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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前横过一只手来,背部贴到自个额头上,容卿将其抓进来,放到嘴边亲吻了一口,笑道:“难得休沐,怎地也不多睡一会?”
“卯时更鼓一敲响,我便醒了。瞧你睡的香甜,怕起身吵到你,就又硬逼着自己多躺了一个时辰,也没能再睡着。”安玥翻了个身,在容卿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侧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容卿的脸,片刻后突地幽幽的叹道:“造物主真是神奇,竟能刻画出如此祸水的一张脸来。”
容卿抬手捏了他的脸蛋一把,低笑道:“殿下的脸也很祸水,新年接受百姓朝拜那会,多少女子看直了眼,连被人踩了脚背都觉不出疼来。”
“与你比起来,就差的远了。”安玥拧眉,不乐意的抱怨道:“也不见你几时看我看直眼过。”
“谁说没有?”容卿凑到安玥耳边,轻声耳语几句,安玥立时涨红了脸,握拳在她胸膛上捶打了半晌,这才低声道:“你莫不是在哄我罢?”
“所言句句属实。”容卿举手发誓,严肃道:“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若是死在雷公电母的惩罚下,而不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于自己来说,已算是不错的结局了,这样的诅咒她想也不想,随口就能拈来,安玥却惊的一下捂住她的嘴,斥责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容卿无所谓的笑笑。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各自唤人来服侍着起身,一起用过早膳后,安玥在侍书陪同下,去往路府探望卧病在床的路家主夫,容卿照旧去御花园练剑,只是体力比往日差了许多,只练了一个时辰便气喘吁吁的返回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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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接过剑悬挂起来,取过帕子,浸在水盆里打湿,帮容卿净脸净手,突然开口道:“梅园那位要离宫了,早上过来乾清宫当值时,瞧见服侍她的紫依在忙着收拾箱笼。”
彼时安玥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却不想行动起来这般快,她打开床头的暗格,将那把因吴越国君夏侯而名扬天下的菱纹革剑来,手指细细拂过上面每一个铭文,眼前晃过的是云岚那张与生俱来的写满高贵与傲倨的脸,不禁叹息道:“造化弄人,红颜薄命呢。”
不等她多感慨几句,就有一个小宫侍掀帘进来禀报:“姑娘,梅园的云小姐求见您。”
到底是世家出身的,阮青如此,云岚亦如此,虽瞧不上对方的做派,礼数却是丝毫都不差的,难怪儿女议亲要讲究门当户对,小门小户出身的,行事难免会小家子气,亲家之间迎来送往的便落了下乘。
她吩咐道:“快去将人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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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不见,云岚面色更加清减,整个下巴瘦削出来,生生由一张圆润的鹅蛋脸变成了瓜子脸,虽知同情心乃是自个平生第一大缺点,她却还是想勉力劝上一劝。
“容容姑娘安好?”云岚拱手作了一揖,余光瞅见搁在床头小几上的菱纹革剑,问询道:“这古剑姑娘使得可还顺手?”
“绝世好剑,若是使得不顺手,定是自个学艺不精,与剑并无干系。”容卿将剑拿到手上,左右比划了几下,抬眼看向云岚,笑问道:“听说殿下许了云小姐出宫,行李收拾的如何了?盘缠可充足?若有什么难处,不方便在殿下面前开口的,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我那侍女已赶着收拾了十几个箱笼出来……”云岚轻叹了口气,唇边浮起一抹讥笑:“我一待罪之身的犯官家眷,哪里当得起这样的排场,没的惹天下人取笑。”
这话戳到了容卿的病根上,听起来特别的刺耳,她收敛了笑容,冷冷的说道:“犯官家眷又如何?朝廷每年查抄的官员数以百计,受牵连的家眷多到数不清,或发配边疆,或罚作官奴官妓,甚至有些被充作军妓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云小姐与她们比起来,处境好了不止多少倍,这般自怨自艾又是何必?”
顿了顿,她又哼道:“我也是犯官家眷呢,那又如何?照样宠惯后宫,官拜五品,活的滋润无比。你比我入宫早,时机也要好,只是受世家出身所累,放不□段来,不然肯定要在我之上。”
句句戳中要害,的确是自己的症结所在,虽清楚明白,却依然无药可解,云岚苦笑道:“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姑娘这般地步。”
也亏得自己自男尊社会穿越而来,若是这身体的原主还活着,恐怕就不是现下这个光景了,容卿抿唇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想到孙太医许久前对云岚病情的透漏,原本留在宫里,有太医诊着名贵药材保养着,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她却非要折腾着出宫,妄图对其母所犯的军粮调包案重新彻查,搜索证据,帮其洗脱罪名。
且不说这案子牵涉甚广,其复杂程度超出想象,刑部大理寺察验多年,涉案官员一批批落马,有些是当真有参加其中,有些则是安平女皇借机铲除朋党,安玥摄政后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已被扯成一团乱麻,孰是孰非很难说的清,单凭她一己之力,便想理个一清二楚,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也是当初自己选择入宫搏恩宠而不是考科举走仕途的原因。
当初汪嬷嬷等家臣也都力劝自己放弃复仇,师傅以开除出门派作威胁,俱都不能让自己改变主意,所以于执着方面来说,云岚与自己倒有些共同之处。
想通透了这些,容卿也就放弃了劝她改变主意的念头,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来,让鸿雁递与她,说道:“这些银票是我入宫前在千月阁卖艺辛苦得来的,大家同为殿下的女宠,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宫外不比宫里,事事都要花销,你身子又不好,求医问药都需要钱,有些银两傍身,将来也不至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当然,你若不要我也不勉强,至多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罢了,与我何干呢?”
云岚神色变了几变,沉默了半晌,这才颤抖着伸出手来,将银票接了过去,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容卿长舒了一口气,伸展四肢往床上一躺,暗自将自己唾弃了一番,如若再这般下去,必将成为一代圣母。
刚要自省一番,就见鸿雁走进来,低声回禀道:“方出了乾清宫的门,便哭了出来。”
容卿无语望天,决定不自省了。
卷宗是依照皇帝年号来归档的,南沂立国颇久,刑部专门用于储藏这个的西厢房一再扩建,这才能勉强满足需要,若要全部浏览一遍,十年八年都未必够用,司徒暄自然是不敢下这样的指令的,否则就不是额外照顾而是赤果果的刁难了。
于是在容卿花掉一周时间研读完平瑜年间所有已结案的录记册后,又被派去归档悬而未决的案子资料。
起先钱喜还鞍前马后的陪伴在旁,奈何刑部诸事繁杂,官员各司其职,因自己突然空降至此,且在其位不能谋其政,钱喜只能担起两份差事来,渐渐的便有些力不从心,她征求过尚书的意见后,便将东西两处厢房的钥匙转交给了容卿,任她自由搬挪查阅。
《女宠男的推荐》第5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