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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本来就了能去进山打猎异常开心,但是听了爹爹这样的话又收住了笑容,虎着一张俏脸说:“爹,你不许不照管我!”
玉进忠话一出口已经后悔了,便赶紧伸出大手在女儿的头上拍了拍,“爹错了,爹会一直照管你!”
“这还差不多,”枇杷笑了,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向父亲说:“等爹老了,我会养爹爹、娘、三哥还有小弟弟!等小弟弟长大了,我们家又是后继有人了!”
“是你娘告诉你的吧,”玉进忠是胡人,并没有太强烈的汉人子嗣传承的理念,在儿子们出事后,他当然也想再要几个孩子,但是并没有一定要亲生儿子传承有想法。但是杨夫人却非常重视子嗣,是以他觉得枇杷是受了母亲的影响。
其实杨夫人并不在女儿面前说这些,枇杷是偷听到父母谈话的,但她也是从那时起慢慢有了这样的决定,“反正我会撑起玉家的!”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或者是侄子同族,甚至义子,只要等够接管传下家传的武功箭法,带着怀远军,替他守住营州这一片故土,在身为胡人的玉进忠看来都是可以接受的,于是他欣慰地笑了,“我相信我们家的小枇杷。”
接着父女二人密谋起来,如何能一起出城打猎而瞒住杨夫人,以前枇杷在城外原野里打猎她尚且不愿意,现在要进深山怎么可能放行呢。玉将军发愁地问:“别的都好办,只是你母亲那里怎么说?”
“我只说木朵家里没有人,我去陪她住几天,如何?”
“你说陪木朵,难道其间一次也不回家?”玉将军觉得说不通,摇摇头道:“还是说我带你去怀远折冲府好一些吧。”
“那母亲也未必能同意。”
结果还没等到父女二人成行,枇杷悄悄收拾出门的衣物武器时就被杨夫人发现了,再将丈夫这几天也一直在准备进山打猎的事情合在一处想了一下,杨夫人就得出了结论,先狠狠地说了玉将军一通,又道:“竟然想瞒着我带女儿出门,你知道路上怎么照顾她?她要是有什么事你又哪里会管好?”
然后又将头转向枇杷,“你才多大,就想瞒着我出门!你以为进山打猎与在城外一样啊!那里可是有老虎、有熊、还有蛇,一不小心就会出事的!就你这莽莽撞撞的性子,叫人怎么能放心?”
玉将军和枇杷并排站在一起低头不语,杨夫人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难得她发一次火,只能说明她气急了,在这种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有老老实实地被训。
看两个人都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杨夫人终于停了下来,顿了一顿说:“你们真要进山,东西我来准备,再有枇杷最好叫木朵几个小姐妹一起去。”
“娘,你同意了!太好了!娘!”枇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一个箭步跨到母亲身边,挽住她的手臂,将头在她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夫人,那你何苦发那么大火呢?”玉将军也松了一口气,也在杨夫人身边的另一侧坐了下来,抚着胸道:“可把我吓坏了。”
女儿一步步走向了与淑女背道而驰的道路,迫于形势杨夫人也只得一步步认同了,但她也是无奈的,“我是气你们想瞒着我!”
☆、进山猎虎
就在杨夫人为丈夫和女儿准备进山的行装时,玉将军先是将怀远军的军务安排妥当,又与和枇杷也将家里的事重新整理了一番。
家里只留下杨夫人、玉守义和刘嬷嬷三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先前还有两个老兵守门做些杂务,自从去年秋天后就一直没有再添人。现在不但招了怀远军伤残的一位军士和他的妻子看守门房,跑腿打杂,又从怀远军的遗孤里挑了两个大些的孩子放到了玉守义身边。
杨夫人背地里又向玉将军道:“你再抱几个小的到我屋子里养吧。”
怀远军的遗孤一向都由怀远军各家分别抚养,当然玉将军对这些家庭也都有所补贴。杨夫人早就三番五次要抱些孩子来养,只是玉将军一直没有同意,现在也是一样,“你身子一向不牢靠,就不要操这么多心了。还是按时吃药,将下红止了再生个孩子才是正经。”
提起身子不争气,杨夫人也没了话,她从小就体弱,年青时经历了千里流放到了苦寒的营州,就是没有这次小产也时常病歪歪的。看着营州的健妇骑马种田不输男子,她其实也非常羡慕,“幸亏枇杷没像我。”
想到枇杷矫健的身姿,玉将军亦面露微笑,“枇杷长相还是随你的多些,但是身子骨却是像我们家的人,而且这孩子习武的天份非常高,虽是女孩子,但竟不输她的三个哥哥。”
杨夫人想到女儿先前学习才艺时总是偷懒,但是自从习武以来,虽然没人盯着但却练得格外刻苦,而且突飞猛进,在营州少年中也能独占鳌头,也不由得叹道,“这大约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于是玉枇杷便精神抖擞地穿了母亲特别为她新缝制的猎装骑着高头大马出门了,这身猎装是男装的款式,行动非常自如不说,而且还在一些特殊的部位加厚,裤角、袖口又都有抽带,虽不是铠甲,但却有一定的安全功能,总之,非常适合女子出行。
而且在母亲的建议下,木朵也与她一起进山打猎,反正她们两姐妹差不多整日在一起了。既然杨夫人都同意了女儿进山打猎,木朵家就一点也不担心地将女儿放了出来。
营州城西几百里处有一带连绵不断的大山,大家呼之西山,西山有多大营州也没有人清楚,只是知道那里森林遮天蔽日,荒无人烟,猛兽出没,寻常人并不敢深入其中。
但是原来的卢龙折冲府就正在西山的余脉之下,玉进忠从年轻时就大胆地闯入过山中,后来他带兵更是多次进来打猎,就是到了怀远折冲府,他也会带着军士们每年到西山几次。
特别是朝廷的军饷几乎不再发放后,他正靠着每年从山里面带出大量野兽、山珍作为怀远军的主要财力支撑。今年形势特殊,所以还是第一次来,而他们的任务却更重。
是以一行人熟门熟路地到了西山,绕过已经成了废墟的卢龙折冲府直接进入山中,枇杷一路上向卢龙折冲府眺望几次,连日来的晴天使得山里并无雾气,视野极为清晰,依稀还能见到卢龙折冲府的几处残垣断瓦。
想到自己曾于夜间听到父亲对母亲说,战后他去卢龙折冲府时,见那里已经完全被一把火烧了,连一间完整的房子都没留下。玉家祖屋倒塌了,屋面的几株果树也都烧死了。
她偷眼去看父亲,见他目不斜视,策马前行,便也一声不吭,将马腹夹了夹,紧跟在父亲身后驱马疾驰而过,但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却蓦地落在她的肩上,让她无法说话,甚至就连呼吸都困难。
直到大家在一个山坳里扎下了营寨,将战马粮食等物资放在此处,然后约定好时间,分成十数个小队各自进山。方觉得周围的气氛松了下来,因他们这一队以猎虎豹等大型动物为主要目的,便只随身带了干粮和长短兵器,直奔后山一处野兽们饮水的水源地。
《枇杷花开得好还是不开的好》第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