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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笑起来,似乎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于是笑呵呵地说道:“这下好了,我儿子也不比她女儿差,儿子,给妈争气,做一个让爸妈骄傲的好孩子。”
这样的片段在临近中考前又有一两次类似的,又是苏母回家后的转述,苏晔自然还是一样的想法,那时他已经长大了,父母自然都是希望孩子能一路进最好的学校,于是就算学校离家远,也支持他,何况他一直就是让父母放心的好孩子,根本不用父母操心,用苏母的话说,他一直是她的骄傲,每次和罗母谈起他,她都是理直气壮脸上发光的。苏晔记得高中时,学校离家真是远,他放学后回家要换两次公交车,路上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坐车,而罗子君,在学校不远处就可以直乘一个班车,五个站就到家了。想起这些,苏晔暗忖,原来那些一次一次的巧合不是无迹可寻的,只是被他忽略过去了,他和她一直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而且每次的分数都不相上下,只要进了同一个学校,再被分配进同一个重点班几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而他一直以为这些都是无意中的巧合,他一直和子君保持并驾齐驱,也一直以为只是不能让苏母和罗母在攀比子女时落下风,可是若是深究下去,或许,理由不只是这样吧。
他还想起来,在高三时,苏母有一次无意中又在家里念叨:“听说子君很早就定下了自己的理想,真是个好姑娘。小晔,你的理想是什么?好像从来没有和妈妈说起过。”
他随口问:“那罗子君的理想是什么呀?”
苏母赞叹:“听你罗妈妈说,子君一直就希望将来能做同声传译,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让大人省心呢?听说一早就定下来要考F大的英语专业呢。”
他笑笑回答:“我也很让你和爸爸省心啊,我的理想就是跟着爸爸,以后也做设计。”
那次以后,他心里明白了,原来子君想考F大。其实,他喜欢的建筑设计专业并不是F大的特长专业,可不知道为什么,提笔填写志愿表的时候,他几乎是没有思考,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地就填了F大。嗬,原来是这样,细细去搜寻,原来还有这样的源头。
苏晔笑起来,大学毕业后,子君工作了,而他,考了另一个以建筑设计专业为优势科目的学校读研究生,那以后才开始了和子君不同的轨迹,可也只是岔开了三年而已,三年以后他也进了立晔,两人又回到同一轨道上了,后来又结了婚,原来,他这一生,竟从来都没有偏离过她呢。
苏晔在去英国一周后,给子君发来第一封邮件:
子君,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一个轻易允诺婚姻的人?答案我想你也知道,一定是否定的。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在当时,刘予韩绝对是更合适的选择,因为那时候我心里认定的人是她,我爱的人也是她,虽然爱得不够,但是,对你,那时我的认定是我和你之间是没有爱情的。那么,为什么我一丝抗拒的念头都没有,轻易就同意和你结婚了呢?对于刘予韩,我尚且顾忌那么多,推测到那么远,可与你,我却是那么自然地就全盘接受了,完全没有去顾虑两个无爱的人以后婚姻中可能遭遇到的更多问题,那么,为什么会一点反抗都没有呢?我细想自己那时候的心情,我甚至连担心和忧虑都没有过。真的是因为不想辜负我们双方父母的期望吗?我想这份孝心也不足以让我们甘心付出婚姻的代价。于是答案只有一个,子君,在我的潜意识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认定的人一直就是你。你呢?子君,当初决定结婚那一刻,你有过抗拒的念头吗?为我想一想!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潜意识是在什么时候形成的,又是被我在什么时候遗落的,我一定要从记忆里把答案找出来。
苏晔
自从苏晔离开后,子君一直很平静地如常生活着。苏父苏母和罗父罗母也都知道了关于林文言的事,所以也都没有对苏晔的离开多说什么,他们给了两个年轻人足够的空间,也相信他们自己会处理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和问题,所以苏晔走以后,苏父苏母也从不在家里提起任何一点苏晔离开的原因,只当他就是正常外出学习一段时间,学完了自然就回来了,所以家里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
苏晔到达英国安顿下来后,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报平安,电话是苏母接的,和苏母又简单地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就挂了电话,并没有要苏母让子君转接,他也没有再另外打给子君,子君也不以为意,苏母挂了电话也只是自然地说起了苏晔的情况,也并没有大惊小怪。一个星期以后,子君查收邮件的时候,就看到了苏晔的信。
看完子君笑了,看来苏晔自己心里有了一些疑问和答案,那么,她也顺着他,一起来解开两人之间的结吧。
她给苏晔回了邮件:
苏晔,你的问题也问住了我,此前我确实没有这样问过自己,我认真想过,作出结婚决定的前后,我都确实没有产生过一丝抗拒的念头。不仅如此,想想我们结婚以后,度过短暂的亲密尴尬期后,我们自然顺畅地就步入了婚姻生活,虽然平淡无波,可也没有任何消极抵抗的情绪,甚至直接就认定了会和你一起走到底。这一认识也惊到了我,这确实不像我。
我答应你,我也会去找答案的。
子君
苏晔看了子君的回信,他自己也陷入了思索中。正如子君所说,他们确实是很顺利地就滑入了婚姻的轨道,对于两个当时自认为对对方都没有爱意的人,这样的情况是有些不可思议的。而他自己呢,他自己的状态也自如得很,似乎和子君走入那样的生活是很自然的。他忽然想起了沈嘉立常对他的调侃,他和她从结婚到婚后的生活真的是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他笑起来。或许,他的心和大脑的思考是不同步的吧,在他还心心念念着认为两人之间没有爱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先跨过去了。
几天后,苏晔又给子君写了信:
子君,今天我想起毛边来,我想起她总喜欢在你和我之间玩一种游戏,就是用同一个问题或同一件事分别向我们两人听取答案和看法,她告诉过我,我们每一次给她的反应和答案都是一致的,如果她没有撒谎,那这很惊奇不是吗所以她常常乐此不疲对我们做这样的游戏。
今天我和她通了一个电话,我问她,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们之间玩这个游戏的。她提起了一件我已经没有了印象的事,她说是大二的时候,有一次大家在一起聚餐,有你,我,她,林文言以及当时我们各自的男女朋友,一共八个人。她在席间问了大家一个问题,大家的答案五花八门各有不同,唯有你和我是一摸一样的答案,毛边说,那个问题她以前也问过很多人,没有听见过两个一样的答案,只有你和我。她是从那时候开始好奇的,于是时不时想起来就在我们俩之间玩了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她说在她的记忆中,我们一直都是给了她一样的答案,我们对事物有一样的看法,对人有一样的判断,有关系有一样的认知。所以她常在期待我们答案的时候觉得很有趣,可是我们的一致又让她无趣得很。毛边真的是一个很直白的人,她告诉我,其实她很早就认定,我和你最终一定会走到一起,因为我们是那么了解对方。然后我忽然想起来,毛边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完全占据你的心,那个人一定是我。
《十分亲三分爱朱米》第4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