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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媒体朋友流露出了担忧的情怀,毕竟,中国古典音乐并不是谢平之的强项。
他本人也承受了较大的压力,整个九月,他都忙于准备素材,尝试谱曲,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十月份的时候,他率先代表团一步到了巴黎。
“天啊……”一打开门,我就惊讶了。谢平之整个人瘦了一圈,人也平添了几分落拓的沧桑感。
谢平之朝我笑了笑,亲了亲我的脸,进了门,将行李摆放在沙发边上,就把他做好的deo放到电脑里,与我分享。
随着白莲花的徐徐绽放,音乐淡入,古筝和琵琶的古曲,叮咚叮咚的回响。
大概五分钟以后,音乐淡出,画面如泼墨一般散开。
他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从谢平之的脸上第一次看到了犹疑和没有把握。
想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很诚实地说:“不错,配乐和画面匹配度很高,但是……平庸,中规中矩,没有惊喜……”
谢平之眼里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他用手慢慢地婆娑着额头。
我知道这是他焦虑时候的模样。
“不如,你先休息两天,说不定就有新的灵感了。”我试着对他说。
谢平之苦笑了一下,“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
国际影像节在月底就要开幕了。
尽管如此,谢平之还是空闲了两天,一天睡觉,另一天和我一起去了玫瑰剧院。
玫瑰剧院是巴黎市区内极小的一间剧院,只有一个演艺厅,大概能容纳五十人左右,是我们表演实践课的实践场所。
我原本很惊讶,隆德艺术学院蜚声国际,实践场所竟如此寒酸,可穿花裙子的法国女人说,表演是私人的行为,一个观众和一千个观众没有任何区别,孤芳自赏才是艺术的本质。
对此,我默然了很久。
实践课就是不断地不停地表演,大多是西式经典戏剧,既不惊世骇俗,也不标新立异。
讲求的是人类永恒的论题,生与死与爱。
而我在其中负责扮演的也大多是配角,我演过威尼斯商人里的群众,演过朱丽叶的母亲,甚至扮演过包法利夫人家里的家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一座时钟。
谢平之来到玫瑰剧院的这一天,我扮演的是主角,因为剧目是花木兰,而我是班里唯一的黑头发黄皮肤。
背景配乐很简陋,是一只旧式手风琴,和装满沙粒的木盒子,随着手上颠倒的动作,发出大海的声音。
我的戏演到一半,谢平之忽然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匆匆地走了。
我知道这是他的灵感如同五雷轰顶而来。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在原有中式古典音乐的基础上加入了许多其他的元素,水声,蝉鸣,桨声,露珠滚动的沙沙声响。
比之前作生动了许多。
我一连听了好几遍,犹豫了半分钟,说:“为什么你不拉一段提琴呢?我知道这不是中国古典音乐,可是或许这种反差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可能就是音乐里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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