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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良娣和太子妃却不因为太子轻飘飘的一句安慰放下心来,两人一左一右的拉着太子的手,抬着头儿看着他,魏良娣更是眼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皇上从来都没有派殿下出去打过仗,这次是怎么了,分明知道殿□子虚弱,怎么还能禁得起马上颠簸!”
太子妃也用生硬的音调附和着:“殿下和皇上去说说,不要去边关了。”
慕媛看得心头一阵混乱,这太子妃和魏良娣素来是水火不相容,今日倒是一条心了。大殿里边明烛照着中央几个人的脸,都是一脸的愁容,离别的伤感就是站在旁边很远都能嗅得出来。赫连睿走上前去安慰了母亲几句,又和父亲说了几句话,他倒是不觉愁苦,一心向往着去边关建功立业,所以说出话来都有些羡艳,赫连晟见着儿子少年气盛,不由得开怀一笑,这大殿里的气氛总算欢快了些。
跟着赫连睿从大殿里出来,慕媛心里转了转念头,轻声说道:“赫连睿,你要是也能像太子殿下那般领军作战,那该多好。”
赫连睿听了慕媛的话也是感慨:“可惜皇爷爷不点了我去,我还真想去外边历练一番呢。”
慕媛见他一副遗憾的模样,抿嘴笑道:“若是有机会,皇孙殿下可不要放过了。”
明晃晃的月色照着她的脸,赫连睿瞧着她巧笑嫣然,不禁有些心动神摇,伸手揽过慕媛,嘴唇低了下来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下:“我要是出宫也得把媛儿带着,我可舍不得这么久见不着你。”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长乐宫,刚刚跨进门,突然一个小身影从门边窜了出来,抱住慕媛的腿不肯松手:“阿娘,你和阿爹去了哪里?鋆儿在这里等了你们很久了。”
旁边吴姑姑尴尬的笑着向慕媛赔礼:“中才人,吃过晚饭皇曾孙便闹着要来找你,听薛清说你和皇孙殿下去了东宫,他便非要到门口等不可,让你受惊了罢?”
赫连睿见着五岁的儿子粘在慕媛身上不肯放手,心里颇有些不舒服,不由得伸出手来将他提到一旁,瓮声瓮气道:“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管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回去歇息。”
赫连鋆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得缩了身子在吴姑姑后边,不肯再伸出头来。他对自己的父亲很是敬畏,也许赫连睿不怎么愿意与他亲近,每次看见他都没有好脸色,这让赫连鋆心里有了几分害怕。
慕媛扫了赫连睿一眼,朝赫连鋆弯下腰来道:“鋆儿已经是小大人了,不能这样缠着阿娘了,以后若是很长的时间见不到阿娘,鋆儿岂不是会更加心慌呢?”
赫连鋆看了慕媛一眼,抹着眼睛道:“阿娘要去哪里?带着鋆儿去吧。”悄悄瞄了一眼赫连睿,见他板着脸孔,似乎异常不悦,又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慕媛看着赫连鋆那委屈样儿,不由得有些心疼,说来奇怪,这赫连鋆是珲阿若生的孩子,她本该敬而远之,可没想到莫名其妙的,这孩子便缠上了自己,而且自己似乎对他也不排斥,任由着他黏着自己走。
“还不带着皇曾孙回去。”赫连睿十分不悦的看了呆头呆脑站在一旁的吴姑姑一眼,吴姑姑全身一抖,抱着满眼是泪的赫连鋆,飞快的走开了去。
“你不该这般吓鋆儿。”慕媛轻声道:“毕竟他是你的孩子。”
赫连睿闭着嘴,一言不发,背着手往前边走,他也想要好好的对鋆儿,可是一看见他,便想到了他的生母珲阿若,她的种种可恶让他始终不能释怀,而且赫连鋆的存在便是他被人谋算的证明,总让他觉得羞耻。
过了几日,正在清心斋看书,张延之一步走了过来,将赫连睿拉到屋子外边,一脸郑重的看着他,只看得赫连睿有些莫名其妙:“太师,可是有什么事情?”
张延之点了点头,低声道:“皇上要御驾亲征南汉。”
“啊?”赫连睿大吃了一惊,警觉的往屋子里边看了看,朝院墙那边挪了几步:“太师大人,那谁会留在京城监国?”他的心里有些激动,过一个月他便十七岁了,心里很是希望能可以做点大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年纪小的时候皇爷爷曾经对他很看重,曾经当着一干皇子们的面夸奖过他:“这是我们赫连家的俊才”,可是随着年纪渐渐的大了些,皇爷爷反而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夸奖他,也不是很重视他了,这让他有些惆怅,怎么就失了皇爷爷的欢心呢?
张延之见赫连睿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也知道赫连睿的想法,这几年太子殿□子看着日渐弱了下去,皇上似乎有意在皇子皇孙里边挑选一个做为接任的储君,所以难怪皇孙殿下有些焦急。作为他的师长,张延之自然希望自己的学生能雀屏中选,可现在看起来皇上似乎更属意东平王或者南安王,这次御驾亲征,便留了这两位王爷共同监国,而且竟然派了中常侍那颜辅佐两人,这朝堂里又该会是一番血雨腥风了。
像那颜这种阉竖,本该只是在后宫里俯首帖耳的伺候着皇上的,现在却堂而皇之的走到了朝堂上,现在皇上甚至还任命他来辅佐两位王爷监国,莫非真的是糊涂了不成?他颇有几分忧愁的皱起了眉毛,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赫连睿,点了点头道:“皇上已经下旨,由东平王和南安王一起监国,皇孙殿下,现在你该向皇上请缨跟随着他去征战的。”
赫连睿的手藏在衣袖里边,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皇爷爷将监国的任务交给两位皇叔,是因为觉得自己年纪小,不堪担负这重任不成?他望着张延之,沉声道:“太师以为这请战随驾,会有什么好处?”
“随行可增阅历,亦能让皇上见到你的可取之处,种种便利,岂能一言以蔽之?”张延之伸手掸了掸衣裳上边的一片落叶:“皇孙殿下,你不必多虑,赶紧去文心殿便是。”
赫连睿点了点头,撩起袍子,一脚踏出了清心斋的大门,张延之在身后看着,长叹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现在大虞形势堪忧,朝中一干重臣皆看好的太子,不知道身子骨还能支撑多长时间,而现在皇上任命的两位监国皇子,东平王一心向佛,不愿处理俗务,虽然有不少臣子也很看好这位王爷,觉得他为人忠厚,心地善良,但张延之觉得东平王不仅少了王者之气,而且对朝政之事不大上心,若是他日登基为帝,说不定还会出现前朝那种事情,皇上自愿舍身入佛寺,还得臣子们哭哭啼啼的去劝他还俗,花大笔金银布帛将他从寺院里买回来。
至于南安王,孔武有力,身手矫健,可惜只是好武,半分头脑全无,朝中还真找不出几个支持者来,除了中常侍那颜和几个将军和他走得近,其余人都不屑于和这位王爷交往,所以张延之觉得他继任皇储实在是不合适。
现在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位皇孙殿下了,虽然说不算聪明绝顶,但在一干皇子皇孙里边来说也已是个不错的了,他不像东平王那般不喜俗务,颇有济世之心,也没有南安王的那种暴戾之气,像极了太子的温文尔雅,但愿这次南征,皇上能看到皇孙殿下的好。
《大虞后宫记事晋江》第12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