半分惭愧都没有,反口咬定自己本来就是直男,是碍于寄人篱下和对阿月的亲情才委身于人这么些年,把错全怪在阿月头上,那委屈劲儿不细听还以为被人背叛的是他江秋见。”
《檐下星河by醉妖剧透》第9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