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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绥绥撺拳拢袖,咬着两排牙齿一忍再忍,直到程清对又道出裴姝那句没爷娘的孩子。
胡绥绥再忍不住,放出一派杀气,张开嘴,露出小獠牙,狠狠咬上程清的手腕。
当是泄心中的愤怒,胡绥绥咬完,飞也似地回到寝室,口内的血腥之味让她心胆俱落,抓人会被剪去指甲,那咬人不得被敲断牙?
指甲剪去还能长,牙被敲去,可不能再生了啊,胡绥绥无比发愁。
胡绥绥的牙齿尖利,那一口直把程清咬出了眼泪,转头对丈夫裴锋说胡绥绥的不是:“也不知哪来的野丫头,还会咬人。”
“你少说几句吧。”程清的骂言,裴锋略听了几句,着实不入耳,谢春红死后,裴焱待他这个父亲的态度一直不凉不酸,来府衙五六日,裴焱只在第一日时叫了一声爹爹,后来即使在屋檐下劈面相见,他也只是点个头。
对裴焱来说,裴锋不是个好父亲,从未尽父亲之责,过汉州而将他置在府衙中,已是尽了孝道了。
“行,是我舌头长了。”程清翻个白眼,没好气说道,“他娶什么样的人,生男还是生女,与我们裴家有什么关系,庶出而已,裴家的香火用不着他来续。”
程清那句“没爷娘的孩子”,恰好被路过婢女听见了,胡绥绥咬程清手腕的事儿,也瞧了个清爽,她到裴焱跟前去,把所听之言所见之事略略说了几句。
裴焱终于明白这段时日的裴姝为何闷闷不乐。
反复琢磨程清的话,裴焱两下里怒极,不再有留余地处人的想法,当日下番后,欲寻程清说理,走到后院,却见裴姝头低低,蹲在墙根下静静看母鸡孵蛋,他移步过去:“姝儿。”
裴姝没精打采,头也没抬起来,弱弱叫了声爹爹。
“姝儿这几日心情不美乎?”裴焱问道。
裴姝见问,鼻头酸涩,眼泪止不住流:“姝儿是小滑头,总害得阿娘被奶奶骂。姝儿不是男儿身,贻羞了爹爹和阿娘。”她断断续续把伤心事儿说出。
程清竟还说了如此深刻的话来伤人,裴焱听了都觉难过,何况是胡绥绥和裴姝。此时他肚子里的三丈火浇上了一层油似的,直窜到云霄去了。
世间人总说要人要花果齐全,花后必须有果,有果而可无花。
生了裴姝,胡绥绥无有再生个公子的念头,她的肚子可不受人安排:“生个公子续香火,那是你们凡人的思想,我们狐狸精的思想是姑娘和公子都可以续香火。”
膝下有了裴姝,裴焱也没想过再生个公子。
裴姝哭得伤心,裴焱用言语安慰却让裴姝更伤心了,她觉得自己哭的模样会惹人笑,眨眼变成狐狸的模样,钻到裴焱袖子里哭去了。
第43章夏虫不可语冰1
“爹爹有姝儿足矣,姝儿如此机灵可爱,怎会贻羞了爹爹和阿娘。爹爹这辈子只担心两件事,一是姝儿的阿娘毛何时才不秃,二是姝儿是不是每日都有鱼可食。”
裴焱隔衣摸裴姝的头说道,他的心头好似无故倒上了一瓶寡醋,肉也被热突突扎了数十根针。
他是一个命有穷期的凡人,能陪绥绥与姝儿的日子不过数十载,等他身向暮,眼光落地后,她们受了折磨和委屈后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裴姝哭着哭着睡着了。
裴焱将裴姝从袖子里掏出来捧在手心上看,脸庞的毛发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他撩袖擦一擦满是泪痕的脸庞,再把她送到胡绥绥身边。
胡绥绥咬了人,一整天都在担惊受怕,裴焱推门进来,她抿起嘴巴,不敢外露一颗牙齿,而两只眼睛乱瞟,不敢正视裴焱,倒有几分娇羞感。
裴焱举着手中的裴姝:“姝儿睡着了,你先陪她睡一会。”
裴姝变成狐狸时,在裴焱手中只有一小团,胡绥绥端平两只手臂,三脚两步跑上去接裴姝:“哦哦……”说完悄悄把嘴抿上。
裴焱狐疑抹了一眼神情古怪的胡绥绥,胡绥绥也用眼梢偷看裴焱,发现裴焱正看着自己,惶怖汗浃,怕得无可不可了,立马垂下眼皮,藏着歪心似,撩帘入榻。
虚心之状,刹那败露,裴焱系意到胡绥绥的乖常,离开前忍不住隔帘发问:“鬼鬼祟祟的……胡绥绥你是不是干坏事了?”
帘内良久无人声,裴焱坚叩之。突闻此言,胡绥绥心惴惴,解衣就枕,曼声回:“没,我哪敢呢……”
帘子微厚,目力受限,裴焱未能辨清胡绥绥的神色:“你睡什么睡,还没吃晚饭呢。”
胡绥绥自知举动乖常,诈以头疼疲倦,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念咒语似的念一句“头疼疲倦,撮盐入水”,而后半露其身,视裴焱而笑:“我要闭眼歇一会儿。”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什么意思》第5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