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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璩这话苏太君把桌子一拍:“我好心为你寻一门亲事,你竟这样说我,你,你,你。”苏太君连说几个你字,王二奶奶上前扶住苏太君:“老太君,您就别生气了,三妹妹这不过就是害羞罢了。”苏太君喘一口气,王璩连连摇头:“那样的人祖母你就忍心把我嫁过去吗?”
这话让苏太君刚平的心又翻滚起来,推开王二奶奶走到王璩跟前用手指着她的脸:“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说完苏太君再不看王璩一眼:“来人,把三姑娘送回去。”在外面伺候的白书听见急忙进来,见王璩满脸是泪,摇摇晃晃似乎快要倒下,上前搀住王璩,苏太君声音里不带一点温度:“三姑娘现在已经定了亲,转眼就要出嫁,你们可要小心伺候着,让她把身子骨养好。”
定亲?这本该是喜事但怎么王璩的肩膀一直在抖?白书不敢多问,应声下来就要搀着王璩出去,王璩怎肯转身,手死死地捏住白书的手:“祖母,今儿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肯嫁到莫家。”莫家?白书仔细想了想,难怪呢,这莫大爷荒唐的名声连王璩都知道了,谁肯嫁一个这样的人?
苏太君看都不看王璩一眼,转身打算去歇息,王璩知道这不行,一眼看见桌上针线篮里明晃晃的剪刀,推开白书的手抢前一步拿起剪刀对准自己的喉咙:“祖母,您真要逼孙女嫁,孙女就死在这里。”王二奶奶虽搀着苏太君,可那眼一直没离过王璩,白书吓的面无人色,冲上去抱住王璩:“姑娘,姑娘,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王璩已经心灰意冷,哪里能听见白书的喊声,眼眨都不眨地看着苏太君,只盼着自己寻死的举动能让苏太君答应不把自己嫁过去。苏太君唇边泛起冷笑,用手里的拐杖跺了跺地下:“你戳啊,有胆子你就戳下去,你本该就是要死的人,多活了这么十来年也够了。”
父女
王二奶奶虽知道苏太君是个面热心冷的,可没想到她对自己的亲孙女也这样无情,冷汗顿时冒了出来,王璩虽已料到苏太君只怕不容情,可真的亲耳听到那又是另一回事,眼里的泪都冰冷,一滴滴落了下来,声音嘶哑地道:“如祖母所愿。”
说完手上的力气加重,那剪刀就往喉咙里去,王二奶奶没想到王璩竟是来真的,手已经伸出去死死抓住王璩的手,王璩手上的力气不大,那剪刀只在喉咙那里抹了浅浅一个口子,王二奶奶就把剪刀抢了下来。虽则如此,雪亮剪刀上那一抹浅浅血迹也看的人心里一惊。
方才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的白书现在总算想起,急忙从袖子里抽出帕子给王璩堵伤口,王二奶奶拿到剪刀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把剪刀随手一扔,高声叫丫鬟进来。
丫鬟掀起帘子见到里面这种情形也吓了一跳,有年纪小的丫鬟不由哎呀叫了出声,早被旁边的大丫鬟用手扭了一下肉,小丫鬟这才闭嘴,随着王二奶奶的吩咐去寻伤药,端热水。
整个屋里乱成一团,只有苏太君依旧站在那里冷冷看着她们,等见王二奶奶亲自给王璩包好伤口苏太君才开口:“把三姑娘送回去,记住,从现在到她出嫁前,三姑娘少了一根毫毛,你们一个个都给我下去陪葬。”白书从来没见过苏太君这么严厉和冷酷,吓了一大跳的同时还不忘应是。
婆子们经的多些,晓得自己主母的性子,一个个用眼示意,七手八脚扶着王璩出门。苏太君的眼这才又看向王璩,唇边的冷笑依旧没变:“寻死?就算死,我也能让莫家把尸首给抬进门。”
王璩的伤口隐隐在疼,听了这话更是疼的剧烈起来,原来连死后清白都不能保住,眼里又开始有湿意,但再多的眼泪也换不来苏太君的一回顾,王璩木然地由婆子们把自己扶出去。
刚走出苏太君的上房门,就听到苏太君的笑声:“怎么都散了,还不快去请姑太太和姑奶奶们过来斗牌?”听到笑声,王璩的脚步滞了滞,白书担心地看了眼她,丫鬟们已经从院子里奔出四散寻人去了。
王璩是脚不点地地被婆子们扶上马车的,跟着送她回去的还有侯府的两个婆子。白书见王璩脸上神色木然,只有一口气,心里也觉她可怜,但又不敢说什么,只是手捏成拳给王璩轻轻捶着。
王璩半躺在那里,眼神呆滞,心里不停地在想,现在死不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深更半夜地时候吊颈,还是趁没人的时候去跳井,不管怎么说死了也比嫁给那种男人好。至于名声,都死了还要名声做什么?婆子们是侯府旧人,当年的事还是有些知道的,有一个不免动了点恻隐之心,开口道:“三姑娘,您要有什么事不好和老太君讲,和二老爷讲也能啊,他毕竟是您父亲。”
父亲?王璩那呆滞的双眼现出一点活色来,如果父亲不同意,祖母也不好十分做主。见到王璩的神色变的有点生气,另一个婆子也道:“三姑娘,老奴想来,人总要活着才好,真要死了连个伸冤的人都没有。”白书听她们讲的含糊那眉不由皱了皱,另一个婆子急忙拉那个婆子一下,两个婆子对看一眼,那声叹息怎么都不敢发出来。
伸冤?王璩的手伸向袖子里,摸到一个小荷包,这荷包是当日段妈妈塞给自己的,说这是当年爹娘的定情之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现在不就是万不得已了。
王璩低声叹息,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伸了娘的冤屈,而不是就这样死去。
马车已经到了公主府,郑妈妈带着人在下面迎接,苏太君已经遣人过来说王璩在府里和姐妹们玩耍,不小心被剪刀划伤,要她们好生服侍。
见到抬出的小轿,王璩明白了一些,上轿之前问郑妈妈:“父亲回来了没有?”郑妈妈惊讶地瞪大眼,王璩从不问王睿的行踪,今儿是怎么了?冷月忙道:“姑娘,驸马回来了,公主还在宫里。”这就好,看来天也在助自己,王璩推一下冷月:“快去,就说我要求见父亲。”
自从到王璩身边,这还是头一次听说王璩要求见王安睿,冷月也愣住,郑妈妈回过神忙道:“姑娘,您累了这些时候,该回去好好歇息。”王璩此时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肯回去歇歇,手紧紧抓住郑妈妈的胳膊,郑妈妈吃疼又不敢叫出声来,没想到王璩病了那么久,这手抓人还挺疼的。
白书晓得今儿不去请王安睿的话这关是过不了的,柔声道:“姑娘,奴婢们先去请驸马,您先回去歇歇,等驸马要见您了,您再出来好不好?”王璩固执地摇头:“不,我不回去歇着,就在这等着。”郑妈妈害怕起来,管家娘子们是再三叮嘱过的,像这样的事情要回过公主才能决定,现在公主不在,难道自己?
白书她们是晓得其中利害的,冷月已经挪动脚步打算去请管事的林妈妈来,王璩见她们都不动,而冷月去的方向明显不是往王安睿那个方向去,推开扶住自己的郑妈妈,举步就往里面走:“你们不去请,我自己去。”郑妈妈被王璩猛一推开,收不住脚步差点摔了下去,见王璩已经走出去两步,郑妈妈冲上前拉住王璩:“姑娘,您金尊玉贵的,还是等老奴们去请吧。”
《侯门女法医》第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