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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棒抽出,皮带松开换到两头的位置,如法炮制,两边捆紧才算打好捆。
江云海:“九儿打发(出嫁),爸爸走,人家都来了的。就凭这点,我们就应该去。何况头场在街上碰到水梦桥,人家还专门打过招呼过的。这个人亲(赶礼)是要赶的。”
水梦桥,是水轻尘的大伯。
江云河:“听说后面收购价要梭(降),烟捆要快点打好!这么多活路等起,哪有时间吃酒!”
江云泽:“当初水光也是带孙儿来的,这次妈带娃娃儿去就行了。听说这次是大办,人多事多,就算去了人家也未必分得清哪个是哪个,主要图个热闹,礼数到就是了。”
江云河点头:“不去肯定是不好的。娃娃儿小了去也不好,一个个调皮捣蛋的,到了那种地方肯定跟打脱了的牛样喊不住,带老大去就可以了。雨天儿出门还是懂礼数,弟妹要有不妥也吼得听。”
此话一落,两个弟弟连连点头称是。
何建华端个瓷盅坐在屋檐下喝茶看三个舅子打烟捆,这会儿听到谈话内容,回头问屋里帮忙搓烟绳(稻草搓的绳子)的妻子:“云芙,这样子讲的话,我们要不要赶份礼?”
“没回来倒不用赶,既然回来了,多多少少还是要赶的,不然二天落得个装聋作哑、忘恩负义的口舌,人家说起不好听。”
何建华点头,转来问江云河:“赶10块钱差不多?”
江云河扯着细长的青篾条在地桩上打了一个结,道:“合适。我们一般都赶三块五块,没得钱就带点东西。你们城头回来的人如果还赶五块,那就有点小气了。”说着,笑起来。
江云海抱了竹片,间隔10厘米左右在地上的三条青篾条上横放铺开,江云泽抱着谷草过来铺在摆好竹片的地上,边铺边说:“我没得钱,给老爷子带两把烟。”
从屋抱烟把子出来的江云海听了,笑:“哈哈!这回子水光的烟肯定抽两年不完了,估计好多人都会给他带烟。不种烟的人家,这会子屋里怕要堆两捆。我也拿东西,正月间香秀哥哥给我们带来的酒分两瓶给他。”
听到酒,何建华立马来劲了:“什么酒?”
正在灶头上蒸糯米做醪糟的香秀大声道:“我哥哥酿的,山里种高梁长得好。”
何建华眼睛都亮了:“纯高梁酒啊?你们咋藏到不拿出来喝?”
江云海笑:“你不是天天都在吹你带回来的酒有多好多好的嘛,哪里还看得起我们的土酒?等哈拿出来岂不是掉价?等哈还说我们看不起你的高档酒。”
“哈哈哈……”
何建华:“看得起看得起,等哈晌午你拿出来告下(试下)?”
三兄弟噗嗤一笑,看来何建华的酒虫是爬出来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算好横渡开渡的时间,江雨天、江雨臣、江雨琴三个娃作为每家的代表,穿上四孃江云芙从城里买回来的漂亮衣裳,整整洁洁地由老太太赵星玲带着一起去贺寿。
孩子们拧着礼品下码头,站在巨大的麻柳树下等横渡。
麻柳树的种子已成熟,长长地坠在枝上,形成一树青流苏在风里荡。地上落了一大片,细细碎碎地洒着。麦麦捡起一根,拿在手里玩。那种子,一个一个,长着小翅膀,很特别。江雨臣见了,伸手在草上面一薅,薅了一把在手,举着喊:“看!我有一大把!”
“我挑一根!”麦麦跑过去,刚要跑拢,江雨臣手一撒,把种子扔到了水里,把麦麦气得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自己去找。
这时,江雨天拧着一根巨长的种子穗儿向她道:“过来,这根给你!”
麦麦怕他像江雨臣一样戏弄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动,说:“骗我是小狗?”
江雨天笑,晃了晃手里的穗儿:“骗你鼻子长,真给你。”
麦麦这才过去接了:“哇塞!真的好长!我比一比,它长点还是我头发长点?”她将穗儿的一头按在脑后辫子上,另一只手顺着往下捋,到末稍,种子穗居然还长地截!
“天啦!居然有这么长!”麦麦兴奋。
江雨天却说:“你那根是最长的,但我手里这个是最大的!”
“好大?!”江雨臣跑过来。
一对绿色的小翅膀在江雨天手心里展开,下面是饱满的果实。对比之下,果然最大。哥哥拿着最大的,妹妹拿着最长的,江雨臣不甘心了,但很快他就找到了解决办法。
“哈哈!我是最多的!”他捧了一捧,举着大笑。
赵星玲:“傻包娃儿。”
这回换麦麦大笑了:“哈哈哈!傻包娃儿!”
“那你是傻包姑儿(女儿)!”
“傻包娃儿!”
《余寒时序》第5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