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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给曹寅讲解四书五经外,宋夫子还开始指导曹颙的书法。作为一个现代人,曹颙的书法算是弱项,可是他每日书写上百张大字,其专心致志的模样让宋夫子暗暗赞叹。
来曹家别院讲课期间,宋夫子还带了一个童子来过两次。那童子比曹颙大一岁,其父郑之本是宋夫子的首徒,名分上却算是曹颙的师侄。
对于那个大脑门、头发稀疏的小孩,曹颙起先并没有留意,但听了他的名字后,却是稀奇得不行。这孩子的名字是郑燮,莫非就是乾隆朝赫赫有名的“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想想还真差不多,郑板桥号称“诗、书、画”三绝,“诗、画”暂且不论,既然能够得到书法大家的指导,“书”上能够有所成就也在情理之中。
或许是年纪尚小的缘故,小郑燮并没有露出什么与众不同的模样,对待小师叔恭恭敬敬的。曹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趣,打发刘萍带他出去玩了。
第0011章“来客”
曹寅到杭州不久,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就启程回京。曹颙虽然有心与未来的雍正皇帝搞好关系,免除曹家抄家之祸,但卧床养病,连见到他们的机会都没有,自然没有法子献殷勤。知道两人回京后,曹颙长吁短叹了半日,曹寅以为是儿子感念两位阿哥的搭救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八月初十,得了消息的李氏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到了杭州。曹寅虽不愿妻子担心,但是因马上就要中秋,衙门里、族里事务繁多,他不能够在杭州久留。曹颙却还要在杭州休养段时日,只好派人回江宁送信,接妻子李氏过来照顾儿子。
虽然曹颙的皮外伤好的七七八八,但李氏心疼儿子,又是一番泪流。曹寅细细安慰了,又吩咐曹方好好看家护院,而后才起身返回江宁。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
曹家别院中,虽只有李氏、曹颙、刘萍带着些下人,但各色水果月饼却准备得齐全。李氏已从曹颙那里知晓了刘萍的身世,又感激她对儿子的救护之情,对她发自心里的怜爱。刘萍乖巧伶俐,与小大人般的曹颜完全不同,哄得李氏乐乐呵呵的。相处不过几日,两人不似母女,胜似母女。
曹颙在房间里看了半个月的书,此时被下人们抬到院子里,与李氏、刘萍一起赏月。
夜空青碧如海,浮云微动,团团的圆月洒下一片清冷银光。曹颙嘴里咬着月饼,心里却略带感伤。“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知那个世界的父母兄嫂如何,自己受他们呵护多年,未能回报就稀里糊涂送了性命。
李氏见儿子情绪不高,眼里多了几分担忧。就连平日最好唧唧喳喳说话的刘萍,也察觉出不对,看看曹颙、看看李氏,安静中透着几分乖巧。
曹颙不愿让两人担心,压下心中的悲伤,脸上多了笑模样,将一块莲蓉月饼放到李氏的盘子里,又挑了个双蛋黄的递给刘萍。小丫头最爱吃这个口味的月饼,这两天吃了不少。
气氛松弛下来,曹颙虽然因喉咙的伤说话还不利索,但是有爱说话的刘萍在,倒也不冷场。李氏性格宽厚,想着别院的下人们也忙活了一天,就打发身边丫鬟给各处送月饼去。虽然按照各人分例早就分过的,但是那些与眼前这些特意从百年老店定制的月饼根本就不能比。
待到月上中天,李氏有些乏了,刘萍也打起了哈欠。曹颙贪看月色,没有睡意,便让李氏与刘萍先去安置。李氏想留下来陪儿子,被曹颙婉拒,实在放心不下,留下贴身丫鬟绣鸳照看曹颙。
午夜时分,院子中一片沉寂,就连绣鸳都倚在廊下,睡得迷迷蒙蒙。以后的日子,曹家的命运,都让曹颙觉得有些沉重,不知不觉的,就沉思了许久。他伸了个懒腰,想得再多又如何,还是要等腿上好了才能够说其他的。
突然,前院出现几声犬吠,在沉寂的夜晚显得很不寻常。接下来,隐隐传来嘈杂声。
不一会儿,二门值夜的孙婆子过来禀告,说是前院进了个贼,被曹方带人给抓了。古代的地痞流氓见识过了,古代的“贼”却没有见过,曹颙心中生出些许好奇,对着那婆子道:“母亲,安置,我,去看!”因为嗓子还没好利索的缘故,他说话只好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孙婆子虽觉得不妥当,但小主子既然发了话,自没有违逆的道理,叫了两个壮实的仆妇抬着曹颙的椅子到了前院。
前院,灯火通明。
十来个护院举着火把,手里举着刀剑,丝毫不敢懈怠,见到曹颙出来,纷纷低头见礼。曹方见不是夫人出来,有些为难。地上躺着一个光头老者,一身布衣上都是暗红色血渍,脸色青白,嘴唇乌黑,马上就要不行的样子。曹方是带人巡夜时,在马棚外发现这个老头的,看着样子是受了伤又中毒的,怕大节下的死在府里晦气,本来想要禀告过夫人后送去衙门的,没想到出来的是小主人。
曹颙见了这老头,想到自己落难时的狼狈,心中多了几分不忍。虽没有见过实例,但从书上也看过相似的症状,皱起眉头,看着曹方问:“中毒?”见曹方点头,指了指那老者:“抬,客房!”
曹方原本还想劝小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见了曹颙认真肃穆的表情,竟不敢多言,应命带着两人将老头抬到东厢客房床上。
曹颙命人将椅子放到床边,先打发人去街里请大夫。平日看护曹颙的大夫出城过节去,要后日才能够回来。然后,他又吩咐着:“胰子,牛乳,水!”
幸好孙婆子与绣鸳不放心曹颙,带着几个仆妇跟着侍候,这才能够迅速去叫人去后院取了胰子与牛乳等物。
曹颙示意孙婆子将胰子放在碗里化了碗胰子水,然后才叫人给那老头灌下去。不到片刻,那本来昏迷着的老头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曹颙叫人准备了个盆,那老头迷迷糊糊的狂吐起来,秽物吐了半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曹颙惘若未闻,又叫人化了两碗胰子水,给那老头惯下去。胰子,就是手工肥皂。肥皂水有催吐作用,看那老头方才的反应,这胰子水的作用差不多。
如此这般,那老头又吐了几次,直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呕出了半口绿色胆汁。曹颙见差不多了,又吩咐人喂了老头一大碗牛乳。
折腾了半个时辰,等大夫到时,老头的脸色虽然仍是灰白,嘴唇上却有了点血色。曹颙紧绷的心放了下来,看样子肥皂水应该有解毒作用的,只不知这老头的伤势如何。
那大夫半夜被人叫起,本带着几分怨气的,但见其仆从都是不俗,厢房客室中摆设都比寻常富户家的好上几倍,自然不敢放肆。左手抚着胡须,右手食指、中指搭在病患脉上,脸色越来越沉重。诊完脉后,他又细细的查看了老头的伤口。
曹方见大夫查看完毕,递上笔墨纸张。那大夫不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重生于康熙末年结局是什么》第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