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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了一身酒气回府,往阴氏正房里钻了。阴氏迎上来便帮他脱外衣,一边又叫丫鬟备好水让老爷洗澡。顾国圻生平没得什么好东西,就觉得娶了个好媳妇儿,懂事大方,少有任性跟他红脸的时候。
洗了澡,身上酒气去了大半,顾国圻又往床上去。阴氏心里琢磨着打听许家公子的事情,便拉了顾国圻起来,问他:“朝中有多少家许姓官员?”
顾国圻抬了下眼皮,看着阴氏道:“我又不曾做官,如何知道?便是做官的,那朝中文武官员众多,谁又能个个认识?”说罢又翻了下身,要睡去。
阴氏手上又拉了他一下,“先前咱们府上来过一位许家公子,实在合我心意,你出去打听打听是哪个许家的。若是好的,咱们留一手备下,若是不好,丢开手就罢了。荧儿虽则还小,可要是能有好人家,那便不看早晚的。”
顾国圻又翻个身过来,“我还没个功名,你就要为荧儿找亲家,可见是瞎操心。”
“老爷的功名是迟早的,亲家可是错了这村没这店的,自然要想到头里。若是叫别人先抢了去,纵是有千般后悔万般恼恨,到时也晚了。”
顾国圻想着自己女儿才五岁,到了年也不过是六岁,提这些显是过早了。他也是懒怠管这些杂事儿,便是每日看书都不专心,都是吃酒玩乐花了心了。如今连个举人也未中,顾家又在庄穆帝眼皮子底下,自是拜官无门买官无路的。
阴氏见顾国圻不上心,也不气恼,自己着人出去打听一番。却是几日下来,一丝相关消息也未打听到。心里想想不甚甘心,便又去找了蒋氏,问许家公子到底是谁家的。
蒋氏哪里能想到这五皇子在府上住了几日,就引起阴氏打上了他的主意,笑着道:“你问他做什么?人都走了,往后也再难来府上的。”
“能做什么?不过是瞧着那孩子甚好,打听打听罢了。”阴氏也笑着道:“见着好东西,想刨根问个底,了一了心中好奇。往后见了,再提起来,也算是认识的。”
蒋氏看得出她的心思,心里想着她阴氏要是能抢了许琰做女婿,她倒是乐意的。刚好的,再把她家荀姐儿配给封家就是了。封家那孩子虽不比许琰聪明,却是个不错的孩子。皇家内院里的媳妇儿,她和顾国坤都不稀罕,也不爱要。只是,叫阴氏抢这门亲,那又是天方夜谭了。
阴氏看蒋氏不说话,又笑着问:“莫不是有什么不能说不是?”
蒋氏端了茶杯子,瞧着阴氏,“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左右人现在不在咱们府上,说了也无妨。他也不是旁人,就是皇上给我家四丫头定下的那位……”
阴氏听到最后就微定了眸子,然后不敢相信出声道:“五皇子?!”
“嗯。”蒋氏点头,吃了口茶放下茶杯,“可不就是这位小祖宗么,在围场上看到咱家老爷摔了马,送他回来的。”
阴氏一口气没咽下去,反倒被呛住,轻咳了两声。她忙端茶喝水,稍作压制,才道:“怪道呢,我说瞧着就与别人不一样。便是封家养出来的孩子,也不如他。原是皇家的人,难怪了难怪了……”
“你也知道了,就别着人再打听了。那皇宫里的人,皇宫里的事儿,还是能不沾边儿就不沾边儿得好。要不是皇上突然定了我家四丫头和五皇子的婚事,我是断断不让自家闺女往宫里去的,也不让自家闺女和皇家扯上关系。”
阴氏听出蒋氏并不喜顾长生与五皇子的婚事,心底里觉出讽刺来。到底是没听出蒋氏言辞之中带酸讽,自己心里便更是暗自气恼难受了——人家且甩都甩不掉的,不爱要的,却是她求也求不来的。
从蒋氏院里回到自己院中,往顾荧房里瞧了瞧,便见得她又在案前念书。换做往前平时,她定是要掉出眼珠子来的。这会儿瞧着,却有些酸楚来。也就是生在侯爵世家里,又与她三房分多少光?与大房比起来,整个就是渣渣。
阴氏也没不让顾荧钻着学习,不管为的什么,用功都是好的。往后自个儿品行样貌好,找婆家又有一层把握。即便是比不上顾长生的五皇子,那也该找个差之不多的,心里才能平衡呢!
顾荧也知道阴氏在打听许家公子的事情,问了打听如何,阴氏却说:“未曾打听得出来,若是有缘,还是能再见的。”给她留个念想,让她有个下劲的理由,也算不得坏事。
顾荧也是点头,再见时,一定让他瞧得上自己。便是才学样貌,谈吐言辞,都叫他说不出不好来。也只有那样儿的,也才配许家公子!
自没了许琰和三姐顾荧的打扰,顾长生便过上了自己的安闲日子,只觉心满意足。一边儿学着写字儿,一边儿看着顾萱长大,一边儿还能跟着自己房里的婆子学个穿针引线扎布绣花。都是前世会的东西,虽不精通,这会儿拿起来倒也顺手,少不得被婆子们夸“四姑娘聪明”。
每每被夸时,又憨笑着回说:“是妈妈教得好。”
婆子乐,便又要教她别的。累了玩耍一阵,再找别的事做,总之没个闲的时候。
顾长生觉得这一年合该这么过去了,到了冬下里,换几身新衣又要过年长一岁。眼瞧着自己一岁岁长起来,也是件趣事儿,不比前世什么都不知道就长大了。等长大了再想小时候的事儿,又想不真切了。
每到换季都是府上忙的时候,爷们姑娘们太太奶奶们,都要置办新衣或些头面首饰。以前这些都是阴氏一手操办,哪个院里需要哪些东西,下面列好了呈上来,瞧过无误让管事的去支银子就是。如今这些却不是她一人能做主,还得过莫绮烟那一层。也就是她生顾萱的时候,叫莫绮烟上手了不少家务。再要全剥下来,且是难的。
莫绮烟有心结,心思大半不在管家诸事上。人若有一事急求,其他的事皆可不往心里放,再大的事也都成了小事。如今莫绮烟心里除下生孩子一事,再是没有大事的。瞧着下头人送来的东西,不过稍看上两眼,还叫阴氏做定夺。
先时莫绮烟往旧城中的大相国寺祈过愿,若到年底再不得子,来年便为顾名扬选纳妾室,承继香火。若是能得子,就到寺子大绢香火油钱还愿。这一忙活就是到了年下,仍不见有动静。都说孕者皆要吐的,多有不适,她全没有。这一辈子,没为身体不难受而这么着急过。
却说到了年下,莫绮烟也算死了这颗心,要等过了年给顾名扬纳小。也是因着这事儿,精神上也蔫了许多。大丫鬟梅香瞧着着急,苦劝无果,只能跟顾名扬说:“奶奶这样儿,断是不行的。”
这怀不上孩子,顾名扬又能怎么办,只得亲自安慰莫绮烟去,说些“缘分未到”、“这事儿本不该是急的事儿”、“若是不行再找大夫来瞧瞧”的话。莫绮烟听了,知道顾名扬是在关心自己,又怕自己给顾名扬添了烦,只得又打起精神,与阴氏一道管着家中诸事。
《国公女顾长生》第4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