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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这本相册,坐在窗台边发呆的景舒,望着修的景舒,低头在厨房做饭的景舒,靠着他的肩睡着的景舒,每一张都是他们的合影,修忽然懂了白夜那句话的意思,照片中景舒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依赖和信任,修看着景舒的眼神带着呵护和怜惜。照片不会骗人,眼神不会骗人,也许白夜早就预料到他们会相互陪伴也说不定。

人和人之间的相遇也许总存在着些必然。

修想到第一次见到景舒时的事情,他们第一次见面也许景舒并没有在意过,或者说她并不知道在吉恩带她去看乐队排练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他还记得那天的天气不错,虽然已经进入秋天但午后还算温暖,乐队刚换了新的排练室,列夫打电话叫他去UDK帮他把他的架子鼓拖走。修因为要完成教授布置的论文匆匆赶去UDK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当他路过UDK附近一个广场时听到一阵琴声,那是圣桑的《天鹅》。那样的琴声让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只觉得很美。好像眼前就是清澄的湖水和安静浮游的天鹅,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演奏者,一个黑发的亚洲女孩正低着头沉浸在旋律中,她侧脸贴着指板路出脖颈光洁的弧度,也像一只天鹅。修也不去在意已经迟到这件事,安静的站在附近听着她把这首曲子演奏完才离开。

再次见面就是他们以为的初次见面,修看着景舒一步一步从从纯洁鲜美等到了腐败凋零,听到她的琴声从清亮迷人到沉重哀婉。那只优雅的天鹅不见影踪,早就死在了那个夏日的夜晚。

所以在次年白色。情人节时,作为义理巧克力的回礼,修送了景舒一张《动物狂欢节》的黑胶唱片,卡尔伯姆指挥,维也纳爱乐在1983年的版本。作为怀念那一只天鹅的记忆,修想,大概他永远也不会告诉景舒送她这张黑胶的意义。

他怜惜她,她依赖他。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他们可以相互陪伴。

景舒怀孕的那段时间身体非常糟糕,她一直在服用药物控制情绪,药物对宝宝有影响让她不得不停用。她神经极度的脆弱,身体又被脆弱的神经折磨的不堪一击。整个人瘦的只有肚子凸出的十分明显。

“会好的,都会好的。”修跟着景舒进了产房,吻着她的额头,景舒被阵痛折磨的咬着嘴唇,握着修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他再也不想体验一次这种场面,到最后景舒连尖叫都叫不出声,而他却什么都帮不了她。baby出世后修还愣在一旁看着医生熟练的擦拭着baby身上的血迹,粉色皱巴巴的皮肤,看起来好丑,修撇撇嘴,不过这是他的孩子“叫他吉恩好吗?”修问景舒,她只是苍白的微笑了一下便虚脱的睡着,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苍白的脸色和浓重的黑眼圈,可修却觉得这一瞬她很美。

从医院回家时,修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baby“我也许不会是个好父亲。”他的家庭不幸福,父亲因为商业利益和母亲结婚,对母亲不管不问甚至在母亲去世前都没有来的及去看她一眼,而修执意要娶景舒,他的父亲也没有同意,他认为修应该娶一个和他家世相当能为他的事业带来利益的妻子,而不是景舒这样的女人。

可是那个男人的意见修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所谓的父亲大概只是一个提供了精。子的男人罢了。所以他不自信,他也许真的不会是个好父亲。

“那我也不一定会是个好母亲。”景舒苦笑了一下,她对母亲的记忆停留在初中时母亲逼着父亲签离婚协议的尖叫中。这个幼小的生命成为了他们的延续,可他们却都手足无措。

“总会好的,不是吗?”景舒温柔的看着修怀中已经醒来的baby,他睁开眼睛笑起来,浅蓝色的眼睛像足了修。

无论如何,爱情并不是那么的重要,褪去之后也会演变成亲情。所以他们是家人,那就足够了。

“吉恩的中文名叫景恩好吗?”

“好”

修把相册合上放回抽屉中,打开电脑和景舒视频,看着景舒抱着景恩的样子,他想,也许这样类似爱情也足够他沉迷很多年。

第四十四章番外2习惯

“睡不着吗?”修忽然出声问,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景舒缩在修的怀里点点头“能不回国吗?”

她的问题换来修的轻笑“早点睡,明早还要赶飞机。”修拍了拍景舒的脊背。

婚礼后没多久修处理完手上堆积的事情决定和景舒一起去一趟中国,毕竟他娶了景舒,总该去见一见景舒的家人,虽然结婚这件事景舒还没有和家人报备过,带着忽然出现的丈夫回国会是怎样的情形,景舒想都不敢想,所以原本就容易失眠的她更睡不着了。

“我怕我爸把我砍了,而且我那个妹妹还特别喜欢你们,不回去好吗?”景舒干脆坐起来一脸认真的问修。

修无奈的把景舒拉回他的怀里“我会在你父亲砍你时挡在你前面的。”他半开玩笑的搂着景舒。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刚下过一场雨的城市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而潮湿的味道,灰暗的乌云被晚霞吞噬变得不那么碍眼,可仍然有种什么东西压在头顶和肩膀的错觉,景舒避开路面的小块积水,却被晚风吹落香樟树上遗留的水滴淋了兜头。

修把行李箱放在脚边替一脸无语的景舒擦掉脸上的水滴。

“舒姐?”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忽然回来了?”

忽然出现的苏叶让景舒下意识的握住修的手,苏叶了然的笑了笑问“这位是——?”

“我先生修。我妹妹苏叶。”景舒充当起介绍人“回家再说吧。”在小区里聊天似乎不太合适,她拉着一个外国人在小区里已经有不少人往这里瞄,景舒说着拉起修往家的方向走去。

苏叶跟在景舒的身后念叨着什么也没听说结婚的事,怎么就忽然出来一个先生,她的姐夫?“啊,舒姐,难道是你先斩后奏?太帅了!!”苏叶忽然跑到景舒面前说,她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个忽然出现的姐夫,看着好眼熟。

“年轻人不知道成年人的忧郁啊。”景舒叹了口气趴在修的肩上看着苏叶一脸兴奋的表情。

想象中的暴风雨没有到来,晚饭后景舒被苏叶拖着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修被景爵叫去了书房谈了很久直到睡前才回来,修什么都没说似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之后的几天景舒带着修在城市里乱晃,周末冷清的学校,景舒坐在篮球场的看台上“我以前经常在这里晒太阳,不过下面总是很吵。”她回过头指着看台下空无一人的篮球场,时空好像交织在一起,明明只有他们两人但似乎场下有一群少年的影子在球场中奔跑,四周还有穿着校服的少女们在尖叫着些什么。

景舒没有问那晚在书房修和父亲到底聊了些什么“总觉得很不公平。”她托着腮轻声说。修走过来坐在景舒身旁,自然的搂着她的肩。

《鸦片战争爆发于哪一年》第7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