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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仙瞧着屋里讨论案情的二人,也不敢去打扰,她瞧着二人似乎正推到要紧处,也就尽量不出大声音,悄悄兜了一些草药在油纸里,用线包好后放在了袖袋里,随后轻轻撑伞离开。
其实她这个人不太能认识路,但是同医之人鼻子总会比其他人灵敏一些,竟然闻着药味便找到了阿宝住的地方。
“叩叩”,她白皙的手指敲门的声音很清脆,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开门的正是阿宝。
阿宝瞧见她似乎是有些惊讶,他慌慌忙忙想请她进去的时候,月仙摇了摇头,声音温温柔柔的,脸上也浮了一层红晕:“你上次找我要的这些草药,我晒完了,你要就拿走罢。”
说完将袖袋里的那包草药给了他,似乎是手中的药包烫手得很。阿宝张大了嘴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姣好的脸此刻有些傻愣愣的:“李大人,您,您过来就是为了送药?”
李月仙皱了眉,瞧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是并不理解他这种行为:“上次你不是说你母亲生病了,你没钱买,缠着我要么?如今我手上有余下来的,给你一些,你母亲也能快些好起来。”
阿宝愣住了,他觉得眼前这个温温柔柔的女子实在是傻极了,他接住了那包草药,望着那抹鹅黄色的背影悄然离去,竟然一时也忘记了相送。
他只是想随意找个由头接近她罢了,他自小无父无母,哪儿来生病的娘。或许她一直在宫中研究医书,从未接触过外人,连骗她都不曾分辨出来,也太单纯了些。
他一向漂亮的面皮竟然有了一层红,如涂了胭脂一般,殷红的嘴唇轻启,掀起颇为好看的弧度:“李大人真好看……”
她回去时候一切如常,二人依旧对峙,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出去做什么了,也就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做这件事情,让她有种做贼的心虚感。
李箸一甩折扇,点了点头:“既然李医正回来了,那么我也先走了,明日朝堂会审,你得早些到。”
李月仙瞪大了眼睛,她以为她出去没人知道的,却不想两个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她整张脸涨得通红。
柳如筠揶揄地瞧了她一眼便送他出了门。
月仙三下五除二扑进了被窝里,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似乎是没脸见人了。
第二日,金吾卫早早便去了鼓吹署,去请鼓吹令来审。
三人坐于堂上,气氛颇为尴尬,宋辊被两位挤在了中间,气都不敢出,一张脸憋得通红。
“若是请来的是死的,那这桩案子就好破得很了……”柳如筠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说了这句话,令宋辊整个人抖了抖。
现在宋辊是真的怕了,开年的第一案就让他丢了半条老命,以至于现在听到命案就整个人颤了起来。
“若没被杀死,又当如何?”
李箸哗的一声,又将折扇打了开来,这次他似乎又换了一把折扇,背面上头绘着梅花,独立枝头,颇为孤寒傲气。
柳如筠的这句话似乎带了一层寒气:“若没死,也很好审,我需要用刑。”
待等金吾卫回府衙,带回的是活生生的鼓吹令,这让柳如筠挑了挑眉,她以为是会带回来个死的,却不想这次对方并不按套路出牌。
鼓吹令洛阳东都人士,与覃继忠是同乡兼小,比覃继忠年纪大些,瞧着瘦得很,似乎一阵风就能给吹走,五官硬朗,胡须生得倒是将那股仙风道骨衬了出来,若不是知道他是鼓吹署的,倒是会认为是司天监的仙散道人。
他的眼睛瞧了瞧上头坐着的三位,低了头,也不再说话,整个人似乎是认命一般,跪坐的姿势都很标准。
宋辊吞了吞唾沫,瞧着身边两个人都没有想开口的模样,也只能由他当恶人了,他板起了一张脸,一旁的二人看着他觉得有些滑稽:“下面所跪何人?来自何方?”
“鼓吹署鼓吹令甄青明。洛阳东都人士,来长安六年。”
下头之人开了口,或许是因为是鼓吹署之人,平日吹奏,故气息足,声音洪亮,与他本人完全对不上号。
“你与死者覃继忠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似乎是戳到了甄青明的痛处,他整个人颤了颤,但是他依旧挺直了腰背:“我和他是小,之后我举家迁至长安,后经人举荐入了鼓吹署,后因觉其天资聪颖,便将其引进太乐署。”
柳如筠听了一两句,便也不再听,这宋辊虽说是个右街使,但是这手段还是不够用的,这种询问方式能问出什么来,也算是那个人心计太浅。
李箸抬头瞧了一眼明显没有仔细听的柳如筠,笑意更加深了些。他眼睛瞧了瞧下堂站着的谭莒,谭莒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转了个头,正巧就和李箸对视,李箸向他挑了挑眉,便回过头,谭莒点头之后也不再看他。
柳如筠的审讯放在了下午,是一间密室,甄青明对于两场审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满,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瞧着上头坐着的女子,年纪比他年轻得多,他幽幽叹了口气。
柳如筠眯起了眼睛,她仔细瞧了瞧他身上的衣服,非常仔细:“现在这里没有旁人,你可以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老夫所说句句属实,请大人明鉴。”
他的回答和这个人一样,云淡风轻得很。
柳如筠没有说什么,她眯起了眼睛,突然道:“其实,你是想救他的罢?当年你并没有将他纳入鼓吹署,不就是想让他远离纷争么?却不想他最终依旧是走了你的老路。”
《大唐奇案集》咒篇拾壹 贪污(第1/3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