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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劲烽道:“剃了。”
温嘉秀拍腿大笑:“好一个西域美人儿,怪不得……怪不得明小侯爷……咳咳,这般看重你。来来来,快来坐这里。”他总算还有几分理智,话到嘴边悬崖勒马,趔趄着把紧邻明染的座位让出来,差点一头栽在身边的闻人钰身上,闻人钰忙伸手扶住,又让人替他又搬来一把椅子。
虞劲烽瞥了温嘉秀一眼,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下,见众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于是埋怨道:“这么热闹却不叫我,抛下我一个人冷清清的。”
他等了片刻,见明染没有反应,于是侧头问道:“怎么不理我?”
明染顿悟:“原来你是跟我说话。你伤没好,不能饮酒。”
可是身边的兵士伶俐,已经替虞劲烽满斟了一大杯,且有温嘉秀蠢蠢欲动的想来劝酒,明染一伸手,直接盖在那杯酒上,郑重其事重申道:“你不能饮酒。我这儿有新作的莲子粥,你若是饿得慌,吃这个。”
他舀起一勺莲子粥直接要喂到虞劲烽嘴里,虞劲烽受宠若惊,忙张嘴接住,却被连勺子也塞了进来,直捅咽喉,他“呕”地一声,连忙转头躲开。
明染微笑着,伸手捏住他下巴扳着脸细瞧:“你这真娇贵的不能行,吃个粥也能呛住。来我看看。”
虞劲烽连忙扯开他的手:“还说我,你醉成这样不难受?别再饮酒了吧。”
明染扶着交椅扶手慢慢站起身来:“行,我听我门生的,不喝了不喝了。我也觉得头晕,还从来没有……我歇歇去,你们接着玩儿。”
他闲庭信步一般走出庐室,若不细看,着实和常人无异,但出舱后却直直向着甲板边缘而去。虞劲烽愣怔片刻,连忙起身追了出去,闪身挡在他身前,于是明染撞在他身上,两人一起趔趄着靠上船舷,虞劲烽伸臂紧紧抓住他腰带,明染道:“你做什么?怕我投江自尽?”
虞劲烽道:“不是,只是怕你不小心掉下去。”
明染笑道:“我水性很好,掉下去有什么怕的。上次潜伏在湖底儿,你和阿宴摸了半天才摸到我,也没见怎么样。其实你们就算不捞我也没什么,我趁乱折了一根莲梗噙在嘴里,不耽搁出气儿。”
虞劲烽又气又觉得可笑:“捞你还捞错了,不捞出来你怎么下台,难道一辈子蹲在湖底给你家的湖龙王做女婿去?啧啧,瞧你这样子,倒是难得糊涂一回。”伸手替他将额头乱发抿开,低声道:“困不困,睡去吧?”
明染嗯了一声,被他半搂半抱地回到三层舱室之中。虞劲烽顺手关了舱室门,扶他躺倒在床上。明染伸个大大的懒腰,翻个身背对着他,低声咕哝:“倒的确是困了。车轱辘,你往那边罗汉榻上睡去。”
车轱辘站在床边静默片刻,忽然咬着牙笑道:“说多少回,不许叫我车轱辘!”扑上去直接压住他半边身子:“是不是该罚你?”
明染不耐烦地推他一下,却酒后手软,不曾推开:“你这么沉,说了让你睡那边去。别挤我。”
虞劲烽俯身看着他,抑制不住情潮汹涌,身躯微微颤抖:“小染,你别急着睡,我们做点别的吧。这都快一年功夫了,何必非要把光阴虚度,何必非让我……求而不得?”
明染依旧模模糊糊地:“做什么?”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虞劲烽不语,只是摸摸索索解他衣带,出于本能,明染瞬间清醒过来,身躯顿时僵硬无比。虞劲烽觉出他的僵硬,迟疑片刻,俯身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褐色卷发一缕缕散落在他颈项中,纷纷乱乱似乎要彻底湮灭他,温声细语柔情万千:“做这个好不好?真是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染漠然不语,虞劲烽跟着陷入沉默之中。片刻后,明染反身直视他的双目,并非看不到那一脸渴望和恳求,也并非感受不到他的款款柔情,他只是想起来了两人的第一次,鲜血四溅惨不忍睹。那不止是虞劲烽的噩梦,在他这里,也未尝不是一场噩梦。
两人面面相觑着,明染忽然打了个寒颤,一把推开虞劲烽,翻身而起拔腿就走:“我不,弄死你怎么办?”忽然腰间一紧,却是被虞劲烽扑上来抱住,热烘烘的鼻息喷在他颈项之间,撩得人神魂颠倒:“小染,别走,别丢下我。你听我说,其实我也可以……你可以试试,我一定不会让你难受。”
明染反手一甩,虞劲烽哎哟一声踉跄后退,后背重重磕在床沿上,恰撞着伤口所在,他瞬间疼得脸色惨白,却强忍着抓住床柱慢慢站起身来,低声道:“座主大人,我好歹是你门生,你就这般不怜惜我半点?”
明染顿时驻足不前,回头看着他骤变的脸色,片刻后冷声道:“怎么?”
虞劲烽道:“伤口,我的伤口……哎哟,要死了。”
明染只得折回去看他背上伤口,却见隐隐浸了血迹出来,他拧眉道:“要死也是你自己作死,不怪我。”
虞劲烽顺势再一次抱住了他:“哪里敢怪你,若一直这样求而不得,还不如死了干净。座主大人若是不可怜我,不如就让我死了也罢。”一边哀求撒娇,一边在明染身上蹭个不住,把他扯坐在床沿,扳着他肩头往榻上按:“座主,你就从了我吧,你明知我什么意思。我一定好好伺候你,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他通身火烫,哆哆嗦嗦抱着他,却是死都不肯松手,明染道:“死马贼,你放开我……敢对你座主无礼……”
他推脱得也不是很彻底,虞劲烽觉出他的犹豫和踌躇,于是充耳不闻只管自行其事。楼下的拼酒哄闹声,江水的轰鸣声,似乎一瞬间都退得很远很远,两个人都糊涂了,迷醉了,模糊中明染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可以,男人嘛,谁没个情急胡来的时候,只要都爽快了就好。
船在载浮载沉,人也载浮载沉,沿路风声水声声声入梦,耳畔一字一句句句牵心,似乎赛了一路龙舟,于喧嚣热闹中又有几分悠远,搅得人神思倦倦睡意沉沉。于是干脆沉沦下去,沉睡过去,永不醒来最好。
明染再醒来,却是被虞劲烽捶床的力度给震醒。虞劲烽侧身卧在榻上,两只微碧的眼睛流光溢彩汪着水,唇角带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时不时兴奋地捶一下床。明染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在发什么疯魔?背上伤怎么样?”
虞劲烽不知他忽然醒来,连忙缩手,半晌后方道:“没……没什么,我就想……”
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明染逼问道:“想什么,说。”
虞劲烽忽然笑了:“我想我总算把你给睡了,原来不是做梦,啊呵呵呵呵呵呵!”
他如此得意洋洋的,明染平卧身躯不动,只斜着眼看他,神色变得有些呆滞。他这是有些不高兴了,虞劲烽顿时不敢再得瑟,忙俯身过去仔细端详他脸色:“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染道:“没有,只是没睡醒。”很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他,打算接着睡。虞劲烽戳戳他的肩头:“先别睡,小染,你觉得我怎么样?”
《会当水击三千里》第6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