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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交叠着腿,脸贴脸抱得紧紧的。徐应悟轻拍着他软语劝道:“庆哥儿,往后你改了吧。总在床笫间打滚,伤身又耽误工夫。天天干那档子事儿,好比吃积食了,日渐没趣儿……”
“哪是我要天天干那事?”西门庆在他怀里扭身蹭蹭,嘟囔道,“多少回我只想贴着个热乎身子好生睡一觉,倒是那些个娘们儿,见了我便春心辄起……我能说不?倒显得我不行了似的……”
徐应悟笑道:“是是是,都怪别人勾调你,你只是个好心汉子,专为妇女消愁解闷儿的。”西门庆“嗯嗯”直点头,鼻尖在徐应悟耳朵上刮蹭,痒得他心颤颤的。
这冤家既知西门大姐儿与官哥儿都不是他亲生,他这些年养了几房妻妾、又常在街巷游走,竟从未鼓捣出一子半女来,想必他心里早已有数。古往今来,少有男子能坦然接受自己不育,更何况是西门庆这么个骄傲自负的强人。他在性事上毫无节制、贪得无厌,怕也是出于一种补偿心理,不愿显得自己力有不逮、叫人看出他有所不足。徐应悟哀其不幸,一时心疼无比,忍不住对他说:“庆哥儿,往后你只同我睡罢,我不缠着你浪。”
西门庆已有七分睡意,轻笑着钻进他颈窝里,喃喃道:“应二哥说这话,昧心不?我算是中了你的蛊了,一日见不着,我便心里焦急、身上刺挠,想得要不得。哦,你倒不缠着我……”
听了这话,徐应悟只觉胸中激情满溢,心头像要炸裂开来,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喘了,哪还睡得着。西门庆顷刻间响起微酣,在他怀里睡得甜甜的,可他却兀自悸动到后半夜才合上眼。
第60章她不会再来作害你了
此后好些日子,西门庆白天或去铺上巡视,或上衙门公务,玳安儿早间驾车顺路把徐应悟送到百惠堂,到晚西门庆回府时再将他捎回来。徐应悟不准他随意消火,总要吊他个好几天,直憋得他抓耳挠腮,那话儿着了火似的,才与他干个痛快。西门庆叫他拿捏在手心里,竟有小半个月没挨过女人身子了。
这天两人下了工回府,肩挨肩说笑着往里走。一进前院儿,只见平安儿同春梅两个正站着说话。春梅一手叉腰,另一手挥着帕子在空里指,把平安儿训得插不上嘴。
这庞春梅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牙尖嘴利不在潘金莲之下,且仗着年轻貌美、上过主子的床,为人骄矜傲慢,素来目中无人。
“油嘴儿小妖儿,你又在此急眉赤眼的白话甚么?”西门庆上前扳她下巴笑道。
春梅脖子一梗躲开他,扫了一眼徐应悟,竟不打招呼,只冲西门庆道:“爹来得巧,五娘泡了壶五仁儿玫瑰蜜饯香橙儿茶,请爹上屋里品品。”
徐应悟便知这是潘六儿派她来抢人了,当下脸一跌,冷笑了一声。春梅直直飞他一眼刀,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西门庆捏住她脸蛋笑道:“怪小淫妇!当着你达达面,看把你厉害的!”
“爹你只说去不去罢!”春梅抬手挡开,“挺大个爷们儿,说话当放屁!”言罢甩手走了。
“我去去就来。”西门庆碰碰徐应悟手道,“六姐儿兴许有事同我商谈。”
他担心潘六儿把他在人身下承欢的事抖落出来,急着去捂她嘴,却见徐应悟沉着脸不开腔,便又央道:“头前儿我答应她,三日有两日去她房里歇,是我食言了,总得给她个说法,嗯?我若不去,只怕她撒起泼来,穷嘴冒犯人。我去哄哄她罢。”
徐应悟心道,如今阖府上下有谁不知你我的勾当,她早不知说了多少糟话骂我,还有甚么可怕的。西门庆又道:“应二哥担待则个,休要同小娘儿们计较……”说着拔腿要走,却被徐应悟一把钳住手腕。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不松,一个硬挣,两相僵持不下。
徐应悟自觉脸皮已扔在地上,这么硬拦着亦非长久之计,总要想法儿断了这小淫妇的念想才是,于是他横下心道:“你别去,我去。我同她好好说道说道。”
西门庆闻言瞠目结舌,“欸?”了老半天,失声笑道:“应二哥你……何苦惹她?你不是不知道她那嘴……”
“你终是舍不得她。倒是我坏了你的好事。罢了。”徐应悟松开手,作势要走,西门庆赶紧拦在他身前连声道:“好好好,我两一道儿去,瞧瞧她又闹甚么张致……”
“你不许去!”徐应悟忽然正色危言,“我有话同她说,与你无关。”
话说潘金莲摆了四色细点同一壶果仁儿香茶在炕上,脸上抹了茉莉香脂,搽得白嫩细滑,异香可掬,正对着镜儿捋耳旁碎发。春梅掀帘进来,她急问:“见着他了?”
“见着了!”春梅没好气绞手道,“同那贼没廉耻的应二花子亲热儿拉着手哩!”潘金莲放下镜子招呼她:“茶你吃不吃?先匀你一盏。”春梅两手叉腰只气。
“小肉儿,”潘金莲探身将她拽到身前,笑道,“看把你怄的!话带到了,不怕他不来。”春梅接了茶咕嘟喝了一口,嚼得满口喷香,这才展开眉头,“哼”了一声道:“不来才好!捅了屁股门子的脏东西,你也不嫌埋汰?叫他与那狗囚攮的臭花子混去罢,咱娘母两好生过活,倒落得干净!”
潘金莲闻言掩口直笑,罩住她耳朵欲将实情透露,正在此时,外边儿传来脚步声。潘金莲慌忙抻了抻衣衫,撑头斜倚在炕上假寐。她正盘算着怎生骂那没良心的冤家,却听春梅大喝一声:“你来作甚?!看我不啐你那屄脸上!”
潘金莲睁眼一看,来人竟是应二花子!
“我只问潘六儿话,你算甚么东西?”徐应悟不等春梅回嘴,立刻冲潘金莲道,“大姐夫捡的那只红绣鞋,可找着主了?”没头没尾这么一句,却把潘金莲唬得一激灵。
“大姐夫”便是西门大姐的夫君陈敬济。书里他与潘金莲借红绣鞋、白汗巾,私相授受调情好几回,终于在官哥儿夭后不久勾搭成奸,算算正是最近的事儿。恰巧西门庆近来不曾来五房过夜,徐应悟猜想,潘金莲恐怕正与她这便宜女婿打得火热。
潘金莲起身正襟坐于炕沿儿上,定定神吩咐道:“春梅,你去再取个茶盏给你应二叔罢。”春梅瞪眼回视,却见潘金莲一脸肃然,只得噘嘴走了。
“你待怎地?”潘金莲磨齿道,“你肏你的兄弟,我碍着你了?”
徐应悟背着手淡定答道:“我肏我的兄弟,你奸你的女婿,咱两各得其所。管好你那尖嘴妖奴,往后她再来前头搅扰,休怪我不替你遮掩。”
潘金莲一下恼了,直气得横眉立眼,朱唇发抖,攥着粉拳狠狠道:“谁稀罕你那没心肝的兄弟?挨千刀的涎脸花子!老娘何时犯着你这小人了?!几次三番、几次三番揪着我不放!早晚叫你死我手上!看你命大到几时!”
徐应悟冷笑道:“可吓死我了。旁人不知,我可清楚你潘六姐的手段。官哥儿夜夜到你梦里哭,你可睡得着?”言罢甩袍走人。
《换我来疼大官人 菠萝笔记》第4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