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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听了,对着帘子道:“还是二丫头会办事儿。”
二个丫头站在帘外,司春听了大太太的话,低着头不敢吭声,芳草笑着道谢:“替二小姐谢太太夸奖。奴婢告退了。”然后那司春才跟着说一声:“奴婢也告退了。”大太太并不出声,帘边的绿枝儿便笑着送她们出了门。
那边大小姐贺明琪很有些心绪不宁惴惴不安。大太太交待给她安排的事儿,不过是让姐妹们游个园,让她看顾着姐妹们,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谁知大太太会不会对她发怒。她急急的回了熙和院,顾不得更衣,便去找老太太报信求救。
贺老太太一听,大吃一惊。这还得了,且不说今天为什么打架,之前七丫头落水竟是那五丫头推下去的。这害人性命的事儿都敢干?哪怕只是瞎传的,这种事儿又如何能传得?
老太太当下就气血上涌,也顾不得安慰贺明琪说跟你无关,你不用担心的话,只管问道:“可去回过太太了?”
贺明琪连忙点头:“已经派了司春去回了。”
“既如此,我们也去瞧瞧去。”贺老太太道,“叫上各院里的小姐姨娘们,都去听一听,看看太太怎么发落的,以后也都约束好下人,不准胡龇乱嚼的。这么大的事儿,若太太轻拿轻放的,我可不饶!你也告诉你的一众姐妹们,别仗着自己的小姐身份,就敢给贺府抹黑!”
老太太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铿锵起来。
她真是又气又急。若不是贺府的正常生活和门户需要维持运转,她几乎想召开个全员大会,把大伙儿都集中起来,好好上上课也好好训斥整顿一番,以正家风,当然更要严令昭告各位守口如瓶,要知道这种事儿啊,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能拿来说嘴,说来说去就会变了味,没影也会给说出点影儿来的。老太太觉得这都是经验之谈啊,一定要把经验说给大家知道才行,别行差踏错了后悔都来不及。
她贺府里,可不要闹出这样视人命为儿戏的罪过来,当然更不要没这种事儿被往头上糊上这种事儿来才好。
贺明琪见老太太发怒,一时也不好再提此事与已无关的话来,只强笑着应是。便迅速安排了人去通知各院各房,又叫人准备软轿,大雪的天老太太要出门,自是要坐轿的。安排人把轿底垫的厚实些,干脆抱二床被子在上面,让老太太在软轿上身下垫的,腿上搭的都暖和舒服些。又叫人服侍老太太着袍带帽,手炉袖笼,拉拉杂杂,安排完,由着丫头仆妇们忙着去备,自己才赶着回去梳洗更衣了。
才一进她住的西侧院,早得信儿的大姨娘就跟着走了进来。丫头司春也禀了去回大太太时大太太说的话。贺明琪心下一沉,便知道大太太这是怪她办事不力了。
大姨娘听了更是搓着手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五小姐那是老爷的心头肉,今儿这事儿一出,大太太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包庇她了,一定是要罚的,可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得罪了老爷吗?若老爷怪到太太头上,只怕连太太也怪罪到我们头上来了。这可是两下不讨好,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贺明琪也很烦燥:“姨娘快别转了,转的人头晕。说到底她们二个小的躲到梅林里去打架,我哪能知道,到底不管我的事儿。太太要怪罪,也要有个说法,最多说我一顿管教姐妹们不力罢了。”她说着,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她们这么能闹腾,就多派几个婆子跟着了。”然后语气又变得恨恨的,“这二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作死的东西,没事也给我找点儿事儿出来。”
大姨娘也没法,只问道:“老太太怎么说?”
“老太太倒没有责怪我,我看那意思,若是真的,只怕要好好处置五丫头呢。她也闹得太不象了,活该受罚。”
贺明琪定下的婆家孟家也在西北,原说好了过完年立了春,便送她回西北茂林老家,从那里出嫁也近些方便些,免得路上有个差错来不及补救。所以一应婚嫁用品置备的极少,只说回去了茂林再置,免得路途遥远有些物件运过去就折损坏了。
可让贺明琪忧心的是,那么远回去老家,一是二个哥哥贺明琛和贺明琨都要在春天下场应考,谁去送亲?没有娘家兄弟送亲,到婆家会被看不起的。二是茂林那边的物什到底不如京城的好,这也罢了,总得托个稳妥的人细细安置妥当,不然她一个姑娘家,便是开春早回去一阵子,只怕安排也来不及。
大太太并没有跟她落实这些,只说给六千块让她自己安置。她又出不去,又不能在这里采买置办,她一个姑娘家,能安置妥当吗?老太太又是把老家的人都得罪光了的,这时候也舍不下脸去信求人帮忙。还不是得靠大太太。
这可是她的关键时期啊,她巴结大太太还怕来不及,怎么能在这时候惹太太不快。
贺明琪真是对贺明璇很生气:都这么大了,你给我闹什么事儿啊,打烂你的屁股才好呢,叫你这么不给我省心。
“嗯,就是说,”大姨娘应道,忽然眼晴一亮,“老太太亲去致庄院,只怕不会让五姨娘也进去。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五姨娘也递个信儿去?”到时万一被怪罪,老太太指望不上,五姨娘还可以去求求老爷。只要老爷发话,不管老太太也好,太太也好,再没有不准的。
贺明琪看大姨娘一眼:“姨娘快别想这些没用的了,你还怕没人给五姨娘递信儿不成。人家那是热锅,不象咱们这种冷灶,这回子只怕她早就知道了。”
大姨娘听了便又锁上了眉头,继续搓手转圈。
等老太太终于收拾好,一行人几可算是浩浩荡荡地开赴了致庄院。
致庄院正屋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当头的太师椅上,贺老太太萧穆地坐着,下首贺大太太带着,众位小姐和各房姨娘们带着自己贴身丫头,满满站了一大片。当然五姨娘除外,贺老太太一向是不让她在眼前出现的。
老太太领着众人亲至致庄院,主题鲜明的情况下,问责的话也是一步到位:“。。。。。。太太当着家,府里竟闹出这样的事儿来,这不丢贺府脸面吗?”
大太太艰直哭笑不得,在心里连叹了三口气,加上多年来的修养底子好,才堪堪忍着没有问候谁家祖宗。
反正说什么都没有用,二十年了,她也没有弄明白这老太太的脑回路,更何谈一时半会儿和她扯白清些什么。再说现在就是扯的她明白了,也什么都晚了。
当下少不得低头认罪,说是她管理不善,才让姐妹们玩笑开的过了头,说是她教育不好,才至二姐妹别扭闹得这么大动静,惊动了老太太安享春秋更是大罪过,说姐妹们在一起玩闹惯了,有时手下口中没个轻重也是有的,说老太太不必太担心,幼时常在一起淘气的姐妹长大总是比旁人更亲些,blablablabla,总之请老太太放心,她细细问明个中情由好好教导不可再犯的心情和老太太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明媚庶女林家》第2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