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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进了内院,到了付氏正房门前,远远的就能听见里面的说笑声,可等通传的丫头一进去,那欢笑声就没有了。很快丫头出来:“太太请三爷进去。”说着掀起了帘子。
就连通传的话都一般无二。李俊繁打叠起精神进去给嫡母请安,行完礼一看屋子里人不少,大嫂、二嫂和侄子侄女们都在,显然刚才一家人正在说笑,只是被他打断了。
付氏也不免问了上课的情形如何,又问在严家吃的什么饭,可吃饱了,现下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等等。李俊繁一一答了,最后说:“回来之前吃了点心,儿子还不饿呢,父亲叫儿子回去好好做功课。”付氏也就没再多说,放他回去了。
李俊繁出了门,刚走到付氏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又传来了一阵笑声,心里不由得有点落寞,可他很快就把这感觉压了下去,快步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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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一样倏忽而去,转眼已到了六月间,这日午后刘氏和范氏一起坐在窗下做活,刘氏低头久了,觉得头控的有些晕,就放了手里的针线,“这天一热,头就更容易晕了,你也放下歇歇。”又叫阿环,“去盛两碗冰碗来吃。”
不一时阿环用托盘盛了两碗冰碗送来,里面红红白白的冒着凉气,让人食指大动。刘氏和范氏一人拿了一碗吃,刘氏吃到一半掐指算了算:“算着日子,你三弟妹该快生了,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上次三弟写信来,说大夫估摸的日子是在二十左近,今日十三,想来也就是这几天了。”范氏应道。
刘氏就说:“自从回来还没去庙里上过香,明日咱们去一趟观音山,到鸿恩寺去上柱香,求菩萨保佑淑贞母子平安。”严仁达的妻子闺名叫做李淑贞。
“那媳妇叫人去备下些香烛供品。”范氏说着就要起身下地去预备。
刘氏一把拉住她:“你这孩子,急的什么?先把冰碗吃了,消消汗。等会你公爹那里下了课,再问问他们要不要一块去,你再去预备也来得及。”范氏羞赧一笑,坐回去继续吃那冰碗。
两个人吃完了冰碗,又做了一会针线,严景安带着丰姐儿和严诚、黄悫就走了进来。刘氏起身迎上前去:“怎么又把繁哥儿一人扔里面了?”
“他年纪大些了,要学的东西多,自然要给他多留些课业。”严景安答道,又问:“可有西瓜吃,咱们几个可馋了好一会了。”
范氏就借此出去,叫人取了井水湃过的西瓜去切了十几瓣送进去。自己还是先回了东小院,叫人先预备着明日要去观音山的车轿和香烛等物。
刘氏安排着一老三小吃西瓜,又说:“我刚和媳妇商量了,老三媳妇眼看要生了,明日我们想去观音山上个香,你们可要同去?”
“观音山?去鸿恩寺?”严景安问。
刘氏点头:“鸿恩寺供奉的送子观音最是灵验。”
“唔,去一趟也可,我正想着去找玄真观的曲老道手谈几局。”严景安左右看了看几个孩子,“既这样,明日就提早把旬假给你们放了,大伙一道去观音山散散心。”
丰姐儿只要一听是出门就高兴,她正是爱到处玩的年纪,总关在自家院子里,难免有些百无聊赖,因此听说可以去观音山,就高兴的问刘氏:“祖母,观音山在哪?离我们书院多远?”缠着刘氏问东问西。
严景安吃完了瓜,洗了手,要回去看李俊繁读书,走之前说了一句:“明日想出去玩的,今日得把课业先做完了才准去。”
丰姐儿立刻不缠磨刘氏了,也洗了手要了纸笔,乖乖在几案上写起字来。严诚和黄悫就相携去了西厢房,一起做功课去了。刘氏看了一笑,这严老头还挺有办法的。又叫人去跟范氏说,明日一家人要一同去,叫她安排人去预备。
晚上严仁宽回来听说这事,就说:“这几日书院里事多,我送了父亲母亲过去,就得先回书院。”
“你忙就忙你的,就去个观音山,我和你母亲又不是走不动了,哪要你送?”严景安回了一句,又问:“近日有什么事要忙?”
严仁宽答道:“有两个学生在蒋先生的课上争执了起来,最后非要儿子和蒋、洪两位先生给评个是非曲直。洪先生说,他们这样三言两语的不好评断,叫他们各自写一篇时文,我们看了再说。又说若有别的学生也想就此事发表见解的,也可以写了交上来。这几日儿子已经收了十几篇了。”
“哦,是争论的什么事?”严景安也来了兴致。
“涵养、致知、力行三者,当孰为先,孰次之,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心急男主的事嘛,还早还早,嘻嘻~~
23佛道
次日一早,严家众人吃过早饭,就要起身往观音山去。严景安坚持不要严仁宽去送:“既然书院里有事,你就别跟着我们去绕道了,忙正事要紧。”又看了一眼旁边闷闷不乐的严谦:“怎么,不让你去,心里不高兴了?”
严谦偷偷看了严仁宽一眼,见严仁宽表情严肃的看着他,只得低声答道:“孙儿不敢。孙儿已经不小了,万事当以学业为重。”
严景安一听就知道这准是严仁宽教育他的话。严谦这个孩子,和严诚很不一样,要认真说起来,性情倒很像自己,随性洒脱,对外面的世界的好奇,远胜过于对书本知识的渴望。而严诚虽然比严谦小了好几岁,对待读书的态度却非常认真严肃,那么小的孩子,居然极少有为了玩耍而误了功课的。
咳咳,仅有的两次没做完功课,倒都是因为自己带着他们出去凫水、回来的太晚导致的。想到这里,严景安就出言安慰严谦:“没错,你知道应以学业为重就好。等你们学里休旬假的时候,祖父带你和你表兄去寒山寺。”
严谦听了双眼一亮,寒山寺是平江有名的古刹,《枫桥夜泊》一诗广传天下,寒山寺也借此大为扬名。他以前跟父亲去过两次,那里古木参天,还有许多前人墨迹留存,和香火旺盛的鸿恩寺并称平江两大名寺。不过他虽然欣喜,却也不敢表现出太高兴的样子,怕父亲以为他只贪玩,因此只力持镇定的答了一声:“是。”然后乖乖的去家塾里上学去了。
因为狮子山和观音山不在一个方位,出了家门,严仁宽就带了人自去了书院。眼下到了伏天,即便众人一大早就出了家门,外面还是很热,严景安也就没有再骑马,而是带着黄悫和严诚坐车。刘氏和范氏本来要带着丰姐儿坐一个车的,可丰姐儿不肯,非得要跟祖父坐一起。
严景安乐呵呵的抱着丰姐儿上了车。刘氏就跟范氏酸酸的说了一句:“你瞧瞧,管着她吃穿的,不如带她玩的,心里眼里只有她祖父!”
范氏失笑,扶着婆婆上了车:“她现在还小呢,心里自然只想着玩,等大一些了,就知道黏着您了!”
《书香门第的书香指什么》第2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