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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逸抓着自己老师的手,问:“是不是我总是跟你提起我父母的事,让你烦心了。”
邱三桥垂下了眼帘,继续把谎话圆了下去:“你误会了,我没有觉得烦心。我既然说过要帮你,就不会反悔。我刚才真的有些头晕。”
“是我刚才太冲动了,你刚醒,我不该吻你。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帮你把床摇下去。”
“不用摇,我现在好一些了。能帮我把窗户开一个小缝吗,房间里有点闷。”
寻逸开完窗户,拿着本子走到自己的床边,又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邱三桥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思弯弯折折地转了百千回。他想到自己给寻逸那孩子的承诺,想到日后要怎么和对方的相处,又想到实在瞒不下去的时候该如何向母亲坦白自己的性取向——这些细细小小的分叉在他醒来之前还不存在于他的心路里。
邱三桥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再次把头侧向寻逸站着的方向:“小寻,你知道王老师他们在哪个病房吗?”
“你要去看看他们么。”寻逸见自己老师点了一下头,便转身把轮椅推了过来,小心地扶着男人坐了上去。
王来生几个人住着的病房离邱三桥他们的不远,从走廊直着下去再转个弯儿就到了。推门进去的时候,邱三桥最先看到的是躺在病床上的林同榷,对方除了面色憔悴一点儿,左上臂包了一层纱布以外,与之前没太大不同。看到这儿,邱三桥的心顿时松快不少。
林同榷见着自己师弟过来了,用右手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寻逸把轮椅停在了林同榷的病床附近,又扶着自己的老师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这样二人的视线刚好平齐——坐在床上的那个不用低着脑袋,之前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不用仰着脖子。
“师兄,你现在怎么样?”邱三桥温和一笑。
林同榷用眼神指了指包着纱布的大臂和吊在自己胸前的小臂,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刻意:“我没什么大事,大夫说是肱骨……肱骨干……”男人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那个无比熟稔的医学名词刚才还在他脑海中盘旋,转眼间就溜走了。他顿了顿,总结一句:“就是骨折,给做了固定。”
“严重吗?”邱三桥问。
“不严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然后在家养上几个月就好了,不过我不会在家待太久,这个学期还有几门本科生和研究生的课,都让别人代,也……不是那么回事。”
邱三桥点点头:“那就好,其实你可以多请几天假,毕竟刚经历过这些——”
林同榷打断自己师弟的话:“当时你上了直升机,后面有一辆列车撞在了咱们的车上,咱们的车厢一下子就掉下去了。我以为自己肯定会摔死,谁知车厢竟然在空中停住了,我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抓着座椅的靠背,一直撑到救援队过来,这才捡回一条命。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林同榷说得有些激动,一时忘了自己的胳膊还带着小夹板,刚挥了两下手臂,立刻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师兄,你注意一下胳膊。”邱三桥伸手轻轻地扶了对方一下,又问,“你知不知道这起事故的起因是什么,为什么列车会追尾?”
林同榷思索了一会儿,将新闻报道和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可靠消息简单总结了一下,理清逻辑以后说:“新闻上说是因为事发当天空中雷电频繁,列控中心的设备遭到雷击,而且当时轨道也发生了故障,咱们车的驾驶员没能获得前车占道的信息。列车驶出隧道的时候驾驶员才发现前面停着一辆列车,虽然他发现后立刻刹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后来列车调度员给在咱们后方行驶的列车发送信号,但是后车没有收到,所以才会连着发生了两次追尾。”说完,男人又补了句:“听说遇难者已经超过两百人,这次列车追尾应该算是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
两百人。
这个血淋淋的数字让邱三桥的心猛地揪了揪。他动了动嘴唇,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暗暗地在心里揣测这起事故会不会是“那几个人”做的吗。不过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如果“那几个人”的势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大到轻易罐李扣而尔思玲期珥柳妻刘瘤操纵二百人的生死还不被发现,那么他和寻逸现在早就被整死了,而且还是那种悄无声息地死去,甚至连个灰都不剩。
作者:(oωo)我错了,昨天多删了一句话,导致剧情不连贯。以后文章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提,爱你们~寻寻:我有个问题。作者:(¬_¬)你说。寻寻:上一章应该再改改,糖竟然戛然而止,我本来以为会有车。作者:(¬_¬)车你个大头鬼,你个寻车车。邱老师:噗,寻车车。
第205章
林同榷盯着自己的小臂,也不吭声。
两分钟后,这两位男老师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邱三桥将目光拉长,落在林同榷旁边儿的病床上,看着床上人双目紧闭、面色有些发青,一刻原本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他眉头微蹙,问了句:“王老师他怎么样了?”
“他早就醒了,刚才累了,就睡了。”林同榷的视线在王来生的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钟,便移向别处了。
王来生这两天起来没少咳嗽,弄得林同榷直心烦,他向来睡眠极浅,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醒,所以基本上是王来生睡了,不咳了,他才能睡下。他希望王来生像现在这样一直睡下去,最好睡到明天早上他办出院手续的时候。
邱三桥猜不透自己的师兄在想什么,只好转了话题:“我听说周觅那孩子……实在是……”
站在一旁的寻逸突然往邱三桥他们那边儿瞥了一眼,暗自叹了口气。
林同榷的面色一沉,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周觅那孩子的情况不太好,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听许院长说,医院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了。真是……周觅毕竟是我学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学校和许院长一个交代。”
邱三桥用上嘴唇轻轻碰了碰下嘴唇,却没碰出一个字来,原本窜上喉咙的话语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最后化为一声沉沉的叹息。
寻逸靠在病房的墙壁上,整个人藏在窗帘背后的阴影里,几乎与那呆板而单调的灰黑色融为一体。自从进了这间病房,他的鼻子就被一股奇怪的气味包裹了,那种味道带着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冰冷、腐败和死气,就像是从坟场里刮过来的一样。想到这里,他差点儿打了个寒颤,不过还是忍住了。
至于那种气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寻逸在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八成是病房的正上方的ICU。
“最怕这种天灾人祸,任谁摊上了都不能好过。现在周觅那孩子躺在ICU里,就算我为自己辩解说我在保证自己学生的安全上已经尽力了,估计许院长也不会信。”林同榷无奈地摆了摆头,后脑勺上几十根白发在浓密的黑发间若隐若现,他咳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学校还有两个老师和一个学生也在ICU里,情况也不太好。”
《迟来的正义是正义辩论》第14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