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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在楼上看书呢,你找他有事?”罗芸汀亲昵地把水杯塞到秦泽远手里。
秦泽远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没,我就问问,家里开始准备午饭了吗?”
刚巧下人往正厅里上点心水果,闻言就回话说:“大少爷,还没有呢,夫人说菜式等大少爷回来了自己选,所以厨房只做了配菜。”
秦泽远满意地嗯了一声,对罗芸汀说:“妈,那刚好,既然没准备午饭,今天的午饭我来做吧。”
罗芸汀失笑,问他:“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妈妈怎么不知道?”
秦泽远站起身,拍拍裤子,说:“你跟我爸就好好歇着,我水平还不是很熟练,估计做的不是太好,待会儿别失望。”
做父母的怎么会失望,秦泽远在徐夕景那儿没发挥到的厨艺终于在自己父母面前显露了一把,他父母欣慰又满意,秦泽远瞧着气氛不错,就状似无意地感叹了一句:“前段时间去看小景,也是想给他做一桌菜,让他尝尝家里的味道,结果也没尝到。”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秦康震重重地搁下了筷子,低喝道:“没出息!”
眼看着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氛围现在又无影无踪,罗芸汀急了,冲着秦康震发脾气:“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我劝了你几回,要是远儿执意,你就退一步,你们父子俩总得有一个让步的吧!做父母的哪能拧得过儿女,你偏要把家里弄成这样!”
秦泽远心中一喜,他母亲一向偏宠他,在他面前也没什么立场,秦泽远坚持,他母亲总会妥协。现在看来,秦泽远的母亲已经放弃了跟秦泽远对抗,现在难办的是他父亲。
秦泽远的父亲秦康震,年轻的时候读过书当过兵,做官的时候风生水起,退下来以后能量也不容小觑。
秦康震一辈子就秦泽远一个儿子,这儿子继承了他的衣钵,聪明沉稳,能担大任,秦康震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秦康震当初虽然退下来,但在幕后依然做了好几年实际的掌权者,比垂帘听政还垂帘听政,一直到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跟不上了,才渐渐放权。
秦康震放权之前就有过让秦泽远接手的决定,但秦泽远一直都没明确表态,直到有了徐夕景这事儿,秦泽远才明明白白的说了,自己不干,既不会按他说的那条路去走,也不会娶他们安排的姑娘。
秦泽远的不可一世都来自于他的父亲,他父亲身上既有文人骨子里的高傲,又有从戎军人的硬气,这血脉全都传给了秦泽远,秦泽远太明白他父亲的想法了。
秦康震扔了筷子,秦泽远又恭恭敬敬拾起来,交还到秦康震手上:“爸,消消气儿,多吃点。”
秦康震瞪他一眼,秦泽远不以为意,继续说:“爸,妈,小景没什么对不起咱们家的。你们逼迫小景做的,小景已经做了,你们在背后给他挖坑,将他一军,差点把他逼疯了,这么不地道的事情,他也挨下来了。他吃苦受累对你们有什么好呢?”
桌子上的汤不再那么烫了,秦泽远站起身给他的父母盛汤,“其实爸,你早就知道,我对你给我规划的那条路不感兴趣,可你偏偏要把这笔账算在小景头上。你觉得这样对小景公平吗?我不想走那条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因为他无权无势,背后没有可以倚靠的,就要承受你们愤愤不平的怒火,这有点不合适吧。”
“所以你现在要教训我了是吗?”秦康震的声音提高了。
秦泽远给他顺了顺气,说:“爸,我不是说教训你,我只是在跟你讨论,讨论这样做究竟合不合适。试想如果之前我告诉你们,我不要你们给我准备的路,也不要你们准备的相亲对象,我沉迷的是另一位姑娘,她出身显赫,家大业大,你们还会这样做吗?你们肯定会妥协的。”
“就算我们妥协,那也是对方有值得我们妥协的价值,那个孩子身上有什么价值?”
“他有让我安稳下来的价值。”秦泽远摆手示意他的父母听他把话说完,他说:“爸,妈,我从前不明白,现在才懂,归于平凡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所谓一物降一物,总会有那么一天。人生在世,有人为钱,有人为权,咱们家呢,官做的不大吗?够大了。钱赚的不多吗?也够多了。可爸,您六十岁了,才知道带着我妈颐养天年,您做了一辈子的官,官位能陪您度过余下的几十年吗?现在陪您日复一日过日子的,还不是我妈?”
秦康震紧皱的眉头松了几分,冷哼一声:“你这是躺在你祖宗的功劳簿上,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有空去想情情爱爱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你老了,回想你这一辈子碌碌无为,可不要后悔。我管不了你了,你趁早滚吧,以后你的事情少来跟我絮叨。”
秦泽远的父母松口,已经远远超出了秦泽远的预料,至于让他的父母意识到他们的做法真的伤害到了徐夕景,可能还需要时间。秦泽远只希望,徐夕景能给他这个时间,他不会让徐夕景等太久。
一切都要一点一点弥补回来。
第43章
罗芸汀找到徐夕景,略微花了些功夫,绕了几个圈,在秦泽远身边的人打探了好几番,最终还是找到了。罗芸汀走到美国也要摆摆架势,司机把车停在徐夕景面前,下车以后一路小跑着给罗芸汀打开车门,罗芸汀施施然走下来,活生生把柏油路走成T台秀。
徐夕景觉得好笑,看笑话似的站在原地等罗芸汀走过来。罗芸汀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好涵养,“小景,我们聊聊?”
他把罗芸汀带回了Lynn的咖啡店,挂上暂时歇业的牌子,关上了店门。
徐夕景找了个位置让罗芸汀坐下,自己坐在罗芸汀对面开始摆弄手机,罗芸汀讲了一大堆话,徐夕景连头也没抬一下,罗芸汀不乐意了,食指敲了敲桌子:“徐夕景,你是不是人出国了,连礼貌也丢了,你懂不懂尊重人?”
徐夕景恍然大悟似的抬起头,把手机扣在桌子上,说:“懂懂懂,有什么话您说吧,我好好听着。”
罗芸汀不想跟他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计较,她刚准备开口,徐夕景就笑眯眯地说:“罗阿姨,您不会是想跟我玩什么‘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套路吧?你难道不知道,你儿子已经把他的财产都转让给我了,你即将拿出来的钱,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说,是我的钱。”
徐夕景不再任人揉圆搓扁,惊得罗芸汀连话都说不囫囵了,徐夕景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罗芸汀消化这个消息。
罗芸汀缓了一会儿,冷笑一声:“行啊,养了你十几年,还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把远儿哄得鬼迷心窍。”
徐夕景摆摆手:“没有没有,您可不要抬举我,我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可没什么本事,要说起来,千金难买秦先生自己乐意啊!”
罗芸汀也强行按捺着自己的愤怒,继续同徐夕景交涉:“行,我知道你记恨我们一家,所以你不喜欢远儿也要留他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报复他,是吧。”
《门面出租》第5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