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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缠斗了二三十回合,戚氏兄弟见迟迟不分胜负,戚孟生的靴底飞出一支暗器。晏敏一惊,挥剑挡下,狼牙棒又力压千钧之势砸向他的天灵。硬挡挡不掉,只能四两拔千金。但是戚孟生的银枪和靴底的暗器都不能不防。暗器上带着一股腥臭器,必是淬了巨毒。晏敏一手挑开狼牙棒,一袖子兜住暗器,胸前大开,银枪的寒光转眼即至,避无可避。
一声闷响,戚孟生的银枪险些脱手飞出。司马空站到甲板上浅笑了一声,把晏敏推到自己身后:“我来。”
晏敏微怔。
司马空捡起一截木棍,戚氏兄弟惊讶于又莫名的出来的这个人,一起压上。司马空分花拂柳,左右格挡。几招之后便将这两兄弟的气势全压了下去。远远的已经能够听到漕司官船的浆声了,晏敏指挥碧落阁弟子将已经无人的三艘盐船先行驶离。戚仲平想跃过去阻止,晏敏的剑缠住他。二对一时尚不能分出胜负,二对二,戚家兄弟的劣势已经很明显。
“不必恋战,走吧。”晏敏听到那三艘船已经渐远,低声跟司马空说着掂足跳到先前渡到他盐船的小船上。司马空退自船舷,也跳过来。晏敏伸手摸到船浆要划船,蓦然听到一丝细微的声响,司马空转身,将一只银羽镖夹在两指之间,薄如蝉翼的飞镖呈半透明状,还来不及松气。晏敏嗅到一丝腥气,扯开司马空。一道金色的影子扎进肩膀,晏敏脸色突变。喷出一口血水。司马空微微一怔,晏敏神情扭曲,痛得浑身颤栗,失足跌落到水里。
冰凉的河水淹没了身体,浸渍到伤口上刺骨的疼痛。晏敏茫然无措的伸手四下挥舞,四面都是水。一张嘴水就灌到嘴里,一吸气就呛到鼻子里。从来都没有这样眼耳口鼻都被填满的窒息感,他惶恐的胡乱抓。终于抓到一只手,暖暖的,晏敏心安了许多。那手将他拉到怀里,抱着他凫渡到岸边的芦苇从冒出头。晏敏咳嗽着,吐出好些水。
“你怎么样?”司马空拉开他的衣服,晏敏挥手扇司马空的耳光。司马空抓着他的手腕,看他从肩膀到后背浮起一道尺余长的红印,还没破皮,已经能够看到皮下深深的血痕。司马空吸了口气抬手封住他的穴道:“蛇骨镖。”
晏敏蹙眉。“蛇骨镖”三十年前已经失传,是四川唐门的第十三代掌门唐显做出来的暗器,击破身体后,利用血流走势钻入身体里。他伤到肩,幸而顺着血管往后背去了。若是往心脏,恐怕已经死了。
“你忍着。”司马空抱起晏敏走到扬州城外的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里。将晏敏放在地上倚着土地公半截身子的塑像坐着。
“我要把皮肤划破,把蛇骨镖拿出来。”司马空低声说。
“嗯。”晏敏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你的匕首给我用一下。”
晏敏从靴子里拔出匕首给他。司马空没着那由肩至背的那道血印轻轻一划,血水喷涌出来,蛇骨镖也随着血水流到地上。细如发丝的金针,长约有一尺,可以折成七折,做工十分精巧。唐门的暗器果然名不虚传。司马空轻叹了一声,撕了一片衣服,将晏敏身上的血水抹净,又从腰间拿出“灵玉回香散”涂在他背上。晏敏不知这是什么药,涂在伤口上很清凉,血水也很快止住。司马空又撕了一片衣服替他裹好伤口:“回去之后,我再替你清理。眼下只能这样。”
“你不必管我。”晏敏漠然的说。
“若不是晏大人,受这伤的恐怕是我。”司马空浅笑。
“我也不是为了救你。”晏敏脸色苍白,轻轻抖擞着嘴唇抚了抚冰凉的肩膀:“我以大局为重,若是你受了伤,谁来帮我赢那场赌局?”
司马空撇着嘴唇往晏敏身上灌入内力。一股火热的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冰凉的身子有了一丝暖意。晏敏低头吁了口气,倒在司马空怀里沉沉睡去。
司马空轻轻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的看着这张脸。连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好像背了很多事,一刻也不敢松泄。
“何苦。”司马空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
这胸膛温暖,宽阔,十分熟悉。晏敏痛醒的时候,衣服被解散开,他的半个身子倚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正小心的替他把刚涂过药的伤口扎紧。
“司马空……”晏敏低声唤,嗓子很哑,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你醒了?”哈吉听到他的声音,笑了笑:“伤口好的很快,再过两天就可以下床了。”
晏敏抓住哈吉的衣襟,低头不语。突然觉得脸有些不对劲,抬起手来摸脸。手腕软绵绵的,费了好大力气摸到,却是缠着布。他惊了一吓,又抬起另一只手来摸。整个脸都缠着布。
“脸上伤得不重,已经结了痂了,怕你会抓到,所以才裹着。”哈吉解释说。
“出去……!”晏敏从喉管里挤出两个字。
“怎么了?”哈吉不解。
“出去!”晏敏沙哑的声音用力的嘶吼着。
“好好,我出去。你休息。”哈吉把他平放在炕头上,替他盖好被子。
第12章欠债
本来好好的,突然又发起烧来。额头上滚烫滚烫的,跟烧了一炉炭似的。脸上的纱布拆了下来,两道浅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只是血痂还未脱落。这一发烧,那血痂益发显得鲜红夺目。哈吉站在床边,看梁伯给他诊脉。梁伯捋了捋胡子说:“有一些急火攻心,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给他疗伤的药里再加两味去火的药,多养几天就好。”
“哦。”哈吉连连点头,跟着梁伯出去拿了方子抓药,交给方大婶熬。回到晏敏的房里,晏敏依旧在昏睡。看他这一身的伤,真不知道在拖延到什么时候才好。单是看他天天这么躺着,心里觉得挺难受的。就好像欠了他的,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哈吉坐在床沿,替晏敏掖了掖被角,晏敏的一只手从被子里露出来,哈吉抓着手想塞回去,晏敏又下意识的反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握,指腹上的硬茧磨着哈吉的手,痒痒的。
究竟以前跟他是不是有过什么瓜葛?真想让他快些醒来,问个清楚。
冷姑娘挑开门帘走进晏敏的房间,一眼就看到床边那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沉着脸,端了一碗汤给哈吉:“喝了这碗参汤。”
“谢谢。”哈吉接过,一口气喝干。
冷姑娘皱着脸,一脸厌恶的看着晏敏:“你去休息吧,没日没夜的陪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把自己熬垮了,反倒去了个不止。”
“哪有那么柔弱,这不还喝了参汤么。”哈吉把空碗放在一边笑了笑。
“哼。”冷姑娘知道劝了他也不听,也懒得再多说,拿起空碗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哈吉一眼:“你可留神些,这世道感恩图报的少,反噬一口的中山狼多。别一回头又让人咬了一口,那才不是入骨三分的事。”
《熏风羽毛球拍怎么样》第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