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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爷几个楼上请!”这江畔月的小厮也尽是些伶俐的,见随行几人都是些气度不凡的富贵公子,半点没怠慢,忙引了人上去,又奉了茶才转头去寻这坊中掌事崔妈妈。
“呵。这地方倒算清静。”宁丹戚虽只是天元道派的俗门弟子,娶妻纳妾一事上并没有清修弟子那般诸多忌讳,却也不喜这等秦楼楚馆,若不是担忧廖云书,他一早便告辞了。不过这江畔月却与那些花柳巷的皮肉铺子不同,一路进来直进了雅间并未听得什么艳词嬉闹,若不是到处挂着纱幔,屋内熏着略显甜腻的香,倒真于雅致些的茶楼酒舍无甚区别。
“宁兄说的是,只是这江畔月最妙的是人,只是不知今日是否得见两位当家花魁娘子。”耿云霁接过话,看了一眼面色不甚好的几人便又着补了一句,“若是实在不喜,也可点写清白歌女,只听曲饮酒不做他想。”
夏侯觅听罢先不乐意了,他可不似这些挑剔的世家公子要装样子,立刻强调了一句,“他们不乐意自随他们去,我可最喜欢与漂亮姑娘一道!”
“自是如此,稍后那掌事的崔妈妈到了,夏侯兄弟喜欢什么便直接说予她听便是。”
“什么风把耿公子吹来了!”正说着,那管事妈妈便到了,看着不过三十来岁,虽没有少女那般娇嫩容颜,却仍风韵犹存,声音柔柔的却不做作,“呦~您还带了这么多俊朗公子照顾奴家生意。”
听二人熟稔交谈,便知耿云霁并非是头次来的,只是待耿云霁提起花魁娘子,那管事妈妈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
“二公子不知,奴家不过是受雇打理坊中琐事,两位姜姑娘才是江畔月的半个东家,这见不见得上奴家还得给您通传一声,不好直接替娘子们应下。”
“喔?这倒是稀罕事。”虽说那些身价不凡的花魁娘子大多有些古怪脾气,但素来都是鸨母管事掌握着坊中姑娘们的性命清白,这妓伶做东家倒是闻所未闻。
那崔妈妈赔笑道:“二公子说的是呢。”
“那就烦请崔妈妈代为通传一番,我今日带来的这几位公子可都是近来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少年英侠,可不是什么寻常人。”耿云霁侧身一让,手掌一翻便向那鸨母细细道出几人来历,只是不知有意无意,最后说到季玉朗时,他格外多说了句,“想必崔妈妈也听过些坊间传闻了,这位季兄就是大名鼎鼎的诡刀公子,他可是我耿某人颇为敬佩的侠士,想必两位娘子听了之后也定愿意一见。”
“耿兄言过了。”季玉朗心中清楚,他之所以会‘大名鼎鼎’,全都得益于朱怀璧的谋划和尹枭在背后推波助澜,故而这般被人吹捧,他并无半分愉悦。
“季兄自谦了,你当得起。”耿云霁转头吩咐了那鸨母道,“劳崔妈妈送些坊中佳酿来,我这几位兄弟不喜嘈杂,劳烦妈妈点些知情识趣的姑娘来。”
那管事妈妈连连应下才退了出去。
第二十三章江畔月惊魂
酒是美酒,人也是美人。
佳酿醉人,美人灵动善言,大抵也是因为那管事妈妈关照过,那些陪酒的清倌都很有分寸,守在几位公子旁边,却没有半分惹人厌烦的越轨之举。只是除了夏侯觅和耿云霁,其余几人都无甚欢喜表情。在场唯有年纪最小的廖云书稍显局促不适,也不接姑娘的劝酒,他身边伴着的那姑娘看着没比廖云书小几岁,放旁人眼中都是半大孩子,见廖云书不接酒,眼泪说着便流了下来,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甚是可怜。
女子一哭,倒把廖云书闹得没办法了,他虽不喜这等风月之所,却分得清不愿迁怒于这坊中女子,便要伸手接那酒。
宁丹戚叹了口气,伸手先他一步截了。
“帛文你也太好骗了。”不过是秦楼楚馆里劝酒的小把戏,也只有廖云书这种年纪小未经历的才容易上当,宁丹戚看了眼廖云书身边的女子,晃了晃那酒杯,再自他手中转交给廖云书,有这一遭,那女子也能老实些。
似耿云霆和宁丹戚这般,家中早安排了身家清白的丫头伺候,对于这伎坊女子大多是瞧不上的。季玉朗同样对身边的女子亦无甚动容,他虽未冷着脸,却着实令人难以亲近。而那女子举杯劝酒,偏又让他想到午后受耿家兄弟相邀出门前,见到朱怀璧靠在祁殊临身上举杯微醺的模样。
细想愈加烦躁不已,身边的清倌本是递了杯酒过来,被他起身碰了一下,酒杯砸在地上。
“季兄去哪里?!”眼见季玉朗起身就要走,耿云霁也不顾上怀里搂着的姑娘,跟着站起来就要去拦人。
一开门,恰巧撞上去而复返的管事崔妈妈。
“呦~公子这是要走?可是坊中的姑娘伺候得不得当?”她说话时还往屋里扫了一眼,那眼神却不比面对贵客时的亲和,原本伴着季玉朗的那妓子登时脸一白就跪了下去,崔妈妈却好似没看到一般,转回头来和季玉朗说道,“这不是巧了嘛!奴家方才去问过了,潆潆姑娘对诸位侠士颇为上心,尤其点名请公子您前去呢!”
江畔月的花魁是一对姐妹,姓崔,那鸨母提到的便是姐姐崔潆潆。
“多谢美意,只是不必了。”什么美人花魁,于季玉朗说并无甚兴致。他曾是皇亲贵胄,后来又入了问刀楼,不说人人都俊美无俦,却也差不离。
“季兄!崔氏姐妹寻常人难得一见,更何况季兄走得这般急,此刻那玉也未必雕琢出来。”如果不是祖父与父亲的命令,又有嫡亲大哥在,耿云霁险些翻脸,他不是没‘伺候’过这些骄矜傲慢的世家豪侠,似季玉朗这般脾气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却属实不多,“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季兄就当是与大伙凑个趣,卖耿某人一个面子。”
“……罢了。”
耿云霁他细细察看季玉朗面上神色,心中却有了个古怪的想法。左说右说好歹是将人劝下了,一行人便由那崔妈妈引着往三楼去,崔氏姐妹的闺房几乎占了三层大半的地方,但装点素雅,竟不似伎坊,倒像是哪家书香门第小姐的闺房。
“二姑娘颇负才情,还曾得郡王爷盛赞为女探花呢!听说祖上还曾当过大官,只可惜突遭横祸,一家子糟了难,落到了咱们这坊中……”那崔妈妈也是见惯了客人对此有所疑问,缓缓道出个中缘由,只是话中颇为惋惜。
“郡王?哪位郡王?”
崔妈妈没想到季玉朗会主动追问,先是愣了一下,细想了想才答了:“似乎是唤南郡王的,那般贵人到访,奴家可不敢瞎打听什么……”
“多谢告知。”得到了答复,季玉朗心中有数,便没再问。
“…公子可折煞奴家了。”她做鸨母这些年,被客人道谢可着实稀罕了,“到了,潆潆姑娘和纤纤姑娘都在,几位里面请。”
装点雅致的不知是外头,一进那间房,竟恍惚有种走错地方的错觉。
《卿本无罪》第3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