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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带着个人情绪愤愤道:“可饶是我们这些下人也都知道,许姨娘女儿胆子小的跟柴房里的老鼠一样,不定就是被林姨娘女儿给推下去的!要不是掉水里为了活命,只怕连林姨娘女儿一根头发丝都不敢碰。”
说完,她想起规矩,瞪着眼睛赶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哎呀,奴婢失言了。夫子还是就当没听过奴婢这话吧,万一老爷知道了,奴婢是要没命的呀!”
陈清和满面忧愁,似乎也很同情许姨娘母女,只是她控制的更好,绝口不掺合,只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了,你放心,我不会说;东家这些长短你以后也要少议论。”
丫鬟点点头,长舒一口气。
“奴婢平日是不敢的,就是瞧夫子人善,亲切,这才嘴快了些。”
“你是个善良的,只是许多事,远超我们能力之外。”陈清和笑了笑,并不与之掏心窝子。将话岔开:“你照顾我也辛苦了,能休息就去休息休息,我这儿已经没什么大碍。”
“多谢夫子!”
丫鬟欢欢喜喜的退下。
随着房门关掩,陈清和从药箱里翻了翻;心知此事看着不过三个孩子玩闹,实际上却有人纵容,甚至可以说是指使。
在所有人的想法里,两个妾室刁蛮,是恃宠而骄欺负府中不得宠的老人,贺韫在其中悄然隐身,最多也就是个偏心的货色;实际上若没有贺韫的放任、示意,林姨娘与婉姨娘就敢吗?
贺韫到底为什么不准请郎中?因为这就是他对许姨娘进行的‘审讯’,以刺激、突破许姨娘心中那一道防线,如果她一直嘴硬,那么媛儿的病就只能看天意。许姨娘敢赌吗?她早晚会受不住的。
又倘若媛儿真的命大活了下来,许姨娘也咬牙撑了下来,那到最后他不定真的会在许姨娘面前去扒媛儿的皮。对贺韫而言,媛儿就是一个专门用来逼迫、要挟、审讯许姨娘的工具与手段,而不是他的女儿。
实在是狠。
陈清和将需要的东西都藏在袖子里,趁丫鬟们懈怠,朝着许姨娘院子赶去。
她自然不能叫贺韫破了许姨娘的防线,她要力挽狂澜回来,在这个节眼上彻底得到许姨娘的信任。
许姨娘额头磕得直流血也来不及擦拭,却始终没有求来郎中,她无助的只能一遍遍用水为女儿降温,喊女儿的名字。
陈清和快步冲了进去,一把将窗户打开,直奔正事:“不要关着窗户,要通风!把媛儿交给我。”
“夫子?!”许姨娘被照进来的光一晃,脑袋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抱着孩子扑跪在陈清和脚边。
“夫子,求你救救媛儿!求你救救媛儿吧!我做牛做马,只要是我能做的,我拼了这条命也会回报夫子大恩大德!”
陈清和没有说话,她接过媛儿,认真的清理着她口中异物,令其头部偏向一侧,有利于嘴巴里分泌的液体排出。又用带来的一小壶酒倒在布巾上,擦拭媛儿腋窝腘窝与胳膊内侧,摩擦至生热。如此便不会被呛窒息,又随着酒的挥发可快速带走高温;是民间请不来郎中,穷人家的法子。
渐渐地,看着媛儿的面色平复,许姨娘的心也一点一点松了下来。
“姨娘,去煮点橙子,放蜂蜜和一点盐,这三样应该不难拿到,可有助媛儿恢复。”
“好,好,我这就去!”许姨娘连连点头,没有半分怀疑,通通照做。
待安顿好了孩子,陈清和在床边坐了下来,呼吸沉重,额上一层虚弱的薄汗。
许姨娘突然‘噗通!’一声朝着她跪下。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陈清和忙去扶她,可许姨娘却十分执着,她郑重的狠狠磕了三个头,本才止住的血,又渗了出来。
“夫子,您不明白,您只是好心肠,可于我,于媛儿,却是救命的恩德;我与媛儿在这府里小心翼翼却还是如履薄冰,到底都怪我…若不是我这个母亲,她又岂用这般受苦。”
“不要这么说,你对她的爱是独一份的。我知道姨娘的不容易,可是,姨娘为什么不能走呢?与其在这府里受尽磋磨,孩子也跟着遭罪,何不离开,去投奔亲人也好?”陈清和蹲下身来与她平视,一步一步开始引导着套话。
许姨娘摇了摇头,小声啜泣道:“我的亲人…我哪儿还有什么亲人,唯一的亲人还指望着我能救她呢…”
果然。
陈清和眸子微眯,故作考量的顿了顿,再度开口:“可是患了病缺钱?我听贺小公子说,姨娘曾经是府里的丫鬟,还照顾过他,后来…突然便做了姨娘。可在我看来,觉得姨娘不是那种人,许有苦衷。我虽然只是个夫子,可这两年在淮安也还攒下了些积蓄,姨娘若是缺钱,或者没有去处,淮安那儿也还有处院子可住。”
《清云渡茶叶》第4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