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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向他招招手,许老四垂着头走过去,将篓子卸下,放在脚旁。阿宝伸手从篓子里抓起一把青枣,拈起一枚放入口中,咔嚓咔嚓嚼了几口,说道:“这么好吃的青枣,留着咱们自己吃罢。”言罢,吐出枣核,转身上山。走了两步,见许老四还愣在原地,便蹙眉道,“还不走?愣着作甚?”
许老四讪讪地跟在她身后上了山。远远地看见菜园地里桑果及大文小武的身影时,阿宝驻足,逼视许老四的眼睛,正色道:“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才跟着我到这里受苦,只是这一次,我已下了决心离开,你须得把我送到西北去!待找到小八哥后,你们今后是去是留都随你的便——只是不要再回这凤凰山了,你的两个儿子已经到了念书的年纪,凤凰山固然清净,却没有学堂好上。”
许老四面色变了一变,不敢直视阿宝,垂首恭恭敬敬地答了声:“是。”
莫松又在家中喝着小酒,盘算着银子到手后怎么花。梅子虽也是喜笑颜开,却又不住嘴地嘀咕:“为何那周将军要三番两次送我们银子呢?若说是因为二小姐,从前我们与二小姐也并未打过多少交道哇——”
莫松歪头想了许久,下定论道:“想来是将军府的银子多得无处花,只好漫天撒。”
总之知道那护国将军周锦延并没有杀害自家的意思便成了。如今穷得不像话,只要有银子,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再者,世人皆知莫主事等人因护国将军而死,谁又能料着莫家二小姐竟能跟了周将军?可见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唯有到手的银子才是真的。
梅子想着过两日要到将军府给二小姐阿娇请安一事,便拿了银子带着两个儿子去街上买衣料,做衣裳。逛了半日,又买了好些酒菜,让两个儿子拎着回了家。家里大门敞开着,梅子喊了两声莫松,无人应声,想来是又吃醉了酒,睡着了。
梅子皱眉,才进了屋子,便听见西邻卖烧饼的张大嘴他大嗓门的老娘似乎是在为人指路:“……卖桂花糕的姓莫的一家子住在东头,他家白日里都去西市摆摊儿,你过去看看他家,若是没人在家,去西市一问便知。”
梅子心中一喜,忙开了门到门口去迎将军府的人。果然见卖烧饼的老黄门口转过来三个男子。这三人俱是一身短打装扮,为首的那个男子一脸流气,腰间微微凸起,大约别着什么家伙;他身后的两个人也都五大三粗,一个走得热了,随手将袖子往上一捋,露出臂膀上一条面目狰狞的青龙来。
梅子这两年跟着莫松从北到南,从南到北,各色人等不知见识了多少,俗话说相由心生,是好人是歹人,光看面相也能瞧出个端倪;她虽只见过锦延两次,统共也没说上几句话,但却也知道将军府的侍卫必不是这副尊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正要往屋子里缩,却已被那三个人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的亲们:可能今明天会双更,把阿宝都发完,敬请期待,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追随,希望咱们还会再见~~~~
阿宝马上完结了,谢谢一路追随到今天的各位亲,虽然到今天成绩还是不好,但是好多善良又可爱的菇凉每次都会鼓励和安慰作者桑,谢谢,鞠躬,要不是你们,作者桑都不一定能坚持到今天~~~
等作者桑休息一下,恢复少许信心后可能会开一篇新文,文案在上面,新文名暂定为《五月物语》。如果信心恢复不过来的话,呃……总之谢谢各位!
求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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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树儿(三)
为首的那个男子瞪大双眼,喝问:“这里可是莫家?你男人可是莫松?”
梅子摇头摆手,指着院门紧锁的东院道:“姓莫的一家每日天不亮便去西市了,这个时辰,他家里哪会有人?你去西市找,那里人都知道的。”又好心问道,“你几个是谁?可是他家的亲戚朋友?若是找不到他,等他家里有人时我代你跟他讲一声。”
为首的流气男子将梅子上下打量一通,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只向身后两个人使了个颜色,喝道:“给我利索点!”三个人便齐齐向东院快步靠去。
那个臂膀上纹了青龙的人像是有些忧心道:“若是人在闹市却有些不方便办事。”
为首的那个喝道:“废话少说!再晚了只怕要坏事!”
梅子进了屋子,莫松一身酒气正歪在床上,两个儿子嘻嘻哈哈往身上套新衣裳。梅子一个巴掌将莫松扇醒,道:“大事不好了!咱们快些逃命去罢!”
莫松迷迷糊糊地问:“什么?”
东院院门“砰”地一声巨响,却是大门被人用蛮力踢开的声音。
许老四看了黄历,上头说五日后是黄道吉日,宜访亲拜友,宜出门远行。恰好有这几日工夫可以把这山上收拾收拾,理理包袱。阿宝的东西并不多,不过是几身换洗衣裳,不到半日工夫,便收拾好两个小小的包袱。一时无事,又找出两个晒干的桃核,让许老四在核上钻了针鼻大的洞,用编好的红绳穿了,给大文和小武各戴了一个在手腕上。午间无事,又去竹林里慧如师父的坟前坐了一会。
晚饭时人还好好的,临睡前却发了烧。自己倒了热茶喝下,出了一身的汗,衣裳全都湿透,只道躺上一躺便会好些,谁料夜里又魇住了,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天亮时,阿宝摸摸自己额头,烧已退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发软无力,膝盖酸痛。本想多躺躺,又怕桑果担心,挣扎着起了身。屋子里没有镜子,她便去庵堂后的小溪边上,临水照了一照,水面只能看得出两个眼窝隐约有黑影,却看不出脸色到底如何。
桑果做好早饭,来喊她去吃,见到她时吓了一跳,惊叫:“怎么脸色这样白?!”
阿宝笑:“大约是夜里受了些凉,并不要紧。”
话这样说,人还是撑不住,胡乱吃了几口饭便忙回房歇息了。傍晚时分,又起了烧。这烧怪得很,一会儿起,一会儿退。桑果不敢离她左右,又叫许老四下山请了大夫上来。
大夫号脉时,阿宝把许老四喊到屋子内,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许老四嗫嚅道:“我下山请了大夫便急忙回来了,并未敢四处乱跑。”
阿宝这才放了心,重新躺倒在床。
桑果熬药时念叨:“只怕是慧如师父舍不得你,叫你留下呢。”
阿宝默然无语,喝了药,躺了许久,忽然又道:“我后日必定是要走的。”
树儿被罚在书房内练字,她爹爹在一旁拿了块软布擦剑。字才写了几个,树儿便伸着懒腰,问道:“爹爹,你书房里有什么吃的东西没有?”
她爹爹一瞪眼,她吓了一跳,忙又低头练字,假装自己没有说过话。
今儿夫子授课时,她在书本上画夫子的头像,且把夫子画成了四不像,怕人家看不出是夫子,还工工整整地在头像旁的空白处提了“夫子”二字。夫子发觉,气得直跺脚,罚她面壁不算,还一状告到她爹爹那里。
《今生误》第9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