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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满这几张纸,陆知杭额前都冒出了细汗,赶在车队离去之前拖了马夫交给那位身着官袍的人。
那人收到寥寥几张的纸张,颇感意外的瞟了陆知杭一眼,而后埋首看了起来。
彼时的陆知杭已经乘着马车往前方赶去了,天色将晚,他们必须在素日西下之前找到一个能留宿的地方,实在不行,就只能露宿荒野了。
至于那几张自己苦心写下的灾后措施,反倒被他抛之脑后了。
陆知杭实际上并不指望别人能听他的意见,就算亭阳县的民众都自愿配合,情况也只能好转一些,并不能扶大厦之将倾。
更何况……人家指不定当废纸看完就扔了。
他愿意写下来,是想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也给了亭阳县众多百姓一条活路,避免让疫病进一步扩散。
这随手而为的事,造成何等后果他不知,更不知在马夫递给那官员时,不远处的云祈目睹了一切。
这会的陆知杭已经做好了今夜就在马车里蜷缩着身子过夜的准备。
夜幕低垂,银河倾泻,僻静的河畔升起篝火,既为了取暖,也是用来驱赶野兽的。
陆知杭晃了晃手中的水囊,剩余的饮用水不多了,得尽快到补给才是。
镖局同行的几十人都知晓亭阳县闹洪涝一事,在陆知杭的提醒下并不敢直接饮用这附近的水源,而是盛了些水在篝火上煮沸再喝。
陆知杭提着水囊走到岸边,这些杂事原本该是陆昭来做,不过陆知杭今日憋闷得慌,在马车上待了一天,想下来走走,就让陆昭先跟众人在一块休憩。
他晃悠了几下水囊,正想走到河畔,走了没几步就见到几个身着短打的壮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呃……这河应该没有归属才是。”陆知杭被几人堵在岸边几米处不准靠近,出声质疑道。
“晚些时候再来。”为首的一人目不转睛的监视着他,严肃道。
闻言,陆知杭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正准备转身回去,就听到一道声如冷玉的中性音传来。
“让他过来吧。”云祈平静道。
得了令,那几个大汉没有一丝犹豫,尽皆侧开身子,给陆知杭让了一条道。
说不出来怎么评价那人的声音,陆知杭只能评价为独特,甚至光从声音,他辨别不出男女,却诡异的悦耳,动人心弦,好似鸿毛轻轻掠过心尖,叫人心痒难耐。
陆知杭不知为何,觉得耳朵痒得很,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源头望去,那人似有所感,回以一个礼貌性的颔首,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块,空气莫名的有些凝滞。
是午时曾在官道上相遇的姑娘。
近看下,对方精巧的轮廓又英气俊美了几分,明知道是位女子,还是会有种被帅到的错觉。
陆知杭低垂下眉眼,默默的往水囊里装满了水,而另一侧的人反而不为所动,就站在那眺望远方。
装好了水囊,圆满完成此行的任务,陆知杭本该离去,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说道:“姑娘,这河水前些时日闹了洪涝,也不知道冲刷了哪些污秽物进来,最好煮沸了喝。”
他想着两人一日内巧遇了两次,该是有些缘分的,况且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并不吝啬于提醒对方。
“多谢公子提醒。”云祈余光瞥了他一眼,彬彬有礼的行了一礼致谢,抿紧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举手之劳。”陆知杭按捺下心中的怪异感,朝着对方温声回道。
目送对方离去,云祈嘴角的笑意收敛,眸中只剩下暗沉一片,暗暗思索起了陆知杭的一举一动。
真是巧合不成?
从洮靖城至亭阳县,素不相识的两人能连续碰面三次,可他适才故意试探,那人竟真的没有半分估计套近乎的意思,走得潇洒,仿佛在嘲笑自己的疑神疑鬼。
云祈的思绪不由发散到了两年前,自己以女子的身份及笄,皇后最恨之人莫过于他那死去多年的娘亲,几乎不给他多余的时间反抗,就想把他的亲事定下。
若不是他极力反抗,加之皇帝对他的几分愧疚,最后才让了步。
云祈当着众人的面发下誓言,所嫁驸马当有状元之才,貌胜潘安,以此来搪塞皇后的逼婚。
毕竟这样的人中龙凤,历代以来还未出过一位,更何况是年纪与自己相仿者。
满朝文武符合要求者勉强只有一个闻筝,但一来闻筝年岁比他大了十岁,当年中的是探花,二来闻筝背景深厚,皇后怎么甘心给他找这么大的靠山,三来其人看似清心寡欲,不通男欢女爱,除了皇帝,就是他亲爹逼着他成亲,他也照样忤逆。
几重原因下来,大家就直接忽视了这个人选。
《反派娶了男主后主攻》第9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