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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将双手交叠在腰侧屈膝,冲着郑福喜见礼。
郑福喜见到她长相,本有些呆滞,再看到从窄袖里露出来的手腕时,神色更加恍惚,随即却连忙掩饰住了:“这位是……”
一直在一旁默默打量郑福喜神色的峙逸笑起来:“这是内子云凤。”
郑福喜并无什么惊讶之色,只是笑一笑:“艾夫人同侍郎大人原是极相称的。”
云凤脸红了红,对郑福喜说了句吉祥话儿,就在峙逸的搀扶下回到了包厢。
峙逸将云凤扶回座位,又对身边陪侍的柳妈交代了几句。
郑福喜注意到峙逸望向云凤的目光温柔如水,心下一片了然。只叹天道本是公正,这么聪明能干前途无量的艾峙逸偏偏就碰上了周云凤。
峙逸送云凤入了包厢,复又领着郑福喜去了与这包厢仅一屏相隔的隔壁。郑福喜这才注意,这包厢同云凤包厢原是一个,只是人为用屏风隔了出来,这边地方更阔,视野更好,正对着戏台子摆着两张椅子,旁边案几上布着什锦果盘,各色糕点。
峙逸同郑福喜刚坐下,那戏台上就已经演将起来,是永熹班当家武生小叫天的拿手好戏《夜奔》,戏是好戏,郑福喜看得十分入神,艾峙逸陪在一边,也略略看进去了些,但他这么个人,素来对什么都不会极爱,所以也不是如何专注,隔一会儿就透着屏风偷偷打量云凤。
这原是出热闹男人戏,云凤也许不大感兴趣,竟打起了瞌睡,手上举着的障面用的团扇时不时往下掉,旁边陪侍的柳妈看不过,“啪”的拍了一下她的背。她这才惊醒。
“侍郎大人同尊夫人真是鹣鲽情深啊。”专注看戏的郑福喜突然说了这么句。
峙逸也不避讳,笑了笑:“让公公笑话了。”
郑福喜侧目,拈了颗松子剥起来:“艾大人此番款待,怕不是请咱家看戏这么简单吧。”
峙逸微笑:“确实是有事情请教。”
两人正说着,台上的戏已经演完,依着永熹班的规矩,现在是请包厢里的客人点戏的时间。
忽而听得一众女子尖叫声,郑福喜皱了皱眉头。戏院里虽不是不允许有女客观看,但是寻常女子也是不会出入这种地方,多半都是贵族女眷在家里仆妇的陪伴下,身处旁人见不到的包厢深处,小心翼翼的用些团扇或是面纱遮蔽着面孔,说话都得压着嗓子,遑论如此大声的尖叫了。
峙逸也不免有些惊诧,就叫来了艾维问了问。
艾维回到:“原是李状元也来了,说老是这些男人戏有什么看头,点了出小姐们最喜欢的《惊梦》。来看这永熹班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多半也是和他认得的,见了他,难免激动。”
“是这样啊。”峙逸略略侧过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李穆,李穆也看到了他,二人相互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峙逸注意到李穆身边坐着一个黄衣女子,围着湘色面纱。虽看不清容貌,只看做派也知是个管家小姐。
李穆对女人的吸引力,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了。
峙逸同郑福喜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二人一边看着台上的公子与小姐死去活来的爱情,一边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实不相瞒,下官同内人成亲数年,却是这段日子才尝到情深滋味。”
郑福喜冲他笑了笑,不说话。
峙逸继续道:“公公身在宫内,也许不知道,下官这些年来对内人的冷落多多少少同她‘恶妇’的名声脱不了干系,而她之所以一直背着这个名声,却也是因着当年阮家的事情。下官心疼她这些年被人误解,当中凄苦又不能言说,所以想要将阮家一事调查清楚,还她一个清白名声。还望公公能够相帮。”
他知道郑福喜虽贵为掌印太监,但为人公正清廉,从不收受贿赂,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点戏,峙逸估摸着他这般行为,当是个爱面子爱名声的,自己这番说辞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动他。
毕竟身为一个被人唾骂鄙视的太监,若是能洗白一段冤屈,促成一对爱侣,原是对他名声极有利的。
只是不知道郑福喜上不上钩。
郑福喜放下手中的茶盏:“艾大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何苦追究呢。”他双眼注视着峙逸,似乎有警告意味。
峙逸心中的疑问如雪球般越滚越大,依照刚刚郑福喜看向云凤的目光,以及他现在对自己的警告,让一向直觉明锐的他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太不简单。
峙逸面上笑得懵懂:“公公可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提点一下在下?”
郑福喜淡笑:“实不相瞒,咱家跟在圣上身边许多年,马齿徒长,见过的事儿虽不是件件都记在心里,有一些却的确看在了眼里。
《恶妇之春启瑜喜欢月桂吗》第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