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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力量,往往是很强大的。至少,它捉弄著在世的人。
范其铮蹲下身体,与他持平,开口道:“帮我一个忙。九月份,和我一起去巴黎。”
古琛笑了一下,大掌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傻了呀你,都这个时候了还给我死地後生的机会。”
慢慢的,他不再朗声大笑,有些怜悯的望著他,道:“范其铮,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走台了。”
范其铮抬起眼,那双眸里似乎燃烧了红莲业火,“我前几天研究舒云留下的百年孤独,才知道,那并不只是为我一个人设计的,最後一套衣服,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诠释得完美。古琛,最後一次,我们和解吧。抛去其他身份,就拿他是一个优秀的老师来说,一辈子都从未见过自己的两个学生同台走秀,不是很遗憾麽?”
一个老师的心,自己倾尽全力培养的两个学生,除了争斗还是争斗,从未一同为他的Cussi品牌走过秀,恐怕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古琛重新面对太阳坐下来,道:“我的身体和以前有了很大差别,太久没练基本功了,身体里除了镇定剂还是镇定剂。如果你是想让我压过Homme的Baptiste,很难。”
“没什麽难的。”范其铮扬其长眉,冷冷一笑,道:“纪梵希御用男模当年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这行是不景气了,我一直以为Baptiste还没有Brad刷子多。”
“走完这场秀。”古琛眯起眼,像个阳光纯朴的大男孩,“我准备离开上岛市。以前小云说想去希腊定居,我会一个人去。”
范其铮一时怔忡,一时心酸。男人握住他的手,眼中蓦然有了和李燃很相似的神情--悲悯。
“其铮,我们都离开了,只有你一个人还要走下去。我明白,其实很苦,T台远远不像看起来那麽风光。如果有一天累了,倦了,别再撑著,让位给年轻人吧。”
想到白狐和杨筝,他缓缓垂下了头。那种感觉,就像所有人都从梦中醒了,只有他还甘愿沈沦。
然则,想到了什麽,范其铮蓦然笑了起来,扶著古琛起身,道:“也许,我会比你离开的更早呢?”
古琛无奈的摸著後脑笑了笑,拿著收拾好的提包道:“听柏文说你都收开徒弟了,走吧!我去看看设计稿,顺便帮你收拾收拾那两个大言不惭的小东西。”
此时,杨柏文也收到了范古两人的电话,立刻向法协申请,Cussi的秀场,定名为东方之神。
当已故的设计界东方之神遗作和两位重出江湖的模特界东方之神齐聚巴黎时装展,这三个极具话题性的人物将会掀起空前绝後的关注热潮。再加上一场秀只启用四个模特的冒险打法,注定了这是一条没有余地的路。
TheDeityOfEastern。并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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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下卿非彼卿
清宵已至,李氏大宅还灯火通明的亮著灯。就快到了一年盘点的时候,资本家们也开始了最忙的时候。最常发生的争吵就是几个人共同抢一架私人飞机。李绮绿要去美国,李皓然要去俄罗斯,李灼然要去瑞士,李傲然要去内蒙古,南辕北辙,最後竟然把电话都打到李暮然那去了,他刚刚从墨尔本的商务会议上回宾馆,还没来得及闭眼就被他们拽了起来,二话没说,用含著冰碴子的语气道:“抢不开就让叔叔订购新的。”
啪一下挂了电话,不可谓和颜悦色。
终於在这一天呼啦啦的都回了家。李皓然带著几个国外建筑设计师大步往大厅里走,边走边捋著头发厉声道:“也许贾汀先生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麽我的‘暮色冬宫’几乎变成了59年的那个经典设计图纸的复制品!你知道收购那块贫民区的时候我费了多大工夫!Shut,Shut,我们当然还有机会,前提是你们三天三夜都不要想睡觉了!什麽?伤身体!六爷我跟那几个房产大亨虚与委蛇的时候还他妈伤肾呢!”
“李燃,你像个失恋的泼妇!”张木樨的高音穿空而过,盖过了李皓然的怒吼,从二楼传来,“我作为一个专业的CFo必须提醒你,战线拉长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一旦白世加足马力攻击800564我们会一败涂地,失去对东南亚市场的掌控权!我当然知道你的方法可行,但是对手研究了远东整整八年,他们用的是敌损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这是赤裸裸的抱残守缺!”
远处,李暮然和李绮绿一身黑衣缓步走来,一水的墨镜,提包。大厅里所有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进了门,他顺手摘下墨镜扔进花左渊手中,冷冷道:“绮绿,收购Sprty传媒的後续事务交给你,72个小时之内给我狠狠的打,不必顾虑。”
李绮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从自己书房里拿了移动硬盘就重新步入了黑暗。
他走上楼梯,直接去了自己的卧室。打开门,却不似往常那样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灯光如昼,李澈一手拿著手机,一手在敲击键盘,微微蹙著眉,用一贯轻柔的声音道:“Yes,Youhaveonly5minutes。嗯,不,这像个投机者。我用我的专业水准来保证,回报率不可能到4。5%……”
李澈脸色是显而易见的苍白和疲惫,蓦然抬眼,见到李暮然,微微一笑,伸手抵住自己的嘴唇,示意他等一会。
接完这个电话,正好五分锺。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过来脱下李暮然的风衣挂在衣架上。微笑道:“要不要洗个澡?”
李暮然那双淡漠黝黑的眸看了他一会,然後伸出双手将他抱进了怀里,把头埋进他的颈项间,低声道:“我把Sprty吞了。花了一年零三个月。”
察觉到他声音里一闪即逝的疲惫,李澈回抱过去,柔声道:“休息一阵,好麽?”
他沈默半晌,仍没有放开手,道:“关上灯,上床。”
李澈少有的时候会违逆他,尽管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伸手关了水晶吊灯,被他抱上床,柔柔顺顺的模样。
李暮然没有睡觉,只是微闭著眸,靠在床帏上,怀里抱著李澈。他伸手按摩他的太阳穴,淡道:“我听说了墨尔本的情况,刚开始还有些棘手。”
他点了点头,道:“菲迪亚斯让我想起一个人……可惜,还是不够格。”
“之澜静?”闻言,李澈笑了一下,让他枕在自己腿上,道:“那是我记忆里唯一一个曾让你输过一局的人。四个小时,无能为力。”
李澈的温柔就像一种最纯朴的睡眠香精。李暮然在澳洲呆了几个月,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习惯了,怀里总有那麽一个人,温言软语,体贴聪慧。
他那双细白修长的手从李暮然发中拽住了一根白发,眼里漫了些心酸,道:“你都有白头发了,改天给你染一下,不能拔,拔一根长十根。”
“是麽?”他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神志涣散。
“小的时候觉得你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一天看到你长白发。”
《难得认真 作者风渡》第4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