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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每一秒悄无声息地流逝,那决定他们命运归属的最终三时辰,如同翻滚不息的潮水,汹涌澎湃,不可阻挡地逼近。空气中的压迫感如同密布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的心弦紧绷到几乎断裂的边缘。巩素军、路老头与杨东明三人,在经历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艰难险阻,跨越了重重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后,终于站到了那象征着胜利与挑战的巍峨三千尺高台的边缘。此刻,他们与目标之间,虽仅是一步之遥的距离,但那距离仿佛被无垠的虚空拓宽,成为了横亘在心中的万丈深渊,既诱人又令人生畏。
"上吧!"路老头嘶哑的嗓音中蕴含着不容置喙的坚毅力量,这声呼喊穿透了即将消散的最后一丝犹豫,朝着几乎力竭,但眼中仍闪烁着不灭斗志的巩素军而去。老人的眼眸中,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不屈光芒,那是对挑战的蔑视,也是对胜利的渴望。
"你们先请。"巩素军喘息着回应,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也让他感到异常吃力。汗水沿着他因长时间努力而棱角分明的脸颊缓缓滑落,最终滴落在脚下的古老石板上,那微小的水珠在撞击地面的瞬间绽放出一朵朵细小的尘埃之花,仿佛在默默见证着他那不屈不挠的坚韧决心。
见此情景,路老头深吸一口气,瘦削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意志力。他紧握着高台边缘一块突兀的粗糙石块,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身体紧绷如同一根蓄势待发的弹簧,亦或是土地中奋力挣扎,渴望破土而出的蚯蚓。每一块肌肉的紧缩与伸展,每一次艰难的蠕动与攀爬,都似乎在榨干他体内最后一丝力量。然而,正是凭借着这股顽强不息的意志,路老头以一种几近超乎想象的毅力,攀上了高台的边缘,仿佛是征服了一座不可攀登的山峰。
紧接着,杨东明紧随其后,虽然他的姿态略显狼狈,每一块因为持续的体力透支而颤抖不已的肌肉都在诉说着难以承受的重负,但他仍旧死死抓住那一块救命的石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随着臀部用力一挺,全身紧绷得如同一张已被拉至极限的强弓,最终在一声低沉的呼啸中,他也成功跃上了那巍然耸立的三千尺高台。当他稳稳站立在平台上,一抹难以言喻的释然与自豪,在他那满是汗渍的脸上绽放开来,那是一种经历了生死考验后的胜利者的微笑。
目睹两位伙伴的成功,巩素军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的左臂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一块突出的岩石,身体的重量全部寄托在这一条维系生命的“藤蔓”之上,每一分每一毫的移动都显得异常艰难却又异常坚决。巩素军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汲取大地母亲最后的恩赐,随后右手迅速准确地扣住了高台的边缘。在这一刻,他浑身的肌肉因极度的紧张而凸显出流畅而又充满力量的线条,左臂则如同被风雨洗礼后更加坚硬的钢铁,顽强支撑着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身体。随着一次又一次艰难而缓慢的提升,巩素军终于能够勉强趴在了石台上,那一刻,所有的坚持、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牺牲,仿佛在一瞬间找到了释放的出口,他精神的防线在达成目标的瞬间轰然崩溃,身体无力地陷入了一片深沉而宁静的昏迷之中。
他的身体无力地侧歪,开始沿着光滑的石台边缘缓缓下滑,仿佛一颗即将陨落的星辰。此刻,近在咫尺的杨东明与路老头也是强弩之末,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焦急万分,却无能为力。
巩素军如同失去了羽翼的飞鸟,无助地从天际坠落,这一幕让人不禁屏息,心跳似乎在那一刻静止。幸运的是,药谷的执法弟子们驾驶着神秘而威严的玄雕,如同天降神兵,及时伸展开巨大的羽翼,稳稳接住了下坠的巩素军,化险为夷。
随后,天空中更多的玄雕盘旋而下,将一个个通过考验的弟子逐一接引下来,场面既壮观又充满温情。
柳阳羽缓步至巩素军身边,他身姿优雅,眼神中带着关怀。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喂给巩素军一颗蕴含生命力的丹药,随后轻轻在巩素军的背上拍了两下,那温和的动作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渐渐唤醒了沉睡的灵魂。
巩素军的眼皮微颤,终于缓缓睁开,眼中满是迷茫与感激。他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立刻站起,但虚弱的身体显然不允许。
"别急着起来,你的体力需要时间恢复。"柳阳羽语气温和,对着巩素军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师长的慈爱与期待。
紧接着,柳阳羽以权威而不失公正的口吻宣布了考核的最终结果,共有二十六位弟子脱颖而出,其中包括早前登顶的二十三人,以及拼尽全力的巩素军、杨东明和路老头,他们的名字在这一刻被赋予了荣耀的光环。
然而,平静之中总有波澜,卢靖,一个与柳阳羽素有不合的弟子,毫不掩饰他的不满,手指直指巩素军:"柳师兄,您之前不是强调要严格筛选,未能攀至三千尺高台的不予考虑吗?巩素军并未真正到达顶点啊!"他的话语中藏着挑战与不屑,企图利用这个机会扳回与柳阳羽之间的“恩怨”,却不知此举让无辜的巩素军成为了斗争的靶心。
唐芊芊,一个性格刚直的女弟子,闻言立刻出声反驳,她望向正在接受药谷弟子细心包扎双手的巩素军,眼神中满是坚定:"卢师兄此言差矣,难道巩素军在高台之上留下的血手印不足以证明他的努力与决心吗?"
柳阳羽的目光在众人间游走,最终他站起身,衣袂飘飘,宛如山岳般沉稳:"好了,这二十六人就是今年药谷考验的佼佼者。凌霄,我们太璇峰已多年未曾收录新人,这次,这二十六位杰出的年轻弟子,就将成为太璇峰的新鲜血液,共同书写我们的新篇章。"言罢,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与期许。
“路老头,这可真有些说不过去!你想,大伙辛辛苦苦攀这十峰,若是最后连个人才都分不到,那不是等于咱们都做了无用功,空欢喜一场嘛!”一听见巩素军这番安排,杨东明的眉头不禁紧锁,眼中的光芒透露出几分不甘。此次通过试炼的弟子个个天赋异禀,令人赞叹,对于杨东明而言,放走任何一个都是心头之痛。历年第三重考验不过是绕行峰顶十五圈,而第四关挑战的也只是区区两千五百米长跑,对比今年增设的重重难关,今年脱颖而出的弟子无疑更加卓越非凡。坚持自己的意见,既能维护与巩素军之间那份同门间的深厚情谊,又能体现出一种公正合理的立场。
“对呀,师伯,好歹也得给我们留几位吧,不然咱们回去怎么向峰里交代?”一旁,杜有钱也按捺不住,出声附和,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巩素军闻言,袍袖轻轻一展,仿佛是无形的屏障,将身后的巩素军、唐天与林月儿妥帖地护在身后,坚定地道:“好吧,各峰可以选一位,但这三人,你们谁也不许动。”
此言一出,其他峰的代表面面相觑,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巩素军三人虽非修为最高,但他们展现出的坚韧与毅力,已明显超越了在场众人。
“三师兄,至少给五位嘛,这样回去也能有个交待。”面对只有一个名额的分配,杨东明怎会甘心,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央求。
巩素军的目光锐利如刀,轻描淡写地瞥了杨东明一眼,袍袖再次挥舞,那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将空气都凝固了,十三位过关斩将的弟子就这样被他悉数拢在身后。“三个,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否则我一个不留。”话语间,透露出不容商量的决绝。
杨东明见此情景,胡子因愤怒而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最终只能勉强选了三人,带着郑统领和新晋的三位弟子愤然离去,衣袖挥动间,尽显不悦。
随后,巩素军则领着剩下的十三人,一行人踏上了返回太璇峰的路途。
“楚师兄,你说这三师伯也太过专横了吧,一下带走那么多人。”走在路上,唐芊芊小声嘀咕,眉宇间流露出些许不满。
楚凌霄心中亦有千般滋味,太璇峰本就是强者汇聚之地,这一届弟子素质之高更是前所未见。他微微叹息,心中难免有些遗憾,连自己的侄儿都未能入选。但转念一想,巩素军的眼界历来挑剔,这几年太璇峰几乎未收新徒,始终坚持宁缺毋滥的原则,林月儿能够得到巩素军的认可,足可见其潜力之深,未来可期。
收徒大会的喧嚣逐渐散去,巩素军的名字,却如同刻印在每个人的心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丹鼎崖上,那一枚枚鲜红的手印,在风中静默,仿佛无声地讲述着今天的每一分激烈与执着。无论日晒雨淋,那些手印依然鲜明,它们不仅仅是挑战的痕迹,更记录着少年们突破自我的瞬间,预示着未来的辉煌,尽管这一切还需时日方能显现。
当巩素军等人踏入太璇峰的大殿,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师尊归来,这些便是通过试炼的弟子吗?为何那三位看起来如此疲惫不堪?”殿堂中央,一名中年男子见到巩素军步入,立刻从座位上起身,目光敏锐地在巩素军以及他身后那十三位新弟子的脸上扫过,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巩素军站在太清岭第三代弟子面前,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张年轻且充满渴望的脸庞。他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巩素军,站在我面前的,都是承载着太清岭未来希望的第三代弟子。我将亲自指导你们三人,至于其余的十位,则会由我的十位杰出师弟分别传授,当然,考虑到杜有钱的独特情况,他的拜师事宜就等日后的拜师礼再行安排吧。”说着,路老头在主位上落座,挥了挥手,仿佛一切已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巩素军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声音里透着一丝鼓励:“诸位,进入灵药谷不分先后,按照你们的年龄自行排序。这是对你们的第一次考验,也是团队协作的开始。”他的话语如同春日细雨,润物无声,却在每个人心中种下了竞争与合作并存的种子。
随着年龄的自述,十三个人的排列逐渐清晰,犹如一幅细致的画卷缓缓展开。队伍之首是一位十八岁的女子,她名叫南宫幽,清冷的气质中透着一股不凡,紧随其后的则是性格各异、年龄参差的少年少女。而在这队列的末尾,是年纪最小却背负重望的巩素军自己。
巩素军随即宣布了决定:“南宫幽,作为大师姐,你将被称为南宫首席,引领众人;杨东明,排位第七,日后便是杨七;林月儿,排名第九,林九;至于我,自然就是小十三了。”这样的称呼简单却富有深意,无形中拉近了师兄弟妹之间的距离。
路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严厉而不失威严:“一年时间,修为上不得有片刻懈怠。连续三阶未能精进者,需前往杂役堂报道。巩素军,你负责转达此令,不合格者,不仅本人受罚,你们所有人,都将面临考验。”语毕,老人起身,衣袂飘然,留下一室沉思。
“巩素军,你们三人在此等候,其他人,跟我来。”巩素军抿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带领除三位特例外的十名弟子离开了大殿。
杨东明不满地揉搓着肩膀,低声抱怨:“这就结束了?未免太过随意了吧!”林月儿则是一脸无奈,双手一摊,不发一言。路老头的态度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被轻视的挫败感,仿佛只是被随意安置的孩子。
约莫一顿饭功夫后,巩素军归来,手中多了一些物件。“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基础功法《玄火诀》的手抄本,每人一份,以及这个月的修炼物资。来,跟我去师叔的住处。”他分发着手中的秘籍和丹药,一行人随即离殿,向着翠竹山行去。
巩素军的住所隐藏于太清岭一侧的小翠竹山中,一片静谧而清新的世界。“这里是我的竹屋,恰好四周还有三间旧竹屋,东、西、南各一,稍加修缮,便可供你们居住。”巩素军笑眯眯地说,那笑容背后似乎藏着更多的期许,“师父给你们定的期限虽是一年内晋升三阶,但我对你们的要求并不苛刻——三个月,只需三个月提升一级。做不到的,嘿嘿,我就‘亲自’送你们去万兽森林体验一番真正的修行。”他的话语带着一丝戏谑,却让林月儿和杨东明脸色微变。相较于路老头,巩素军的要求看似轻松实则更为严厉,万兽森林的名字虽陌生,但那份未知的恐惧足以让人脊背发凉。
《暗夜逐仇有几部》第17章 难掩尴尬(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