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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既没有在外头养妾,也没有做什么花钱的生意,难道是被人讹了?”吴能察言观色,在旁边淡淡问了一句。
吴能问的语气平淡,众人却都竖高了耳朵。吴大伯正是在没有主意的时候,听到这么问,立即答道:“是啊,就是被人讹了……”
众人这下,齐齐惊讶地看向吴大伯,连吴大伯母都张大了嘴。
吴大伯说出这句,才觉出自己这句说错,急忙又双手直摆:“不,我没有被人讹,我是,我是,我是,”
吴大伯连连说出三个我是,却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嘴巴张大在那里,又现出呆相。
吴大伯母已经哭着上前双手锤在吴大伯身上:“你说,你在外面闯什么祸了?两百两银子呢,我不要活了。”
说着吴大伯母就要往树上撞去,苏二嫂眼明手快,一下拉住吴大伯母的衣衫。吴大伯母原本就是假意去撞,被这么一拉就坐下,又大哭起来。口口声声不要活了。
众人心中都判断出七八分,这吴大伯八成是被人讹了。梁大叔有些迟疑地开口:“吴二哥,令兄到底是为什么,被人这样讹?”
吴大伯又重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副别人再问,就是不说的样子。
“这要问哥哥自己了。”吴能语气还是那样平静,但已经透出几分失望。柳氏知道吴能此刻心中一定十分难过,猜出发生了什么是一回事,这些事确却发生,对吴能的打击那是另一回事。柳氏上前轻轻地拉了下吴能的袖子。
吴能了然地拍拍妻子的手,低头看着吴大伯:“哥哥既然不肯说缘由,又只把做了这么许多事,都推在中了邪上。做兄弟的,以后也只有不认哥哥。免得老小不但没被照顾,反而多添了一层被人欺负。”
吴能说完,就对院子的邻居们团团作了一揖,直起身时语气沉重:“从此之后,我和兄长,恩断义绝。诸位就从今儿起,为我做个见证。”
说完这些,吴能拉上柳氏就要走。
吴大伯虽然在那呆呆蹲着,但脑中还是转来转去,此刻听到吴能这样说话,吴大伯猛然跳起来,上前拦住吴能语带哀求:“兄弟,你我一母同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做哥哥的就算做错了,我们也是一家子,哥哥这次的难关还要兄弟你帮忙,不然,你哥哥一家子,就都死了。”
说着吴大伯鼻子一吸,就真哭出来。吴能看都没看吴大伯,还要往外走。吴大伯见哀求不能,牙一咬,擦着吴能的袍子边就跪下:“兄弟,兄弟,我做哥哥的给你跪下了,这回的事儿,总要兄弟你帮忙。”
吴能早有准备,吴大伯一跪下,吴能就后退一步又侧过身,于是吴大伯就没跪实。
梁大叔和两个这边的邻居,见吴大伯竟然跪下了,眼中都有惊异之色。梁大叔急忙伸手去拉吴大伯:“吴大哥,你有话好好说,哪有你做兄长的,给兄弟跪下?”
吴大伯伏在地上大哭:“要是他不肯帮忙,我这一家子,明儿就要死了。”
柳氏有些担心地看吴能一眼,吴能面上有气恼有叹息,还有一分无奈。吴大伯哭了会儿,听不到吴能叫自己起来的声音,索性牙一咬眼一闭就学了自个媳妇就要去撞树:“我还是死了算了。”
两个邻居忙把吴大伯拦腰抱住,其中一个邻居已经对吴能道:“吴二哥,到底你们也是亲兄弟,令兄就算做错了些事,可是这会儿……”
“做错了些事?我也不瞒诸位了,若我爹娘还活着,知道他所为,只怕会双双被气死。为了些银钱,百计尽出也就算了,还试图和盗贼勾结,引人杀了了家人。这等兄长,我着实不敢再认了。”
吴大伯听到吴能一口说出实情,也不寻死了,只呆呆地看着吴能:“你,你,你……”
“你真以为这些事没有人知晓?你想必是被那些逃走的盗贼讹上门的吧?”吴能的话说的吴大伯一张脸登时通红,低头不语。
☆、第20章劝解
这句话如水进了刚烧开的油锅,邻居们顿时开始议论起来。苏二嫂已经站起身激动地拍一下手:“我就说呢,都住了这么十多年了,从没听过有什么盗贼敢进苏州城的,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了?”
吴大伯母上前就往吴大伯身上打去:“二叔说的不是真的,你没去做这样的事,你是冤枉的,是不是?”
吴大伯双手抱住脑袋,蹲在地上不说话。吴大伯母愣了一下,又大哭起来:“我不活了,不活了。”说着吴大伯母又要往树上撞去,这回没人拦了,吴大伯母的脑袋擦到树上时候感到疼又不见众人阻拦,索性顺着那树身就滑下去,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天啊,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吴能看着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对邻居们拱手:“各位高邻,虽是家事,也带了公事,故此我才说出这些话,这样的哥哥,恕我……”
不等吴能把话说完,吴大伯母已经扑过去拉住吴能的袍子下摆,哭的十分难过:“二叔,二叔,你怎可以说这样的话,那是你亲哥哥,是你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血亲人。二叔,我晓得你恼他,你就打他几下,出出气,这个难关,还要二叔你帮他过了。”
柳氏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发出讽刺的笑,吴大伯母已经瞧见柳氏嘲讽的笑,但此刻吴大伯母哪还顾得上和柳氏争这些,只拉着吴能苦苦哀求。
吴大伯在那一声叹息连着一声叹息,吴能望一眼吴大伯,对吴大伯母轻声道:“我的兄长,我的骨血亲人?我是记得他是我的兄长,是我的骨血亲人,故此才在离开之前,把妻儿托付给他,可谁知道他竟这样狼心狗肺。若非我茭娘机智,若非诸位邻居帮忙,不知我归来时候,是否还能看到我的妻儿?”
吴大伯母的嘴张一张,再没法说出话,吴大伯双手抱头蹲在那里,吴能冷冷看了他一眼,对邻居们再次拱手:“正因如此,在下才会选在今日今时,在列位跟前把这些话说出,这样的兄长,恕我,不敢再认。”
说完吴能就袖子一甩,带上柳氏踏出门去。吴大伯母先愣在那里,接着追出门外:“二叔,二叔,二叔……”
吴大伯母叫的声音越大,吴能夫妻走的越快,别说停下脚步,连走慢一些转身都没有。
吴大伯母颓然地走回院子,众邻居已经议论的差不多了,梁大叔迟疑一下才对吴大伯母道:“这件事,既然关系到前些日子盗贼上门,经官动府的,那这一回,也要去告……”
“不能告官,不能告官!”吴大伯把手放下,有些茫然地瞧着四周,语气都变的十分急躁:“告了官,我这一家子,就真的再没活路了。没活路了,没活路了……”
吴大伯母见自己丈夫这样茫然,又开始哭起来:“那这会儿要怎么办?既不能告官,难道要等着拿银子出来?”
吴大伯的双眼更加茫然,站起身走了几步,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接着直挺挺就倒在地上,嘴边全是涎水。
《一品恶少祭祖》第2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