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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只想尽量对她好,总有一日能攻破她心中的城门,得到她的爱。
可是五年过去了,他似乎看不到一点希望。
总算摆脱了他,姚曼荆进屋躺在床上,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窗上天光渐暗,夜晚又要降临,真希望他去找别的女人睡。
她本不是大度的女人,却被他逼到这步田地,可悲可笑。儿时一心想嫁个俊俏郎君,就像诗里写的,皎如玉树临风前。新婚之夜,见了他这副尊容,浑似一盆冰水浇下来,姚曼荆心如死灰。
回想嫁给他这五年,他是对她不错,她却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次他要做那事,她都恶心要吐,只是愿死,再不求生。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姚曼荆将月灰色的帕子蒙在脸上,眼前浮现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英挺的鼻梁,鲜红的嘴唇,是戏台上小生的脸。
夏雄若长这副模样,该有多好啊。此念一出,姚曼荆便想到了吕黛手中的想容丹,仿佛绝处逢生,眼中迸射出一线明光。
这一定是上天垂怜,赐给她的救命仙丹,要不然怎会被她碰上?
两日后,江屏正要出门,一顶女轿落在门首,丫鬟掀起轿帘,一名华服美妇人走了出来。
江屏上前作揖,道:“敢问娘子光降,有何贵干?”
姚曼荆打量着他,心中喝彩:好个人物,就是梨园行里也没有这般俊俏的,难怪招妖精喜欢,面上笑道:“江公子,我姓姚,是鲁小姐的表姐,日前在玉蕤楼与令正一见如故,今日无事,想来寻她说说话,不知方便否?”
江屏不想让吕黛与这些官太太打交道,但人都找上门了,只好客气一番,让她进去,自己去涌金门外看货。
吕黛收了姚曼荆的礼物,见她来了,倒是很欢喜。在厅上分宾主坐定,吃了盏茶,姚曼荆和颜悦色道:“江公子是做古董生意的,你们房中想必有不少宝贝,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吕黛道:“寒家这点东西,哪里入得了夫人的眼?”一面说,一面站起身,带她去看。
江屏是个极讲究的人,正房里花瓶香炉,桌椅屏风,无不精致,墙上挂着古琴字画,桌上摆着古砚纸笔,书架上满满的书,一点不像商贾人家。
姚曼荆赞叹一番,握住吕黛的手,低声道:“我今日来,实是有事相求。”
吕黛会意,屏退下人,道:“夫人说罢。”
姚曼荆看着她,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凄然道:“夏雄相貌丑陋,自从嫁给他,我便生不如死,只有想容丹能救我出苦海。求求你,把想容丹卖给我罢!”
想容丹只是道士们无意中炼出来的丹药,并没有正经用处。吕黛是在海市上看见,觉得好玩,才买了一瓶,却被姚曼荆视作救命稻草,她甚是意外。
看着姚曼荆愣了片刻,她心生同情,好言劝道:“姚夫人,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若实在无法忍受夏千户,与他和离就是了。”
姚曼荆苦笑道:“和离?我们这些人的处境,你恐怕不明白。家父在朝为官,与夏公公多有来往,我不过是他笼络夏公公的棋子,哪有权力和离!”
“这……”吕黛终究觉得靠想容丹自欺不是个办法,让她远走高飞对一个弱女子而言,又很不现实,颇有些为难。
男人娶了丑婆娘,还能寻花问柳纳美妾,女人嫁了丑夫,却连躲都没处躲,实在是很可怜。诚然以貌取人,有失公允,但大多数人不都是如此么?
迫不得已的婚姻,对女人而言,不就是一场名正言顺的强奸么?
姚曼荆眼圈泛红,哽咽道:“我也知道服药不是长久之计,但这已是我唯一的出路,望你慈悲为念,救度我则个!”说着扑通跪下,双泪交流。
有道是夫为妻纲,她这样嫌弃丈夫,别人或许会说她不贤良,但在自由的小喜鹊眼中,凡人的三从四德就像放屁一样。
她对姚曼荆,这个困在樊笼中的妇人只有说不出的怜悯,叹息一声,道:“莫哭了,你起来罢,我给你就是了。”
她从袖中拿出那瓶想容丹,道:“我这里只有一瓶,你先拿去,改日我再送几瓶给你。此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也不能说出去。”
姚曼荆接过药瓶,满眼喜悦,一个劲儿地点头,道:“多谢仙姑,这是一千两银票,还有这对镯子,你看够不够?”
她将一沓银票放在桌上,又摘下腕上的翡翠镯子,压在上面。
吕黛道:“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我怎么能收你的钱?何况想容丹不值什么钱,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罢。”
姚曼荆道:“这怎么好意思?银票你不要,镯子总要收下的。”
《鹊桥仙岳飞原文》第10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