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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
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世界上最洒脱的感情莫过于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和最恨的人相忘于江湖。上帝不过是在云端眨了一眨眼睛,所有的结局就已变得面目全非了。我痛了,厌了,倦了,所以挣扎过后,学会了认命。
门口依稀传来了声响,有人进来,我闭上眼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管来者是谁,都引不起我的兴趣。静静地趴在床上,均匀的呼吸声让人有种我睡着了似的错觉。
身前的阳光被挡住了一大片,男人沉稳的气息在耳边拂过。
“我该拿你怎么办?”斯图亚特的手掠过我的头发,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幽幽诉说他心底的无奈。这致命一击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又岂会不知。身体里一小部分永远地的消失了,对此我无能为力,而他更无法控制。
他的唇瓣紧紧贴住我的发梢,留下一个个专属他的印记。床深陷下一片,承受着两个人的力量。沉重的呼吸吹在我的耳边,引起一阵臊热。他忽然从背后将我紧紧抱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香水味混合着他身体里那股男性气息。他寻上我的嘴唇,这克制千年的感情便如开闸之洪水般一泻千里,让人为之动容。我听到了从他领口中急剧活跃的心跳。下巴的胡茬在我肩头不停地来回摩挲,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他的手在我身上轻轻的抚摸着,透过我的内衣探求着内心的安抚,宣泄着无尽的渴望……
不是不动心,也不是无动于衷,只是这样强烈的爱偏偏选择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地点里发生。
窗外,风起云动,宁静的大海突然泛起一阵狂澜,风盘旋在水平面上引起海啸,好似悲恸的哭声,浪花撞击在海岸的岩石上涣散成一粒粒水滴,像是精灵的泪珠。喘息过后,室内一片春光旖旎。似乎所有的声音都走远了,剩下的只是一片寂静。我背负着他带来的压力,这一刻头脑中产生了一丝疲倦。俯在床上一动不动,昏昏欲睡的我游移在半梦半醒间,海水湿润的气味在房间里曼延而开,踏着层层云梯,我向天国步去。天使在门口向我微笑,一切美好宁静在铁门的那一端等我。这里的一切都是耀眼的白色,白的令人心碎,白的令人心悸。只有心灵纯净的人们才能配上这颜色。
可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我,有着致命的弱点,要如何洗净灵魂?似乎不能,所以这里不是我的归属。衬托我的云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坠落,我仿佛听见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透着无比的欺凌。
我猛地惊醒,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身边的位置早已空缺,只留下一套晚礼服。脑中依稀飘过斯图亚特的话,今晚似乎有个晚宴,这是他第一次让我在公众场合亮相,又代表了什么?
时过境迁,斯图亚特家族的婚礼仍然轰动一时,人们纷纷猜忌新娘的真实身份。报刊上的标题用醒目的红色勾勒出,引人注目。各式各样的文章报道在报纸首页已连续刊登了近一个月,我阅读着媒体从各个侧面对我的评论。
……芬兰公国外交之父斯图亚特家族的接班人寻回失散多年的妻子……
……小别胜新婚,两人如胶似漆……
……现代童话,灰姑娘摇身一变成王妃。德国奥古斯特遗留的王室血统将新增添亚洲血脉……
……斯图亚特家族破例迎娶神秘的东方女子,震惊整个欧洲……
报纸上,照片里的那个穿着婚纱带着面罩的女人亭亭玉立,身旁的男人一身挺拔的白色礼服,各自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媒体抓拍的时机十分到位,才能捕捉到这闪烁的刹那。可是,也许只有上帝知道,那一刻站在的斯图亚特身旁的人不是我,而我的任性也已让自己为此付出了惨痛的教训。
我冷漠地转身,报纸随风飘零。
浅蓝色的蕾丝鱼尾裙为我量身定做,将女性的曲线衬托的完美无缺。化装师对我这身细致的皮肤连连夸赞,颇有可塑性。
可塑性?我不禁掀了掀嘴角。
记得从前,我从不参加超过三个人的聚会,此刻却披星戴月将在几千人跟前露面,只因斯图亚特的一句话。今天是他的诞辰,可我感觉自己倒是像带上了一层面具将去参加一场化装舞会,虚假而又华丽。
前来接我的轿车上并未出现斯图亚特的身影,同行的只有前来保护我的两个随从,惊讶在我脸上飞快地闪过。望着窗外的飞速后退的景色,头晕目眩。
车子在奥古斯特公馆门前停下,一瞬间无数记者将我所乘坐的车包围地川流不息。尽管保镖已下车驱赶好事的媒体,但闪光灯仍旧闪烁不止,人人想一睹斯图亚特神秘新婚妻子的尊容,一时之间人潮涌动。若是在以前,以我的脾气早已甩头离去,但现在心中少了一份狂傲,多了一份顾忌。坐在车厢内,我没有挪动的迹象。
“呵呵,我亲爱的儿媳。”笑声传来,一路劈开人群,透过车窗,我看到格贝德矫健的身形,前来接我的似乎应该是斯图亚特。
“休正在大堂里接见他的堂兄。”洞穿了我的疑惑,他作出解释。
示意身边的随从打开车门,他向我递出了手。在他的带领下,踏过地毯,迈向一个不属于我的童话世界。
我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侧目,一双双好奇的眼光投向我。不习惯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斯图亚特背对着我,正在和一个身着军装,浑身挂满徽章的年轻人聊天,似乎没发现我的到来。拿起一杯红酒,我退至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个人,人们的衣着举止显示着他们达官显贵的身份级别。
在这里,我是唯一的异族人,黑发黑眸成为一道风景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冷冷地扯动着嘴角,笑容中充满了自嘲。
“嗯,这位小姐,”身后传来一个悠扬的男声,我转身,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一身军装打扮,正是刚才与斯图亚特谈话的那个年轻人。绿色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单薄的双唇,简单来说他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
看到我毫无掩饰地上下打量着他,他优雅地笑了笑,微笑的模样像洒在雪地里的阳光,温暖而柔和,“也许我该叫你斯图亚特女士。”
“你是哪位?”我冷冷问道,对于不熟悉的人向来保持一定的距离。
“安德鲁.斯图亚特.阿尔伯特。休是我的表弟。”他向我伸出手,表示友好。
“你在芬兰部队中享有什么官衔?”他身上的徽章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耀眼,我不禁皱眉。
“哈哈,你真有趣,”他大声地笑道,“我是丹麦的二王子。”
“王子?”我扬起了眉。对于我来说,王子公主的称号仿佛是上个世纪的童话。
“我的妈妈是格贝德的姐姐,父亲是丹麦亲王的弟弟。”
我点头表示理解。百年前,欧洲各国常以联姻的方式达到政治上的统一,沿袭至今导致王室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
《精灵的眼泪的故事》第4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