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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歌缓缓站起身,道:“我知道你素来伶牙俐齿,我辩不过你,我也不想听你这些话,我只知道我从家破人亡的那一日起便死了,从那以后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报仇。”说着,他猛地掏出火折子,点起火,打开身旁的箱子,将火折子扔了进去。

在孟流光的惊呼中,箱子砰然炸开。

那厢大堂里人来人往,宾客盈门,一片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众人忽然听到一声闷响,都愣住了。三楼雅间内,冷倾反应迅速,当即拔剑出鞘,护在凤十四身前,问苏艳艳:“怎么回事?”

苏艳艳也是惊讶不已,强装镇定,笑道:“瞧瞧,不过是底下伎子演奏歌舞,将大鼓敲得重了,就把冷将军吓成这样了,如此,您还怎么保家卫国呀?”

冷倾挑眉:“敲鼓?”

苏艳艳道:“是啊,是个新来的小子,拿捏不准力道,我这就下去说说他,诸位先坐。”说着呲溜下楼去了。

这厢,宋清歌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在地,捂着受伤的手臂发愣。孟流光因为向后滚了几圈,没有被波及到,但也看着那被炸开的箱子发愣。

接着,两人都明白了。

宋清歌不顾手臂的伤,连滚带爬地扑到那一堆炸药跟前,撕开一包,赫然见到里面流出了细细的白沙,他又撕开一包,仍是沙子。

孟流光看着宋清歌不甘心地一包一包撕,开口劝道:“别看了,你刚才不都试过了吗?这里面所有炸药,只有那一包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说着仰躺在地上,叹道,“傅可笛,真有你的。”

宋清歌道:“不可能,怎么会是假的?我从傅莘书屋取出来时还验过货,分明是货真价实的炸药,怎么会是假的?”

“这你就要问问随你一同去取货的那几个人了。”

第64章第六章

宋清歌怔怔地坐在地上,狠狠地锤了两下地,久久不能言语。

苏艳艳冲进来,看了看四周,扑到箱子跟前抓了一把白沙,看着细密的沙子从指间流出,他的双眼逐渐变得血红。

“好你个傅可笛,居然背叛我们。”

孟流光道:“她这是明智的选择,苏艳艳,你也收手吧,凤二十一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想杀,如此阴狠毒辣之人,你跟着她又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如你改投东海郡王,她为人清正,倒能保你一世安稳。”

苏艳艳听到这话,低低笑了出来:“孟流光啊孟流光,你到现在还在帮你的主子说话,可见她有多会邀买人心,这样一个对手,怎么能让她活着?”

孟流光闻言一惊,道:“你还想对付凤十六?”

苏艳艳朝孟流光走过去,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道:“所有跟她作对的人,都该死。我本来想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凤十六,她那么喜欢你,以你为诱饵,定能将她骗到流水桥来,到时我便让她命丧于此。可是,还没等我准备好,你就被赎出去了,真是可恨!那个凤十六,表面上装出一副闲云野鹤、无心理政的样子来,实际上她一双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朝局。你是不是给她说了,我是南湖郡王的人?所以她借着给冷倾试刀的契机,杀了海浅,让我来接管流水桥,这一招实在是一举两得,既让镇国公府失去了对流水桥的直接控制,又让南湖郡王怀疑我跟凤十六有勾连,离间我二人。”

孟流光道:“所以你为了撇清关系,便准备杀了凤十六。当初我说要赎身,你苦苦相劝,我还真以为你是为我着想,原来你只是想让我做你的棋子。可惜你的算盘落空了,我离开了流水桥,我一走,凤十六就不会再来,所以你便转换了目标,盯上了凤十四。”

“是啊,”苏艳艳笑道,“可喜的是冷倾今日也来了,我可以一石二鸟。”

“冷倾又没有得罪过你们,只要凤十四一死,她自然会转投别人,凤二十一又何必放弃这个助力?”

苏艳艳道:“冷家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她们以前不但与临江郡王关系紧密,而且与此党中人多有联姻,所有人都以为她们是临江郡王一党,可到最后我们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障眼法,冷家从一开始选定的人就是当今圣上。可她们装得太像了,像到如果当初夺嫡时圣上输了,临江郡王坐了江山,镇国公府仍然会是头号功臣。你不觉得这很让人恐惧吗?冷家太聪明了,她们在每个王储间左右逢源,不论谁赢,冷家永远不会输。这样一股力量,我不能让她们继续埋伏在郡王身边,我担心她斗不过。”

“你担心她?”孟流光嘲笑道,“你不过是她随时可弃的棋子,她需要你来担心?苏艳艳,你别可笑了,你既然看清了冷家的聪明,你就该学学她们,也在几个势力之间多多周旋,好过你现在这样搞什么愚蠢的自杀式袭击。”

苏艳艳道:“孟流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我倒要问问你,你分明已经脱籍从良了,你不好好过你的日子,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干嘛?你是为了谁?你说我傻,难道你不傻?”

孟流光道:“我为了谁?我谁也不为,我就是做不到装聋作哑,我没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枉死在这里,我也不想你们误入歧途,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太晚了,孟流光,太晚了。我并不是现在才步入歧途的,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身处地狱了。”

这时,孟流光突然听到有人惊呼:“走水了!”

孟流光大惊,苏艳艳却心满意足地笑了,他如释重负地坐在了地上。

孟流光问:“怎么回事?你到底还干了什么?”

“嘘,”苏艳艳冲孟流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们不要再争吵了,真累,你听我讲讲故事吧。”

孟流光骂道:“真他妈疯子。”他连忙对一旁呆滞的宋清歌道,“宋清歌,你快把我解开,我们一起逃出去,否则等火烧过来,我们都得死,你快!别愣着了!”

谁料宋清歌听到“死”字,却低低地笑了,越笑越癫狂。

孟流光彻底无语了,他现在跟这俩疯子根本无法交流,只能扯着嗓子大喊,想试试能不能引来人,可惜是徒劳无功,想想也是,外面的人只顾着逃命,哪里会注意到他。

苏艳艳还在自顾自地讲故事:“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在很小的时候,他的家人便死光了,他没有名姓,没有籍贯,更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从他记事起,他便生活在一个地下角斗场里,他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跟一群和他一样的孩子决斗,只有打赢的那个人才能有饭吃。每天都有饿死的孩子。

“好几次他快被打死的时候,他听着台下那些看客的欢呼呐喊,只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不然为什么会身处地狱呢?

“可喜的是他运气比较好,他没有死在黑暗的地下,他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她把他带回了家,给他好吃好喝、穿金戴银,他学会了歌舞弹唱,学会了一切能取悦人的把戏,渐渐他长大了,他也可悲地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喜欢那个小姑娘。

《女人怎样驯化男人》第8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