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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裴姝手中的球,裴焱便明白了,含笑起身,到后院去圆情。
胡绥绥意绪无聊,掇张凳子,膝盖一条毛毯,两手捉着耳垂,在滴水檐下看二人在冰雪上圆情。
今次圆情有些不一样,裴姝变成狐狸样儿和裴焱圆情,滑熟地用头来接球。如今的球是气球,弹性大,又极其轻便,用头去接,骨头并不会疼。
一只灵活的狐狸,还是一只四条腿的狐狸,两条腿的裴焱哪里是她的个儿,脚下的球一次又一次被裴姝夺去。
中场休息,裴姝跑到胡绥绥脚边,邀胡绥绥一起圆情:“阿娘一块玩。”
“阿娘今日好皮松,不想动呢。”胡绥绥伸个懒腰,假装打个呵欠,眼角挤出几点倦泪。
不是不愿动,是昨日弄精神和裴焱上了巫山没下来,被裴焱折磨得两腿酸无力后,腿上来了鬼捏青,今日一丝两气,滴屑屑的路都走不稳,手不能提重,更别说跑了,滴水也难消是也。
“那阿娘好生休息。”裴姝信以为真,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圆情去了。
裴焱给胡绥绥抛个眼,一想起昨夜之事,胡绥绥讪脸不认人,诈眼儿没看见,鼻里哼一声,冷冷待之。
她纳闷极了,明明昨夜他也没从巫山下来,今日他倒好,还有一双溜手儿。
太不公平了。
越想越气,胡绥绥在心里把裴焱骂个落花流水。
抹了一鼻子灰,裴焱也哼一声。
裴姝玩得兴奋,尾巴甩得滴溜溜的,气喘吁吁地吐着舌头,满眼里都是球。
好几次不看路,托的合扑了一跤,雪承睫,几次以后,那张脸儿灰扑答的,颇像只烟熏过的猫儿。
裴焱吃紧的说了好几句小心:“姝儿可别把骨头摔走作了。”
处于兴奋中的裴姝坐窝儿没听进去,她是糖堆里养出来的,但不怕疼。
没受伤,到后面裴焱也就不提了。
州学的蹴鞠赛是双球门,且到时候可不兴裴姝变成狐狸来这般耍赖,但裴姝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奶腥未落的孩童,耍赖也是童性之一,便以白打的方式陪她玩耍,用手、肩、背来接球,玩到力转怯方止。
第48章番外鬼
都说中元节不宜出门,易遇上鬼魂,遇上了接下来一年都是低眉倒运的。
胡绥绥不知怎的,明明前些时日倦出家门,这几日和鬼上身一样,肩一袋干脯往外撒开腿就跑,像是去做不伶俐的勾当。
裴焱怎么开口吓唬她都不怕。
中元节当天,裴焱好说歹说,说今天鬼过节不要出门打扰他们过节,要不鬼魂会生气,生气起来后果非常可怕。还说运气不好的话碰上脏腑狼藉的恶鬼,到时候发起噩梦来,重则会夺去半条小命。
胡绥绥殊总不听,一冲性子,用脚勾来一张椅子踩上去,叉腰作威势,哼哼发笑,道:“绥绥是妖也是精,为何会怕鬼魂?遇上鬼魂,绥绥一口撕碎它是也,是也是也,胡绥绥咬碎它是也。”
胡绥绥踩的四个腿的凳子,其中有个腿比其它腿短了一点,人站上去就活络得厉害,东倒西歪一点也不稳,裴焱怕胡绥绥跌个头破血流,连忙说好的知道了,一手勾着她的腰把她抱下来:“若咬不碎,就说你夫君是裴焱,有三个火呢,鬼呢也是最怕火的。”
裴焱膂力大,单手腾空抱起肉乎乎的胡绥绥一点也不抖。
胡绥绥两脚落地,延颈看看日头,不太嫩凉,还不是出门的好时辰,她旋而跑回屋里睡了一觉,打算等日头再往西边走一些的时候再出门。
胡绥绥是个天高皇帝远的,裴焱拿她没办法,推了今日所有的邀约,偷偷跟着胡绥绥罢,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免得真做出轨外事来,可就后悔不迭了。
睡到下晡,胡绥绥精神顿爽地醒来,伸个懒腰,肩一袋早先准备好的猪干脯,洋洋洒洒出门去。裴焱藏身匿形偷跟,看她金莲不停,一路往城外的小林里走。
至蔚然林里,月亮耀着金光在天边冒出了一点头来,她粉颈仰天,学狼那般长长地嘤嘤叫一声。
声落,从四面八方窜出几只毛白折折的狐狸,还有几只毛发火红的狐狸,皆围在胡绥绥脚边低低呻吟,一句呻吟,胡绥绥动动嘴皮就回上一句,一替一句如火如荼地聊起天。
原来是来给自家族子送吃的。
裴焱不通狐狸的言语,胡绥绥回话用的是“蝈蝈”或“嗷嗷”,他躲在远处听着,脑袋里发懵而已。
胡绥绥一屁股两肋写着高兴两个字,嘴角一直咧着,放下袋子,把猪干脯都钧分了出去,喉咙里又蝈又嗷了一段时间后才舍得返道。
等她走了好长一段路,裴焱放步跟上。
回到城里,天已薄暮。因是中元节,大伙都心照不宣收摊回家,不打扰鬼魂过节,市槽空空荡荡,火光不明不暗闪灼,只零零游走几个归家人。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什么意思》第6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