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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放心不放心?为什么要有人陪着他?”尚耀文急切地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说:“陆离活着已经没有什么乐趣了。如果不是我威胁他,他说不定早就自杀了。”
尚耀文脸煞白:“自杀?不会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我的依靠,是我依靠他,不是他依靠我。没了我,他肯定很伤心,可是,不会去自杀。”
“确实,我并没有捉到他自杀的现场。那天晚上,我派人跟着他,你们家里的灯,亮了一晚。第二天,他先去公司辞职,后去中介卖房,然后又回到你们的家。第三天,房子卖了,他只带了一个箱包,就离开了。我的人告诉我,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我知道他并不是漫无目的。他去了你的公司,在下面呆了两个小时;去了医院,又是两个小时;你们常去的饭店,常去的电影院,常去的商店,常去的健身馆。然后,他就拖着箱包,一直走着。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在街上走了整整十个小时,没有喝水,没有吃东西。他比蚂蚁走得还慢,却始终没有停下。你说,他还有活下去的意思吗?”
尚耀文嘴唇哆嗦着,眼泪掉了下来。我又说:“当时,我几乎爬不起来,只好给他打电话。他始终不接。后来才知道,他把手机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没办法,我只好要我的人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如果他不好好活下去,我就派人把你轮奸,拍成G片,阉割了,送到泰国去当人妖。我会派人把他的侄儿绑架,哪怕他才七八岁,我也要让人把他轮奸了。还有,我会把他的裸照贴到他父母的家门口……”
尚耀文冲过来,挥手一记耳光,却被闻旭拦住。闻旭说:“现在没事了,你别激动。”
我冷笑着说:“如果不是我这样说,我可不能保证陆离还活着。我对不起他,这样勉强能够弥补一点。这儿是我投资的,老板也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一直都在好好地照顾他。你还要不要去看他?”
尚耀文哆嗦着点了点头。我们一行人在阿顺的带领下,绕过果园,远远地看到陆离坐在鱼塘边,消瘦的身体,仍然穿著棉的睡衣,孤零零地坐在太阳下,佝偻着,拿着一根钓竿,默默地盯着鱼塘。不远处,小K无聊地玩一会儿PSP,抬起头来看看陆离,又低下头去玩游戏。我们几个人都只穿了毛衣,在太阳下还有些冒汗,陆离穿了那么多,似乎还在时不时地发抖。我的心直往下沉,不由得又靠向闻旭。
第19章
尚耀文抬起腿,准备过去,我一把拉住了他:“我说,先别去。我们还是回陆离的住处去等他,有话到那儿再说。”
尚耀文眼睛布满血丝,恨恨地看着我:“不,我一会儿都不想多等。”
我挤出一丝笑,说:“看到没,陆离坐的那地方,两个池塘中间窄窄的小路。你们两个要是闹腾起来,你掉下去无所谓,陆离要是掉下去,他那个身子骨,不一定受得了。再说了,他要是掉下去趁机不起来怎么办?”
闻旭一把拉过我,说:“别胡说八道。耀文,到房间里去说也好,不然,在这儿,可能会很难看。”
尚耀文掉头就走。我对阿顺说:“你和小K一起带陆离回来。只说我来了。”牵着闻旭的手,也往回走去。
到了陆离的房间,我把闻旭和尚耀文往洗手间里推:“我先和陆离说几句话,你们在这儿等着,听着,让你们出来你们再出来。”我用力地看着闻旭。有些事情一定要让他知道,可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闻旭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安慰地笑了一下。可是,我一点都不踏实。
陆离进到房子,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来干什么?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这个人怎么瘦成这样?我坐在计算机椅上,转了转,说:“陆离,你是不是特别的恨我?”
陆离在沙发上坐下,靠着后背,不吱声。
我心慌意乱。说不说?怎么说?眼角瞟了一眼洗手间开了一条缝的门,我咽了口唾沫,说:“你恨我是应该的。当初我故意地勾引你,后来又故意地把事情抖落出来。我过得不快活,也存心让你们也不痛快。”
陆离睁开眼睛,慢慢地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我捂捂胸口,痛。抬起头看着他:“对不起。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
陆离撇了撇嘴,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就算是你故意害我,也是我自找的。我一直认为你深爱着闻旭,你要否认,我也没有意见。我们两个算是一类人吧。当初耀文差点要了你的命,我很抱歉,所以又去找你。后来,耀文和闻旭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心里有苦没处说,只好去找你倒苦水。如果我不去找你,你又怎么有机会能够勾引到我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些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真要道歉,该去找那个小孩。那事情,你做得太过分了。”
我的心怦怦直跳,声音有些发抖:“那小孩,可能正在到处找我。我碰到他一回。虽然他没有看到我的脸,却听过我的声音,可能知道是我弄的鬼了。”
“怕了?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居然做得出那种事情。”
我站起来,脱掉毛衣,脱掉衬衣,光着上身,转过来背对着陆离,说:“你看我的背。”
陆离没有吱声。我知道,他可能吓了一跳。我知道,我的背上伤痕累累。其实,Anthony的水平很高,完全可以不弄出任何痕迹。可是我执意要见血,鞭打的密度也高了一些,又没有时间休息养伤,所以,纵横交错的伤疤很有些狰狞。
陆离靠近我,摸上我的背,说:“你这是何苦呢?”
我任他抚摸,说:“陆离,我的痛,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和你不同,你是个温柔的好人。我呢,基本上还可以,只是若是昏了头,冲动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十八岁上大学,没有钱,我到处打工,怎么也凑不够。我要读书,我不要活在最低层,只有戴上面具,过双重生活。”
我转过身,把衣服穿上,搂着陆离的肩膀,带他到沙发上坐下。
“在中学时我就是一个Gay,也知道社会上有这种人,还知道有些男人像妓女一样去卖身。我很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没有门路。我总不能在大街上拦住别人说‘我跟你上床,你给我钱’吧。
“我听说过Gay吧,去了两次,看到有的MB被客人弄得很惨,就有点怕了。夜色里有一个红牌,我去找他打听情况,他告诉我,做得好了,有很多钱,可是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永远也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永远是社会的最低层,比妓女还低下。做不动了,就等死吧。在那儿,他像是一个王子一样,内心,却是死灰一片。”
想起当初,我仍然不寒而栗。
陆离靠在我的身上,静静地听着。
“我在夜色,看到有Band在唱歌,有些客人会去调戏歌手或是乐手,稍稍通融一下,歌手能得到不少的小费。我也想这样。可是,我学的是钢琴,高高在上,被人调戏的机会不多,唱歌,我只是卡拉OK的水平,比那歌手差太远了。我从小就学跳舞,小学学芭蕾舞,太辛苦了,改学国标,霹雳舞,现代舞,所以,如果跳舞也许能行。我找到经理,经理说,你一个人跳,气氛出不来,钱也有限。
《夜色迷途案件》第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