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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听着宁娘的话,总觉得不像是在跟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交谈。这个从前跟自己女儿差不多的羞涩少女,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成熟老辣了?她说出来的话很多连她都没想明白,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是怎么想到的?
徐氏不禁在心里暗暗摇头。难怪这几年她能在陆家立稳脚跟。当初她暗着给她下了绊子,本以为能火上浇油,激化她跟二太太的矛盾,自己好做收渔翁之利。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宁娘非但没被斗倒,反而顺利地拿回了兴恒当铺的契约书,还成功地将修哥写进了嫡母名下。
看看眼下这个陆家,钱氏中风了,二太太偃旗息鼓了,几个姨娘更是蹦跶不起来了。纵观如今的陆家,还真要算宁娘混得最好了。
手里握着大把的银子,就算不嫁人这辈子也衣食不忧了。而且还得了楚家四公子青睐,很有可能自己女儿享不到的福气就要让她享到了。这真是令她痛心,当初一个母亲早夭父亲无情的小姑娘,几年的光景就混成现在这副模样了。真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呢,还是真的比旁人都聪慧明理呢?
徐氏细细打量着宁娘的眉眼,这几年她是愈发长得漂亮了,身材也变得玲珑有致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少女特有的甜香气息,难怪会招男人喜欢了。只是自己的女儿各方面并不比她差,甚至还比她幸运一点,至少莲娘没有复杂的家庭背景,父母亲都健在,按理说应该比宁娘过得好。难道说,真是她这个当妈的害了她吗?
她正在那里沉思,就听得旁边宁娘又说道:“还有一桩事我想问问舅母。我听表妹说,舅母收了一封旁人写给我的信,可否请舅母将信还给我?”
说到那封信,徐氏又是满肚子火气。她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明明是楚家四公子写来的信,怎么到最后竟是萧家二公子去了竹楼。眼下听得宁娘提起,她这上当长辈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私藏外甥女的信件实在不应该。原先徐氏也想过拿这封信来威胁宁娘,让她严守莲娘失常的秘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么做根本无用。她现在就算把这信抖出来又如何,不过就是迫得楚家快些向陆家提亲罢了。
眼下是她有求于宁娘,哪里还能这般傲气,只能是人家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了。当下她就把那封信拿了出来,宁娘接过来后也不急着看,又坐那儿同徐氏闲话了几句。说话的时候徐氏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神情镇定自若一点儿也不见慌张。完全不像寻常女子,得了心上人一封书信,立时就能脸泛潮红心跳加速,连汗都要流下来了。
有这么过硬的心理素质,何愁没有美妙的前程。徐氏送宁娘出去的时候心里就是这般想的,只是宁娘一走她就筹划开了。她先是借口出了事情不便久留,匆匆忙忙就带莲娘回京城去了。走的时候也不要萧家人送,天一亮就悄悄上了马车离开了。
那萧夫人眼下正为儿子女儿的事情闹心,也懒得再去客套。反正这两家的婚事眼看是结定了,萧沈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没的推托的道理。眼下婚事暂缓不提,待到皇上阖宫回京后,两家老爷是必然要坐下来商议婚事的。
萧夫人的这番心理正中徐氏下怀。她匆忙将女儿弄回京城后,原先那些服侍莲娘的丫鬟全都遭了殃。要说徐氏也是个心狠之人,这些姑娘个个年纪不大,也没犯什么过错,却平白无故都让她借故处理掉了。几个聪明有眼色的被她赏了哑药发卖出去了,还有几个平日里就炸炸呼呼则直接被徐氏暗地里下药除掉了。
现在对她来说,保住女儿的秘密才是最重要的。在她看来,莲娘回京之后只要悉心调理,很快就能康复。到时候嫁进萧家后还是有好日子过。
宁娘听说徐氏匆忙离开的消息后,心里直叹气。这个时代的女人跟她的想法果然是不一样的。在她们看来,嫁人才是最重要的。在女性高度依附男性的时代,一个女子哪怕才情出众家财万贯,只要她没嫁个好男人,就会失去人生的意义。
所以无论如何舅母是一定会把表妹嫁进萧家的,不管用蒙的还是骗的,总之嫁人前一切不利因素都要掩饰起来,反正在这个盲婚哑嫁的时代,信息不流通技术也不先进,想要做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宁娘觉得这事儿真是伤脑筋,可她也实在不想理会了。她现在心里也是乱糟糟的。自打从舅母那里拿来了信后,她就一直在研究这薄薄的一张纸。楚怀冬的笔迹她是见过的,有一回她去修哥那里,在看他的文章时就翻到了一篇楚怀冬的策论。那种绕口的八股文她是看不懂的,但对方的字迹却因此记在了她的心上。
现下再看这封信,那上面的字迹还真是挺像的,让人简直分不出真假来。这信搞得宁娘满肚子疑惑,按理说楚怀冬这样的人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他前几次想见自己也都用了迂回的方式,尽量不给自己添麻烦。像这种直接写信送到她住的地方的法子实在愚蠢透顶。更何况那时候她还跟莲娘住一块儿,这么做实在太引人注意。
宁娘又仔细回忆了那晚的情景,如果真是楚怀冬写的信,那他为什么没去呢?是因为没收到自己的回信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萧谌怎么反倒去了?而且那一晚他们两个在园子里撞见了,当时他神情严肃语气冷静,一点儿也没提这个事情。听上去他似乎也不知情。若真是这样,难道说这封信是他人伪造的?
这种心理有个疑惑却怎么也解不开的痛苦搅得宁娘心里难受极了。她很想找楚怀冬问个清楚,要放在几百年后,她现在肯定一个电话打过去了。可如今不行,她得守规矩,得保住名声,得整天待在屋子里一步也不能迈出去,除了干着急外,就只有等消息了。
这个时候宁娘真希望自己是个男子,至少可以正大光明四处走动,没有那么多束缚压在身上。
就在宁娘寝食难安之际,楚怀冬已是坐不住了。他一连几天去找萧谌,都被对方拒之门外。到了这一日他实在有些恼火了,索性就仗势欺人一回,顶着诚亲王四公子的名头,将那些拦着他的小厮统统甩开,一脚踹开萧谌的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事儿,他今天必须问个明白。
☆、第132章震惊
楚怀冬破门而入时萧谌还不曾起床,听到动静后他匆忙披衣下床,走到外间来看个究竟。
当时楚怀冬就负手站在厅里,扭过头来冷冷地望着他。二人多年兄弟,感情一直不错,萧谌的印象里,楚怀冬似乎从来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严肃地瞪着自己过。
他这些天心一直很乱,因为不知该如何向好兄弟解释,所以他选择了懦弱的逃避行为。一连几天楚怀冬来找他都被他挡在了门外,今天看样子他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萧谌不由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
楚怀冬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随即便开门见山道:“我来找你为何事你心里也清楚,咱们朋友多年也不必绕弯子了。那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最好同我说清楚。”
《继后生存法则》第17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