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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九皱着眉回头看涓生的脸。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哀戚,叫人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拒绝。他抖抖手:“沈公子请放手,我尽力而为。”
“谢谢九哥。”涓生擦掉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丝笑。何九紧锁着眉头快步离开。
屋子里的灯灭了。涓生看着漆黑的四周,呆滞的咀嚼身体上的钝痛,回想着刚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他还是太不够算计,看起来是有人早就已经盯上他或者是立婷。也是,才短短的这么大半年的时候,他在孙公馆的地位如日中天,若说不招人嫉恨是不可能的。他以为除去了四姨太就万事大吉,却没想到,被除去的也只是那些棋差一着的。这府里有的是深藏不露的人,他行事太急,早早的把自己竖立到别人的眼前。他以为自己这是在帮立婷,没想到却害了立婷更多。
“啧啧……”大夫人从门缝里看了一眼阴冷的屋子。立婷蜷着身子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低着头抱着膝盖,没了往日甚是得宠的七太太的飞扬。她兴灾乐祸的叹了口气:“将军对她真是仁慈,老五当年可以被你毫不犹豫的刮花了脸。”
孙正德冷冷的看着大夫人:“你就那么高兴?”
“怎么可能?”大夫人一脸的委屈:“没管好府里的事,是我的过错。尤其是老七,平日里她跟我走得最近,却不知道这人心隔肚皮,连我都被她算计了……”
孙正德拧着眉,听她的话就觉得烦心。大夫人拿出一包东西,还没打开,刺鼻的气味就冲进鼻孔。孙正德板着脸看她打开那纸包。
“我叫人拿来了麝香,你看……”
“不要自作聪明,滚回去。”孙正德怒喝。
“将军这是为什么?”大夫人不解的看着他。
“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动她。”
大夫人讨了个没趣,悻悻然闭上嘴。孙正德又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立婷。她老实了很多,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放荡形骇的女人,但是人不可貌相。孙正德又想起涓生,恨恨的往小楼去。
夜风清凉,露水濡湿轻薄的衣服。孙正德站在小楼底下看着楼上黑洞洞的窗户。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些夜虫的鸣叫。各房都熄了灯,睡着的睡不着的现在都老实的待在房里。他经营这座宅院多年,里头藏着多少猫腻,他不是不知道。到头来,还是叫人算计了。一想起涓生的脸,心里的种种恨意纷至沓来。他凭什么叫他如此心痛,不过是个区区的男宠。那身子来伺侯男人的人。
孙正德忿忿的咬着牙,踏进小楼。涓生似乎睡着了,橘色的光映在他的睡脸带着些伤心和惊恐,叫人怜惜。孙正德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想捧起这张脸,白天的那一幕突得涌上心头,叫人怒火中烧。他手势一变,掐住涓生的脖子。
“将军……”涓生睁开眼睛看着他,一张脸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有说不清的暧昧与盅惑。孙正德的手微微一松,又倏然掐紧。他总是这样不经意的便以肯神攫取他的心。他堂堂的一个将军,手底下也有几万人马,竟然叫这个男宠玩弄于股掌之间。孙正德越掐越紧,涓生也不挣扎,宁静的神色似乎在说:无论怎么样,他都接受。孙正德忿忿然扔开他,他极不喜欢看到这种求死的表情。他可以轻易的叫人去死,但在他手里想死也往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掀开盖在涓生身上的薄毯横跨上去,撕裂他的衣服。
第35章弃城
“邹医生,这边请。”何九在前面替邹慕槐带路,邹慕槐隐约感觉到一抹不对劲。房门打开,涓生躺在床上,手脚被梆在床的四角。身上盖着薄毯。邹慕槐大惊,伸手就要替他解开束缚,何九拦住他:“邹医生,请替沈公子看一下伤势。”
邹慕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有些发烧,你赶紧开些药吧。”何九指着昏迷的涓生说。
邹慕槐打开诊疗箱,替涓生量体温。趁着何九没在,他偷偷掀开薄毯,毯下的涓生赤条条的,没有任何遮掩,身上的於青一块块看得人触目惊心。涓生迷迷糊糊的睁开看,认出邹慕槐,皱着眉:“不要看,不要看……”
“瑞茗……”邹慕槐低声唤他的名字,眼角蓦得酸涨难忍。
“救立婷,你帮我救立婷……”涓生喃喃着。何九端着茶水上来。邹慕槐放下毯子忍无可忍的站起身看着何九:“为什么会这样?”
“邹医生只管瞧病就好。其他的是将军的家事,您最好还是不要管。”何九毕恭毕敬的站在涓生的身边看着邹慕换替他打退烧针。
“将军在哪里?”邹慕槐收起诊疗箱。
“邹公子何必多此一举。你这样谁也救不了,只会让他们在公馆里的日子更难过。”何九淡淡的说。
“那要怎么样,看他们这样被弄死吗?杀人犯法……”
“将军府里将军就是法,没有人可以违逆。”
“那就看着他们死?”邹慕槐捏紧拳头。
“将军不会让他们死的。等到他气消的时候,还有转还的机会……,邹医生慢走,不送。”
邹慕槐头一次觉得,活着竟然这样无力。他前两天还在那样大义凛然的斥责涓生和立婷。却发现,他所坚持的信仰,直接将他们推到了绝境。若是他当时就应了他们,或者他当时就去积极的替他们想想办法,何至于此。
不行,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救他们。
孙正德看着邹慕槐走出将军府,慢悠悠的踱到涓生的房里。涓生打了针,吃了药,精神恍恍惚惚沉沉欲睡。孙正德坐在床前,看着涓生那个烧红了粉艳艳的脸。心里又莫名的恨起来。他捏着涓生瘦削的脸颊:“我听说那邹医生以前也喜欢你,不知道看到你这副模样,做何想。你这小贱人,看着一副老实模样,却到处留情。”
涓生依稀看得出是孙正德在身边,脸上露出一丝哀苦:“将军……”
气若游丝的声音,任是谁听了,都会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孙正德却更是气,解开捆住涓生四肢的绳子,抱起他坐到自己身上,揉捏他的身子。涓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倒头在孙正德肩上,鼻息的热气全的喷在他的耳际。孙正德咬着牙,毫不掩饰心里的欲 念,分开涓生的腿径直贯穿他的身子。涓生无力的抱着孙正德的脖子,任他在自己身子里快速的运动。无论他多快,涓生却难得回应。不消片刻,孙正德便觉了然无趣。把涓生扔在床上,看着他那一身的伤,又觉得有一丝心痛。但一想到他跟踏雪在那家私诊里的事,怒从中来。他穿好衣服要走,衣角却被涓生拽住。
“放手。”孙正德低声吼了一句。
涓生拽得紧紧的。
孙正德猛得一抖衣襟,衣服让涓生撕破了个洞。他郁郁的嘁了一声,回看涓生扣着衣襟的指甲也裂了缝,指尖上血淋淋的。他都病成这样,却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抓着他。孙正德叹了一声,喊何九上来替他包扎。
《民国旧事 风之之》第6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