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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江一惊,问道:“怎么样?”赵樱见他眼中一掠而过的慌乱,趁机乔张做致地撒赖:“不行了,疼死了,破相了,你看你看……快给我揉揉!”叶南江看看他的额头,见果然红肿了一块,还洇着淤血,便道:“破相了?很好,省得你再去出卖色相!”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替他揉了几下,赵樱借机握住他的手,轻轻揉搓着,觉道这温情当真来之不易,本想对叶南江讨好地笑一笑,泪水却顺着眼角慢慢流下来。叶南江见惯了他死皮赖脸的样子,看见他流泪却是头一遭,当下怔怔地看着他,似乎隔着横江白露,秋水长天,就那样远远地看过来,手也忘了抽回去。两人曾在一起厮混了三年有余,也算得上休戚与共,风雨同舟。人世间沧海桑田,瞬息千变,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繁华和富贵叶南江全不在乎,这暧昧难言的爱恨情愁却如何能超然?过往的怨怼在此时微不足道起来,余下的是当初一路相偕出生入死的恩情。
叶南江沉默片刻,道:“赵樱,把盒子拿开,枕头边放个这干什么?别回头来又磕着碰着。”
赵樱听懂了他的话,伸手把盒子扔到地下去,他原打算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如今自然更不能放过,慌忙挨过去投怀送抱,叶南江没有推开他,赵樱道:“小江,趁着天还没亮,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等韩门主疯回来了,我也好有个交代。”叶南江道:“你需要交代什么?”
赵樱道:‘我这弟妹当得称职啊!”
叶南江忍不住,终于笑了出来,道:“算了吧,什么弟妹啊,难听死了,以后不要说了。”
赵樱却是酸甜苦辣,百感交集,心道:“果然是上天眷顾我,他竟然不和我计较从前的破事了,老天有眼啊!”
实践再一次证明,该出手时就出手,是正确的。色令智昏一词,也是有来由的。叶南江被赵樱一番花言巧语再加上出卖色相,糊里糊涂又上了他的当。白天和金律国的将士在战场上厮杀,夜晚被他死缠着在床上接着鬼混,当真累的不轻。
这边厢予宋国和金律国在大名府城上城下厮杀打斗,僵持不下,那边韩锦和萧梦檐闹腾够了,终于折回来找到叶南江,问他道:“你在这里磨叽什么?怎么还没把淳于雁台杀了?是打不过他么?走,为兄帮你!”
叶南江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韩锦打量他半晌,看出端倪来,道:“韩江,你貌似又上了这个皇帝的当了。不过你上他的当,也不是头一遭了,看来你打算接着上下去。那本座只好独自黯然离去了,以后的日子,碧海青天夜夜心!”说罢作势要走,叶南江拉着他的手臂,嗫嚅道:“韩锦,我……我……”
韩锦被他一拉回身,忽然凑到他耳边,郑重地道:“韩江,你脸色不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了。实在累的狠了,就来海上找我,可以多休息休息,我还可以让林老板给你配几幅药补养补养。嗯?”
叶南江脸涨得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低头不语,韩锦微笑,伸手兜一兜他的下巴,道:“你是欠他的了,就这样还不清。哎,韩江,我就不知道我哪一点不如他!哼,你就和他接着鬼混吧,啥时候又混不下去了,托人传个信,我来接你。”说罢反身要走,叶南江拉住他的衣袖不放:“韩锦,你去哪里?回海上吗?”
韩锦道:“你家皇帝答应我,那个墨金矿藏给我和萧梦檐来开采,不过要给予宋国纳很高的赋税,我那弟妹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萧梦檐去看萧华蓥的伤势去了,我去找他合计合计,看怎么分成。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墨金过来,你做暗器用。”
叶南江送他离去,却是恋恋不舍,赵樱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道:“他刚才说什么?说我不能吃亏?对,我不能吃亏,他能吃亏也行啊,等着他交赋税呢,他说要把那四万把强弩的钱先折进去,哼,张嘴闭嘴我是他弟妹,既然我是他弟妹,几百年前的老账,还跟我计较什么?”
叶南江怒道:“赵樱,你作为一国之君,怎么无耻到如此地步?什么弟妹不弟妹的,天天挂在嘴上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赵樱看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住口。叶南江想起韩锦的话,却越想越气,当下气冲冲地搬回他的禁军的中军帐去住。是晚赵樱和谢君铭二人把后方送来的要紧奏折批完了,就又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叶南江皱眉道:“你跟来干什么?韩锦他笑话我,我的脸都丢尽了!你快回去吧!而且我的确很累,我要好好睡一觉!”
赵樱硬挤到他身边坐下,道:“嗯,是因为天天和那林十三打架很累吗?那厮据说是郁孤城杀手出身,果然不好摆平。明天咱俩换换衣服,我去替你打他好了。我总是坐镇后方,急得不得了,唉!谁定的规矩,我只能在后面干看着!”
叶南江道:“算了吧,你若过去,让吴将军看出来,几箭射过来,恐怕你家涣儿就得登基了。还是算了吧!”
赵樱道:“有那么厉害?我看在大名府的城头上,你躲得挺好,我怎么就躲不开,我又不比你差劲儿。”
叶南江转身看着他,正色道:“赵樱,你不可存轻敌之心。我能躲开,是因为我的弓箭是他教的,而且他那一天并没有对我下杀手,他只是想把我逼下城头而已。如果他动了杀心,就算我死不了,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当然我也可以反击,大不了两败俱伤。但吴成画和我爹爹为莫逆之交,对我父子三人均有大恩,我那一年能出上京,就是他放我出来的。我走了之后,他为此事被贬到西边的草原上去养马,过了三年才回到上京,因此我对他无法下手。至于你,你若跑到他羽箭所及范围内,他定不会放过你的。他有一匣子毒箭,轻易不用,上面的毒来自苗疆,没有解药,小时候我想摸一下,被他骂哭了。”
赵樱轻笑,伸手揽住他的肩头,道:“这么说,你是舍不得我死了?你放心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舍不得死!”他忽然想起一事,道:“小江,你说吴成画是不是对你爹有那个。。。。。。啊?有没有?”
叶南江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臂,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东拉西扯!老一辈的事儿,我哪儿知道?”
赵樱也赶紧做出一副正经样子来:“那好,咱们就来商量一点正经的军国大事。咱的几路大军和金律国僵持不短时间了,可不是个办法,咱的霹雳炮射程近,攻城用处不大,我想关键时刻再用。这般攻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把大名府拿下。海上的战船碰上了金律国的水军,也是僵持不下,进退不得,金律的战船竟然与我予宋的没什么分别,看来那林十三那一年果然偷梁换柱把图样拿走了。魏飞侠一路,又被金律西路军给堵住了。小江,你说如何才能把淳于雁台引出来,而后用霹雳炮来收拾他?”
《十里清江曲俞洛阳》第9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