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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纷纷点头,赞这娃儿为人正派,家人教得好。
有人问:“你阿公是哪个?”
“我阿公是江玉蛟,我爸爸是江云海。我叫江雨琴!”
这时,人群风向完全变了,人们恍然:“原来是大叔公的孙女啊,难怪不得。”
那买瓜人一听,连忙打哈哈道:“哎呀,搞了半天是小孃孃哦!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孃孃,我马上给你钱。”说着重新掏钱出来,数了三块四毛五分,递给水轻尘:“你是雨天儿大叔?大叔,钱拿好哦!”
原来这被李四叫三哥的人,也姓江,排行老三。年纪虽大,可按族中辈份,硬生生矮了麦麦一辈,故得叫声孃孃(姑姑)。农村长幼尊卑很是讲究,管你年纪多大,小辈就是小辈,人前说话必须得客气,要有小辈的样子。
麦麦不料第一次做买卖,竟还认个牛高马大的侄子。连忙从水轻尘里取了零头推还回去:“不是三块钱嘛,10斤呀。”
买瓜人连忙摆手,李四也将那钱护了回来,对两孩子道:“你们等着,我重新给你们称一遍,保证没有称错。”
李四又将那瓜抱起放到称盘里,换了拧绳扣,称坨往前一移,推到一斤半的位置,手一放开,称杆四平八稳,不翘也不落:“看看,是不是11斤半?”
“咦,怎么变成一斤半了?”麦麦惊道。
“麦麦,这是11斤半,10斤加1斤半。对的。你看,他换提扣了。”水轻尘指着李四拧绳的手。这下,麦麦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好像又没有完全明白,迷迷糊糊点了头。她想,反正尘哥哥肯定不会骗她。
“尘娃儿,还不走?”
“爷爷,我陪麦麦卖一会儿嘛!”
见时间差不多了,水光这才开口。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他,纷纷打招呼。买瓜人正将南瓜往背篼里放,听得这爷孙对话,方知这小子不是江家人。他心里犯着嘀咕:这两家人好像没什么关系呀!抬头来看水轻尘时,听他道:
“我不是江雨天,我是水轻尘。说了给你抹零就给你抹零,退你一毛五分。”说着,抽了一毛五分,还与那人。
于是,从那天起。月亮湾的许多人,终于搞清楚了两件事:
水光家最宝贝的小孙子,原来叫水轻尘。
江玉蛟那个被叫“麦麦”的孙女儿,学名叫江雨琴。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出错,做了修正。
麦麦快上小学四年级了,我还以为她才一年级呢,哈哈。报歉报歉!
第16章打伙
香秀带着一双小儿女去油炸粑铺子头买粑粑回来,路上碰到江云海正喜滋滋往下街走,隔着人群她向他喊:“你要去哪儿?”
江云海闻声回头,见到老婆带着两孩子,独不见老大,惊问:“你不是卖南瓜嘛?”
香秀面上一红,举着手里火纸包的粑粑懦懦道:“我……来买油炸炸粑就回去,麦麦守着呢!”
江云海明了,自己跑在先,没好说什么。江雨绮见了爹,咬着油炸粑叫了声爸爸。江雨珞在小背篓里,一边吃粑一边伸手来要抱。江云海把他抱出来,道:“走,去邮电局,刚码头上双双跟我说,四姐寄了包裹回来,喊我去拿。”
香秀一听,也开心起来,跟着江云海转了方向朝邮电局走:“他们暑假不回来了哇?”
“不晓得,拿到包裹就晓得了,里头肯定有信!”
邮电局是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木楼,在下街,就是街尾。这楼很是有些年头了,屋檐的木板有两三块已经朽了,跟顶上的瓦一样黑乎乎的。瓦缝里,长了一些瓦松和蕨。大门边竖了块木板,黑字毛笔字写着“月亮湾邮电局”。旁边竖着暗绿色的邮桶,上面写了开筒时间。路过的人来人往,也有人朝里面丢信封。
这个邮局,总共三个人。
一楼收寄信,管收发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行事麻利,声音洪亮,嘻嘻哈哈地跟人招呼着,手里却一刻也没停下。旁边的小屋里,几个男女围着一个戴眼镜的老头说话,老头坐在一张木桌子前,左手拿着一根烟杆在敲,右手拿着钢笔在一摞红格子信纸上写,笔下文字是极好看的黑墨小楷。他这是在帮围着他的人代笔写信。
右侧的木楼梯上到二楼小走廊,外边是木栏杆,里面是柜台,这里便是取包裹之处。负责收寄包裹的,是一个筋瘦的男人叫水嘉霖,与一楼的女人是夫妻。代笔的老头,是他爹。
柜台上方的梁上挂着一根细长条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到件的收件人姓名。江云海在黑板上一眼就看到了哥哥江云河的名字,趴过去指着那名字对柜台里的男人说:“大三老表,我取包裹,我哥哥的名字。”
《余寒时序》第4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