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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靠近山脚处那个黑幽幽的大坑,婠婠垂首瞧着泥石堆里那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八个大字,“遇石再入,天现凶暝”,上面的笔画竟是由七十根箭拼成。只看了一眼,婠婠便移开视线,望向挖开的山间露出的那扇石门,轻轻地念出了上面血红的大字,“入门一步,必死无赦”。
抿了抿唇,婠婠忽然转向神色莫名的金不换,微笑道,“我们运气不太好,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金不换面上表情接连变换,却只静静地看着半开的石门,没有说话。
“既然来了,岂有不进去之理?”说着,婠婠已飞身跃下,身影一闪便滑进了石门之内,流夜紧跟其后,“别去碰石碑与石门,上面有毒,婠婠还指望你带路呢。”
所以才提醒他么?
此时金不换已清楚地知道,若不是他对婠婠还有些用处,她绝对不会管他是死是活。不过,想到经脉内的异种真气还等着婠婠解除,金不换不敢再耽搁,也缓缓地滑下坑里,小心地向石门靠近。
石门内,并不像金不换先前以为的那样黑暗,而是早已有人点燃了壁上油灯,而婠婠与流夜,正静静地立在不远处,看到他进来,也不说话,只以眼神示意他带路。
这古墓工程浩大,建造得气势恢宏,并不输人间帝王的宫殿,也果然像婠婠猜测的那般,机关密道、陷阱迷宫遍布,通道之错综复杂,匪夷所思。不过,有金不换在前面探路,加上她对这些也并非一无所知,一路深入墓室,竟是畅通无比,没有什么阻碍。
前方又是一堵青石墙壁阻止道路,金不换正欲上前,忽然一阵轰隆声,墙壁中间已迅速向上升起,露出一间宽大的石室来。
婠婠心下一紧,退后了一步,抬眼向前望去。待看清出现在门口的人,她不由地微微一怔,旋即笑开。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说的,卡文痛苦中。。.
巧相逢千面公子
“沈公子、朱姑娘,幸会。”婠婠微微欠身,浅笑着轻声开口,目光扫过沈浪与朱七七,望向立在他们身侧面目呆板的灰衣人,以及那个被他提在手中、身形状如十岁孩童、身穿红衣的老妪。
“原来是婠姑娘。”沈浪唇角带着惯常的微笑,似是不曾发现婠婠正看着灰衣人那边,仿佛那两人不存在一般,“想不到能在这里巧遇姑娘,却不知姑娘为何来此?”
“婠婠只是心下好奇,进来瞧瞧罢了。”见沈浪明显不想介绍那个灰衣人,以及灰衣人手上疑似真正花蕊仙的老妪,婠婠倒也没有在意,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视线,“沈公子从古墓深处而来,想是已然明了各中虚实,婠婠可否有幸聆听公子指教,待会儿进去也好多分把握?”
沈浪定定地注视着婠婠含笑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答道,“看来姑娘多半已知此间陵墓为谁所有。据我们所知,里面除了机关陷阱遍布、密道迷宫之复杂匪夷所思之外,再没有其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婠婠似乎看到沈浪在回答她的问题时,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好像对她深入墓地的行为极不赞同。想不出她与沈浪之间有什么旁的交情,婠婠心底的疑惑一闪即逝,再没有多加理会。
“能得沈公子告知,婠婠先行谢过。”婠婠微眯起眼睛,唇角笑意缓缓加深,“这些话若是旁人说来,婠婠定以为是推脱欺瞒之词,但若换做公子,这古墓原有的珍宝秘笈必是早已不在。”
婠婠说到这里,一直静静地立在沈浪身边的朱七七,看着婠婠与沈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心下的不满渐深,终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引得沈浪与婠婠的目光一同向她望去。
结合朱七七在仁义山庄的表现,婠婠对她的性子已有了初步的了解,事实上,她的心思很容易便能猜到。就像此刻,若换了别人这般夸赞沈浪,朱七七定会比夸赞她自己还要高兴,可偏偏这人是婠婠,她又不禁有些吃味。
淡淡地笑了笑,婠婠看了朱七七醋意明显的脸半晌,这才轻声开口,“朱姑娘面色不太好,莫不是身体有些不妥?婠婠略通岐黄之术,不若帮着姑娘瞧瞧?”
朱七七神色一变,心下认定了婠婠挖苦她,正欲反唇相讥,却让沈浪抬手拦住,瞪了婠婠一眼后忍了下来。
“不敢有劳婠姑娘。”沈浪依旧温和地笑着,“七七的身体一向健康,此番大概是方才所经的陷阱太过凶险,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既然如此,婠婠也便不再多管闲事。”顺势点了点头,婠婠也不说破沈浪的掩饰之言,不再纠缠于此。停顿了片刻后,她接着道,“听公子刚才之前,这古墓虽已空空如也,但若不进去看个究竟,婠婠的好奇之心始终不减。时候不早了,婠婠先行一步。”
说完,婠婠便欲绕过沈浪、朱七七几人进入石室,继续深入古墓。其实,婠婠执意要来高山青的陵墓看看,并不是完全为了金不换所说的财宝与秘笈,最多的还是对古墓本身的好奇。她不缺银钱,至于武功秘笈,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功法能比天魔大法更适合自己。
“等等!”婠婠只行出两步,便被一直未做声的灰衣人阻住脚步,“姑娘要走可以,将金不换留下。”
灰衣人说得极慢,一字一顿的,更兼语声冰冷,听上去没有半分人情味,每个字发出来,都似先在舌尖凝结,然后再自牙缝里迸出。
他会出声阻止自己离开,婠婠没有丝毫惊讶。早在一见面时,她便发现灰衣人看着金不换的眼神有些古怪,知道这两人必是相识的,只是猜不到他们的关系罢了。此刻他开口要求,不过是让她确认了之前的猜测。
瞥了看不出表情的金不换一眼,婠婠亦不由地对他过分的安静有些起疑。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回答灰衣人。
轻轻地拢了拢衣袖,婠婠笑看向灰衣人,“你这话说得着实好笑。腿长在他身上,他想走便走,想留便留,我又不曾绑着他。”
“你没有绑着他,却将他打伤了,说不定还给他下了什么禁制。”灰衣人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看他目下青灰,面泛箔金之色,气息浮躁,分明是身负内伤之相。”
“想不到你还通医理?”婠婠笑意不减,缓缓地点了点头,“金大侠的确是受了内伤,不过,也未见得便是我打伤的吧?”
灰衣人哼了一声,语声还是平平静静,“我可说是这世上最了解金不换的人,你根本骗不了我。若他此刻身得自由,见了我绝不可能如此一言不发。”
“是么?你是他的朋友?”
“朋友?”灰衣人喉间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的低笑,“不,不是,我只恨他为何到了今日还不死。”
婠婠了然地点头,“原来是仇人。”
“虽是仇人,我却不得不救他。”
“这却是为何?”
《武林外史 女主》第3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