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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的人打了个响指,原本与艾赛尔别无二致的黑发变成了银色;那人一挥手,陷入军人体内的两根尖刀飞回到那人手里。看到这一幕,麦克斯的心沉了下去:那的确不是艾赛尔。
能将金属制造的冷兵器用到出神入化的,除了优秀的战士,觉醒了金元素的法师也能做到。但麦克斯心中却更加惊疑:法师不会冒生命危险为军队做事,而他们的傲慢也不会允许自己装扮成低等的四区人,柯林到底是怎么驱使这家伙的?
“你们有六支队伍潜入人群,有一名‘刺杀者’……”见对方不再动弹,麦克斯索性站到对方面前,将他所知全盘说出,说罢又道:“以为让我的同事病倒,就可以安排进你们的人吗?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让他们病得爬不起来又查不出缘由的,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那些被替换的人身边埋伏了人。正好六个,是吗?”
“原来你们有所准备了,很不错嘛!”那法师把玩着带血的刀,轻轻地笑着:“既然你这么诚实,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替换的人都没有问题,他们都是效忠现任总司令的。你‘病倒’的同事们才是我们的人,的确是六个人。”
“什……!?”麦克斯被这个消息弄得大惊失色。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可能。他们一直与我同属一名上司,有些人甚至比我进入军队还早,而且……”我一直注意着身边公事的人。
“而柯林先生比你进入军队的时间要长得多。”见麦克斯还要反驳,他轻飘飘地说出了几件隐秘的事情作为证明;原本他打算为柯林保守秘密,但现在已经是改朝换代的前夕,他已经无需再隐瞒了。看着麦克斯佯装平静的表情,年轻的法师忽然了然地笑了起来:“你的长官去看望他们了,是吗?让我们猜猜,接下来他们会不会杀掉现任一区执行官、拿到他手里的钥匙?”
“闭嘴。”麦克斯正在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但他脑海中始终有个念头在困扰着他:艾赛尔骗了他。那天的文件是个圈套,艾赛尔故意将它们布置成百密一疏露出一角的模样,为的就是让自己掉入陷阱。“你的手,也受伤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的小恋人早就没事了,只是我的手被他捏断了骨头,为了保持一致,他才把手包成和我相同的模样。”那名法师将绷带解下扔到地上,眸中先是闪过一道寒光,而后又溢满了笑意:“艾赛尔骗了你,你伤心吗?愤怒吗?”
麦克斯闭上眼,握紧了拳:艾赛尔竟然骗了他!
到了这个地步,麦克斯却完全冷静下来。“你们不会成功了,”麦克斯微笑:“总司令不在这儿。你的同伴们会徒劳无功地回去,而你,将会被我捉住或是杀死。”
“不在这儿?”法师一愣,随即“啧”了一声:“就和那贱种说的一样。”麦克斯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你刚才说什么?”法师看向他:“告诉你也无妨,那家伙和我兵分两路了。他,猜对了。”
需要快些通知其他人;需要尽快结束与这家伙的战斗。虽然麦克斯仍旧疑惑艾赛尔是怎么知道总司令不在此处的,但他已经无暇去想。虽然他知道面前的敌人没那么好对付,但他眼中没有半点恐惧退却,有的,只是一片杀机!
现有的政权正面临着被暴力推翻的危险。紧要关头,自己不能输在这儿!
***
这里是一区最古老的教堂。年迈的老人站在高高的钟楼上,安详地微笑着。在这里,他觉得自己离神明最近。
“神明保佑强者,人们尊敬强者。这才是正确的生存之道。也许这样对三区和四区人不太公平,但我们别无办法。”他慢慢地自语,面上少见地浮现出了愧疚之色。
这里很安静,民众的欢腾之声并没有传来。他清楚地听见有人走上楼梯,步履轻快却虚浮、穿着宽大的袍子——是个年轻的神职人员吗?老人继续面对着窗外,微笑着说:“你也来与神明对话吗?”
“抱歉,我不信神。”特意伪装成普通人的步伐变得轻巧灵活,黑色的长袍被扔垃圾一般地抛到了地上。
“是艾赛尔啊,上次在会议上我亲手为你戴上了勋章。”老人未曾回头便敏锐地辨别出了对方的声音。他虽然年迈,抬手向腰间拔枪的动作却并不慢;但艾赛尔却比他更快。飞出的刀将手枪击落,而那枪未曾落地就已到了艾赛尔手中——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到了老者身后。
“能接受您亲手授予的奖励,这真让我觉得荣幸。”艾赛尔退后几步,将枪扔到了墙角:“奉我上司的命令,我前来帮您‘自杀’了。但您应该知道,柯林他是个被权力熏心的疯子。”
“你说得不错,掌控别人能让他乐疯。”只身前来、唯一武器也被夺取的老者竟然能够淡定地微笑,目光中满是无畏:“但是,你依旧来杀我了,而且你很聪明,竟然找到了这里。”
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每到狂欢节的下午,年迈的总司令都会来到最高的钟楼上与神明对话。”——同人志中如是说。
“您过誉了。”艾赛尔来时将武器藏在了宽大的黑袍下面,此刻他将一柄长刀抛向对方面前,连身后别着的一排小型冷兵器也扔到地上:“让您在一次公平的切磋中战死,这是我能为您想到的最体面的死法。”
老人拾起那柄长刀,心中有些动容;这刀只有单面开刃、尖端锋利,竟然是他年轻作为战士时最擅长使用的那种型号。“艾赛尔,你是个很体贴的人。”他看向艾赛尔,目光中有一丝悲悯。他看得见对方身体在微微颤抖,那并不是因为面临战斗的兴奋,而是因为悲伤与内疚。
艾赛尔的确是心怀愧疚的,但他依旧要下手杀死对方。就像面前这位老者对四区心怀愧疚、却始终不曾为四区做过任何事情,一样!
“您还记得神历843年吗?那时候,您去了四区的军部视察。为了不让我们这些低贱的四区人妨碍到高贵的统治者,我们被迫集体迁移了一次。从森林之外,到了森林之内。”
利刃相磕在迸发火花的同时,也因为交锋二人力气太大而发出了翁鸣声。但老人却听得清楚,当即微微瞪大了眼睛:“那是……”
“您一定不记得了,可我记得很清楚。”艾赛尔反手一挥,在对方身上添了一条血痕,而他本人也因为不曾设防而被砍在了肩头。他不在意地向后跃去,甩了甩刀上的血:“当您和您的同僚们安稳地坐在车里时,我们从‘一群人’变成了‘几个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四区之外的森林,就算是一区或二区人,也不敢在没有军队护送的情况下贸然穿行吧?”
利刃割破皮肉、刀刃鸣响,却都盖不过艾赛尔说话的声音。
“魔兽的吼声随时都能够听见,但我那时却和其他的孩子们一样,并没有被伤到。您知道为什么吗?能够战斗的男人们死战到底,年迈的老人自行留下成为魔兽的饵食。”
《论反派错误的重生方式晋江》第7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