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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几位长辈都互相看了一眼,心道刘愹死了这侄媳妇自然会提起出府一事,可没想到这卓家小姐竟然提得这么早!跟进来的刘梁夫妇看了看几位兄嫂的脸色,心里略微放宽了些,看起来大家都不赞成老二媳妇这么早自请出府,那自己还有机会做点手脚。
“各位长辈,昨日是夫君的头七,今日一早公公婆婆便带了大嫂来我内室找大哥,请问文君这脸面又该置于何地?公公婆婆又是何居心?”陆小琬脸趴在自己的衣袖上,竟然泪如泉涌,嗯,这是入戏了么?
听了她的话,几位刘氏长辈都大吃了一惊:“竟有此事?”
陆小琬抽抽搭搭道:“若非他们这般心急,我又怎会提出这种要求来?昨晚大哥就潜入文君院子里欲行不轨,幸而文君的乳母将他制住,否则……”说到这里,陆小琬抬起头来,一双红肿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扫视了下端坐着的长辈们:“否则文君也只有一死,追随夫君于九泉之下了!”
郡守大人听了此事,勃然作色道:“刘廉在哪里?把那孽畜带进来!”旁边几位刘氏长辈也是讶异不已,纷纷交换了个眼色,大家心里一轮,便知是那刘梁夫妇准备打媳妇嫁妆的主意,怕她带着嫁妆出府了,所以才叫刘廉去污辱了她,让她不得不留在刘府。想到此处,众人脸上皆是不屑,看着刘梁夫妇的眼神全是鄙夷。
刘廉便带了进来,依旧是昨晚那帮捆着,看起来他也受了一晚上罪,眼圈青黑,神色疲惫,见到宗祠里众位长辈怒视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道:“都是阿爹阿娘叫廉儿这样做的,廉儿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父母之命不得不从。”
听到刘廉这急不可耐想给自己洗清的话,刘梁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这个儿子太没有用处了,难道就不知道反咬一口,说是老二媳妇诱骗他去行不轨之事,他坚决不从,结果老二媳妇恼羞成怒,干脆以退为进呢?
“五弟,五弟妹,你们也听得清楚了,这事我们就是想站到你们这边都不行了。”郡守夫人凌厉的看了刘梁夫妇一眼:“我认为侄媳妇自请出府的要求很合情理,她不适合再在刘府住下去。”
旁边的刘二夫人也点头道:“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儿?我们听了都觉得心里寒碜得慌,做得没脸没皮的,真是丢了咱们荆州刘府的脸!”说罢望了望陆小琬道:“侄媳妇,你也别怕,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自然不会委屈你。”一边说,一边想到了那块金饼子,心想着这侄媳妇还真是不错,自己嫁进刘家二十多年,老五送的节礼加起来都没有送过半个金饼子呢。
其余两位刘氏长辈随着刘二夫人的话,也纷纷发表了他们自己的意见,每个人都点头称是,刘四夫人更是尖锐的提出了嫁妆的问题:“我觉着侄媳妇的嫁妆也叫她今日带走罢,因着数量庞大,我们几个一起去做个见证会比较好,免得回了府里,老五夫妇又不认账,少不得叫可怜的侄媳妇吃亏。”
陆小琬听着心里欢喜,但也明白这位四伯娘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叫她再送点给她们,她们就会让刘梁夫妇把嫁妆全部归还么?这好说,毕竟她还准备狠狠的坑刘梁夫妇一把的,那些坑来的银子就全送给几位刘氏长辈罢!
☆、施钓饵引君入瓮
从宗祠去刘府并不很远,时辰尚早,路上行人不多,那挑着担儿走街串巷的几个买卖人听着沉闷的马车辘辘之声,不由回头看了下,就见晨风吹拂着马车的帘幕,不时的掀起了帘幕的一角,看到了里边奢华的丝衣,马车四角的铃铛正转动着身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荆州刘氏的马车!看那帘幕上的图案便知。”一个中年男子好奇的望着几辆马车从身边缓缓而过,不由得张大了嘴:“这个架势,是荆州刘氏都出动了!”
旁边一人点着头道:“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我们跟过去看看热闹罢!”
不多时,马车后边便跟了一群人,大家一脸好奇的神色,交头接耳的在议论,脚底步子飞快,生怕被马车甩了看不到热闹。
马车停在了刘梁的府前,围观民众皆是恍然大悟:“这事准和他家那新寡了的儿媳跑不了干系,刘氏五房都出动了,看起来真是出了大事呢!”
刘梁夫妇俩似乎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两个人慢慢腾腾的后边挪着,真不情愿那么快就走到前厅。可惜再怎么慢,该来的事总归是来了,两人有气无力的看着郡守夫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嫁妆单子来:“现在就按着这单子将文君的嫁妆拿出来罢。”
刘梁夫妇挥了挥手,喊来了管事:“去将二少夫人的嫁妆搬出来。”
管事领命,带着郡守夫人带来的管事和陆小琬的乳母去了刘府库房,不多时,那管事便脸色苍白的奔了出来,额头上不住的流汗,怎么擦都擦不掉:“老爷,夫人……这嫁妆……”说到嫁妆两个字,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嫁妆怎么了?”刘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抖什么抖,快些把嫁妆去拿出来!”
“可是嫁妆少了好些件,有一些也不是嫁妆单子上面的东西了!”管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库房分明每天都是有人守着的,钥匙也只有老爷夫人和我才有……”说到这里,眼睛斜乜着刘梁夫妇,心里暗暗思付,是不是老爷夫人暗地里拿了,却要把这事赖到他头上来?天地良心,他可是冤枉的!
刘氏几兄弟一听管事的那般说,脸上露出了一副了解的笑容,这嫁妆去了哪里,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吗?钥匙只有三个人有,管事胆子再大,也不敢打这些金贵物事的主意罢?还不是刘梁夫妇暗地里拿走了一些,没想到今日却东窗事发了。
陆小琬见此情景,心中一喜,这个时候不趁机加上一把火,也不能显得她的手段了。想到这里,她便软绵绵的往一边倒下,小莲和小梅赶紧扶住了她:“小姐,你怎么啦?”
陆小琬用手按住胸口,悲悲切切的说:“我这才知道,公公婆婆昨晚指使大哥去我院子是有原因的,大哥口口声声说要逼奸了我,然后把我纳做美人姬,原来是这嫁妆已经被他们搬空了,这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虽然眼里流出了两行清泪,陆小琬心里却没有一丝悲伤,看着刘梁夫妇,觉得甚是痛快:“美人姬,和奴婢又有何差异,还能自己保管嫁妆吗?公公婆婆,你们俩,好狠的心!”
刘氏几位长辈听着陆小琬这般控诉,脸上的鄙薄之色又重了几分,郡守大人咳嗽一声,慢悠悠的说:“五弟,弟妹,你们还是把拿走的嫁妆拿出来还给侄媳妇罢!”
刘梁一听郡守大人这般说,也是气得跳了起来:“我何曾动了她的嫁妆!大哥你也不必在这里袒护她,我刘梁没拿便是没拿!”虽然吼得理直气壮,可眼睛拐了个弯看着身边的夫人,心里又是一凛,莫非是夫人没有告诉他便偷拿了?
《陆小琬行商手札 烟秾》第4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