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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月华没有说话。古佑民偏过头来看她,非常为难的样子,拍拍她的腿说:“没有必要烦恼。事实上,我不可能更惨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有什麽招,我接著就是。”

石月华好像终於下定了决心:“我觉得吧,逸哥对你还是有意思的。以前呢,他一达到目的,就撂手不管。这一次,似乎很舍不得你离开似的。”

古佑民苦笑:“别告诉我他突然爱上我了。猎人爱上猎物,太土了。”

“他也不认为他爱上你了。只是……你知道吗?他好奇怪。逸哥其实并不喜欢男人,甚至是讨厌男人。他交过的男朋友也不多,或者说是几乎没有。每一个跟他上过床的人,都是因为那些人对他有狼子野心,他呢,不知道是为了征服,还是报复,一定要把那人压得没有翻身的余地,然後,一脚蹬开……佑民,真的很奇怪啊。那天,我哥他们都来了,说实话,并不是要看你的笑话,是要看他的笑话……小时候他很可爱,你知道,那个娃娃脸……可是慢慢地,变了,彬彬有礼,却拒人千里之外。成年之後,我再见到他,很严肃……很强势。我哥他们就是想看他可爱的样子……佑民,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很可爱?”

古佑民嗤笑:“你们还真的都是无聊到变态。是的,他那时候很可爱……不然我也不会这麽惨……只是,他那是装的,假装的,伪装的。为了什麽,你也知道。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不是被欺骗、被玩弄,而是那个罗逸根本没有存在过……不管他是真的脑子里进了水喜欢上我,还是想要继续耍弄我,没关系,不要紧,现在,我刀枪不入。”

石月华看著他,突然发现自己又多嘴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看著古佑民在厨房里做饭,拿著资料做事,照料她的起居,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弱智。这两个人,看不懂。

罗逸到底打算做什麽?继续报复?没有必要了啊,自己这个始作俑者都大度地放手了,他也没有吃亏,何必自找麻烦呢?他不是已经把古佑民压倒了,自己做了top了吗?真的喜欢上古佑民?又不像,而且,有可能吗?或者看古佑民放弃得太潇洒,不甘心?事实上,照他的朋友所说,他对别人的心一向不感兴趣的。那麽,日久生情?罗逸最痛恨别人把他视作弱者,古佑民那麽呵护他,他应该讨厌才是啊。

还有那个古佑民,明明吃了那麽大的亏,为什麽还老老实实地到这伤心之地找不自在?为了照顾自己?完全是借口。就算罗妈妈不在,罗逸不在,那些变态不在,也不至於会饿死。不过是白天几个小时罢了,自己又不会出去,电话联络非常方便,他有什麽不放心的?

因为自己吗?因为孩子吗?因为他有良心吗?也许,也许吧。

第42章再度诱惑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饭。

罗逸夹了一块油淋辣椒,放在嘴里,慢慢地嚼著,脸色渐渐地红润,额头微微渗出汗,嘴唇红得诱人。他用餐巾拭了拭脸,拿起红酒,抿了一口,吃了一口饭,然後再夹一个豆角,又慢嚼细咽地吞了下去。

石月华吃的呼噜呼噜的。罗妈妈的饭菜,说老实话,并不怎样,古佑民的手艺,好太多了,正宗的湖南家常菜,味重,下饭。她吃得很高兴,没有注意到厨师本人基本上没动什麽筷子。

古佑民看到罗逸吃饭的斯文相,撇著嘴想嘲笑。那时候在一起吃饭,越辣越要吃,稀里哗啦的,嘴巴不停的吃、喝、说话,手背擦汗,要不干脆用袖子。突然觉得,罗逸此时,才是真的装模作样,那时的那个样子,才是他的本性。

罗逸眼光扫过,淡淡的,然後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古佑民的碗里:“这个很好吃,试试看。”

古佑民和石月华都呆住了。罗逸并没有什麽不自在,又很文雅地用起餐来。

古佑民心中乱七八糟的。酸甜苦辣,什麽滋味都有。本来一直把他当小孩看,细心地呵护,全力地追求,结果却发现只是一个局,自己的一举一动,在那人的眼里,不过是笑话。那人的心计比自己重多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然後当自己灰心地离去,那家夥又来骚扰。现在,同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那人居然一点不自然都没有。

古佑民摇摇头,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离开餐桌,到沙发上继续看他的资料。

罗逸最後吃完,收拾好东西,洗碗,出了厨房,见古佑民清好了包,站起来,对他说:“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如果需要的话。”

罗逸扬扬眉:“等一下。”到窗口一看,雪还在下著,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今天的雪没有停。我首先回来的时候,上一个坡上了十分锺。现在回去,太不安全了,公共车今天也很少。出租也很难搭到,不如,就在这儿睡吧,省得来回跑。客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古佑民走到窗前往外看,白茫茫一片,沿江大道上基本没有什麽车了。想起天气预报,这冰冻天气似乎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不能要求罗逸送他,自己回去,走回去,起码要三四个小时。罢了罢了。老天爷也跟著戏弄,认命吧。点点头,走到客房。

古佑民靠在床上,郁闷之极。那个罗逸,行为处事颇为诡异,不能以常理揣摩。一步一步,似乎在把自己引入什麽境地。古佑民很想破罐子破摔,他要怎样就怎样。又不甘心。想著吃饭时他上嘴唇上沁出的汗珠,又有点儿恍惚。

古佑民点燃一根烟,靠在床头,看著窗外。今年的雪跟以往不同。南方的雪,如果比较大,是雪花,雪团,无声无息,飘飘摇摇。今年的雪,有点儿像北方的,落在地上,像厚厚的一层砂糖。温度低,湿度大,极容易结冰,一层一层,很难扫除。

就好像他的心,冰到了极处。而那个罗逸似乎还不满意,仍然在持续地降低著他心里的温度,把他拘在跟前,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过往,想起所受的欺骗,经历过的屈辱以及难以抹去的伤痛。

古佑民自嘲地笑了。自己也够贱的。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坏人,偏还坏得不够彻底,偏还有著那麽一点良心,要不然,怎麽会这样任其驱使呢。

上厕所,喝水,古佑民出了几次房间。看到罗逸换上了棉睡衣,陪著石月华聊天,帮她按摩腿,帮她洗脚。古佑民好几次对上了石月华的视线,那女人,羞怯地,内疚地看著他。那男人,没有看他一眼。

等到把资料看完一遍,已经十二点了。古佑民去洗手间洗漱。石月华已经睡下了,客厅只有一盏夜灯亮著,隐隐的有音乐的声音。古佑民站住了脚,不由得凝神静听。

Youcandance,Everydancewiththeguy,Whogivesyoutheeye,Lethimholdyoutight。Youcansmile,Everysmileforthemanwhoheldyourhand,Neaththepalemoonlight。Butdontforgetwhostakingyouhome,Andinwhosearmsyouregonnabe。Sodarlin‘,savethelastdanceforme,mmmmOh,Iknow(oh,Iknow),Thatthemusicsfine。Likesparklingwine。Goandhaveyourfun。Laughandsing。Butwhilewereapart,Dontgiveyourhearttoany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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