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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小说 > 其他类型 > 明月出天山梁衡阅读理解 >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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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泽呵呵一笑。低声道:“听说你家女儿很有本事,竟然给皇上下了药!嘿嘿嘿,不过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我家老三那个孽种,不就是下药下出来的?皇宫大内说起来密不透风,这点破事,却瞒得了谁?”

他只管在这里大逆不道胡言乱语,萧润心中惊恐万分,也不知萧容给皇帝究竟下了什么药,也不敢问这没正行的二殿下,只是不说话,高泽见他不语,冷笑了两声,道:“待我去尽一尽孝心再说!”施施然进了殿门,看到卧床昏迷的煦文帝,忽然之间就垮下了脸,声泪俱下地道:“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呀!儿臣在外面忙于公务,听到了消息就加急赶回来,您这样叫儿臣如何活下去啊!”

高帜昏迷尚未醒,三皇子舞阳王高淮住在宫里,所以来得较早,一直坐在高帜的床边,垂着长长的眼睫毛,对他的聒噪恍如不闻。高泽扑到床前,东看西看,片刻后道:“三弟,父皇这是怎么了?”

高淮站起身给他见礼,道:“病了。”

高泽道:“三弟,大皇兄在南蜀打仗,我这领着礼部和户部,一向事务繁忙,又住在外面王府中。只有你一直在宫中,如今父皇成了这副样子,你两个字‘病了’就把我打发了?你在打发街上的路人?父皇是如何得病的,你能不能详细一点地告诉我?”

高淮道:“我不懂医理,你问太医。”老太医凑过来一个,战战兢兢正要解释,高泽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们那老一套我早听腻了!三弟,还是你说吧。”

高淮低头不语,伸袖不着痕迹地掩住口鼻,片刻后道:“就是病了。”高泽不知是从礼部还是户部沾染了一身的脂粉味回来,熏得他脸色发白,一阵阵几欲作呕,却也只得忍着。正僵持间,高帜慢慢又睁开了眼,看了高泽一眼,有气无力地道:“你还是出去吧,吵得朕心慌!”

高淮见父皇醒来,便端起了身边小几上的参汤,尝了一尝,递到高帜的唇边。

高泽看看老皇帝的脸色,只得道:“那么儿臣就不搅扰父皇了,儿臣告退,父皇千万保重身子。”叩头退出,待行到跪在殿外的萧润身边时,复又弯腰低声道:“原来脱阳之症是这般脸色,有趣啊有趣。”

萧润一哆嗦,心道:“脱阳?”目送二殿下晃晃荡荡离去,却有太监出来传他进去,萧润慌忙一路膝行进了殿,满室中俱是浓烈的药味儿,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他微微抬头,见当今煦文帝高帜卧在他那张巨大无比的龙床上,脸色灰败,有气无力,显见病入膏肓。床边一张椅子,坐着一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着月白色缎袍,长长的乌发用青色的缎带束起,眉目清明俊雅,脸色冰冷沉郁,一只手紧紧握着煦文帝搭在床边的手,见萧润进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接着垂下了眼帘。

萧润停了片刻道:“罪臣叩见皇上,皇上可是龙体欠安么?”

高帜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是啊,朕龙体欠安,欠的很!若不是淮儿赶过来用内力给朕续着这一口气,朕这会儿恐怕已经驾崩了!”

萧润心中咚咚乱跳,悄悄看那少年男子一眼,原来竟是三皇子舞阳王高淮,只听说他闭门读书十几年,竟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如今看他相貌,果然如传言一般和高帜极为相像。

高帜却忽然提高了声音道:“萧润!这全是拜你那好女儿所赐!

萧润一惊,忙叩首道:“不知罪臣那小女她……她做下了什么事情,惹皇上震怒至此。皇上可否看在老臣薄面上,饶她这一次?”

高帜道:“饶她?朕倒想饶她,就不知朕有这个命没有了?她竟然给朕下了药……下了药……害朕差点就丢了性命!”愤怒之下,忽然大咳起来,登时上气不接下去。把床边侍立的宫女太监御医吓得一块往前凑,高帜胡乱挥手道:“滚开!滚开!一群没用的东西!”

高淮连忙站起身来,低声道:“爹,你别生气。”右手抓着高帜的手不丢,左手绕过去轻抚他的背,高帜靠在儿子怀中,一口气终于顺了过来,道:“你还是去问问你那好女儿吧,朕不想和你多说!朕这一条命要送到她的手里了!朕本要立时就处死他,想起来你也算是劳苦功高,就叫你来再见她最后一面吧。”

萧润在心中迅速思量,若真的给皇帝下了药,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恐自己再无机会过来说话,忙道:“是,是,罪臣这就去,这就去。不过罪臣有一事相求,小女顽劣,都是罪臣教导无方,但看在她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的份上,可否饶她一命?若要赐死,让罪臣替她……替她去死,请皇上成全!”

煦文帝脾气暴躁,最恨人啰啰嗦嗦求饶,但萧润做太师这么多年,当年南楚之战又曾立了大功,如今出言哀求,皇帝也需斟酌斟酌。正思忖间,萧润见他不语,接着斗胆道:“请皇上成全臣这一片父母之心。”

煦文帝喃喃道:“父母之心?”

他缓缓抬头看着高淮,高淮却也正在看他,黝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干净清澈,却殊无表情,然后收敛眼神,复又低下头去。高帜叹了口气道:“父母之心算什么?还得看做儿女的稀罕不稀罕。朕也是做父亲的人呢!好,今日当着三皇儿的面,朕就成全你这一片父母之心,你去吧,就在那边等着发落。”

萧润道:“罪臣谢主隆恩。”叩下头去,接着微微转了下身子,道:“谢过三皇子殿下。”他为官多年,警觉之极,感到煦文帝话中之意是在隐隐地讨好这位不言不语的三殿下,便顺带也谢了三殿下。而后方出殿来去见自己的女儿。

萧容所居之宫殿名叫玉华宫,此时已被大内侍卫监禁看管了起来,萧容在主殿中把东西砸得满地都是,劈头散发,花容月貌已不复见,待见萧润进来,忽然间泪流满面,跳着脚道:“爹,爹,你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女儿送到这暗无天日的所在,受尽羞辱折磨!女儿宁愿死也不想待下去了!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萧润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但如今萧容贵为贵妃,他又如何能轻易便去拂逆贵人?只得劝道:“你究竟在闹什么?皇上说你给他下了药,你你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萧容脸色一阵绯红,忽然冷笑道:“春-药,怎么了?他几年也不宠幸女儿一回,召去侍寝了也就是给他捶捶背,捏捏腿!如此这般,女儿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皇子?如此下去,这皇宫中还有女儿的容身之所吗?”

萧润惊道:“春-药?”

萧容接着冷笑:“是啊,春-药!就是春-药!没想到圣上这般不中用,也不过三次就昏了过去,哼!”

萧润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差点也晕了过去,道:“你疯了?你给圣上下……下药?你这是诛九族的死罪啊!我做了什么孽,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女儿?”

萧容叫道:“我为什么不能下药?为什么?当年的敬诚皇后,不也是给皇上下了药,才生下了当今的三皇子。她下得药,我为何就下不得?”萧润急道:“谁告诉你当年帝后的旧事?这是咱东齐皇朝的大忌讳,你瞎嚷嚷什么?”

《明月出天山梁衡阅读理解》第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