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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对着苹果、瓦特对着水壶,都问出了这声“为什么”。我的脑皮层上长满了“万恶淫为首”的疣状物,猥琐时满是抛光锃亮的奇思妙想,一旦正经运转就会罢工。
所以对于这声“为什么”如何难以自圆其说。
像我这种打小出门就四轮儿的,挤公交挤地铁还不要了亲命,一有空闲,立马向混于上海混的朋友弄了辆宝马开。沈措告诉我说,他临时决定接受一个企业家访谈节目的录制邀请,没空陪妻子,让我充当司机兼任陪聊。
“得了,就算哥哥你要我飞天遁地摘星捞月,还不是一句话的功夫。”
上海我不久前刚来过,熟门熟路栽着秦藻飞驰于内环。风吹树响,漂亮女人一脸心事重重。
半响后突然开口,“谭帅,我想再生一个孩子,男孩。”
“这还不简单,”我瞟了眼窗外,笑,“‘做’就是了。”
“我说正经的!你……”
“我也没说什么啊,”挑起眉毛,以目光示意车窗外,再笑了笑,“难道我翻译错了?”
远处,一块巨大的广告牌正在匍匐后退,Justdoit。
“我想为他生个男孩,为尔妃添个弟弟……让那个孩子姓沈……”不为我的笑话所动,跟犯错的孩子念检讨书似的,秦藻的声音断断续续,细不可闻。“可是沈措说,男孩女孩他都无所谓……既然有了尔妃,就够了……”
“这我就爱莫能助了,我总不能强迫他跟你做爱的时候不带套。”嘴里说着话,双眼不住瞟向女人的前胸,委实峰峦高耸,夺人眼目。
意识到我的目光淫靡龌龊不太老实,美丽脸孔登时染了个透红,“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秦藻,有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点燃一根烟,面色正经,口吻挺严肃地问,“你隆胸了?”
“瞎说什么呢!”秦藻扬起声音辩解,显得受到莫大侮辱似的义愤填膺,“我哪里都是天生的,从没有动过刀子。”
“那……”纵横情场这么些年,早练就了我一双火眼金睛。任何女人只消打量一眼,三围尺寸立马能猜个精确到毫厘。又仔细审视了一番女人那傲然挺立的前胸,明显和以前大不相同。“你怀孕了?”
只是信口一问,岂知她面红耳赤几番嗫嚅,最后竟是极轻极轻地“嗯”了一声。
“好事儿啊!”立马将手里的烟给掐了灭——孕妇可闻不得二手烟,比听见自己老婆有喜还欣喜万分地问,“他知道么?”
“还不知道……我不敢告诉他……我怕他不喜欢,不想要。”以一个特别小心翼翼又可怜巴巴的声音向我作下请求,“谭帅,你能不能答应我个事儿,先别告诉他。等到——”
“怎么?莫非你还以为这小子会那么觉悟,响应国家少生少育的号召,逼你去堕胎不成?”见她迷瞪瞪地点了点头,我不禁失声嚷了起来,“拜托,你到底怎么想的!虽说这小子衣冠禽兽冷血动物,可我亲耳听见他对另一个女人说,你是他唯一的女人——你在他心里是何等分量,我不说你也该明白了。”
“真、真的吗?他什么时候说的?对谁说的?”
“呃……最近、最近说的……对谁说的……我、我给忘了。”意识到险些说漏了嘴,赶忙岔开话题,“你这有孕在身的,还逛什么街啊。乖,回酒店呆着去。”
秦藻反倒挺释然地笑了,“其实没有关系,他外面有多少女人我都不介意。反正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觉得我俗不可耐觉得我拜金主义,说什么‘秦藻这只狐狸精,一看就是个傍大款的料。’现在可好,老公又帅又有钱,我凭什么还去奢求更多?”顿了顿,忽然问,“他是不是童年挺不幸的?”
“这个么,幸与不幸,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我说,“显然,沈措并不这么认为。”
“我想起来,我上一次怀孕的时候有个有些年纪却仍然很漂亮的女人来到了我们家,给我买了好些保健品,还给了我一枚戒指。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我才听明白了好像是她的丈夫急需换肾,想要借钱。沈措从头到尾都对她彬彬有礼客气至极,几乎有求必应,可那个女人最后还是哭了……待人走后,他坐在钢琴前弹奏了很久……那个女人,”停了片刻,措辞非常小心地开口,“似乎……似乎是他妈妈。”
无从插话。这当中夹杂着我也不太清楚的一些往事,我只知道沈措考妣俱在,但却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我想把他妈妈请回家来住一阵子,无论她以前做过什么,毕竟也是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他的母亲不是吗?没有像我这样亲身经历十月怀胎的艰辛和自然分娩的痛苦,你不会知道一个母亲有多伟大——”
“我劝你别无事生非,自讨没趣!”扬声打断了这个女人想当个好儿媳的念头,“少管这些有的没的,安心当你的沈太太就好。甭怪我没提醒你,多少女人觊觎着你的位置呢!”
女人愣了愣,旋即轻轻一笑,“谭帅,我发现你对我真是挺好的。”
“这话倒是不假,”挺自豪地一拍胸膛,“我对你,可远比对我妈还上心。”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纳了闷,最近女人们为什么都爱问这句“为什么”。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爱上了我,可我觉得好像是你爱上了他……”秦藻凝眉蹙目似是思索良久,恍然开口,“你该不是真的爱着他吧?”
方向盘上的手一滑,险些逆向行驶。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后,又猛一下拐回车道。一时失控地大起了嗓门,跟欲盖弥彰似地嚷嚷起来,“咳,我们男人间的友情,你们女人就爱雾里看花,断章取义!”
第21章冤家路窄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怎么想起要过来?”手忙脚乱地将桌上的啤酒罐子与零食袋子装进垃圾箱,跟心仪的女生忽然造访男生寝室一般,我颇懊恼地信手乱抓头发,“来之前也先给我个电话啊,好歹我能挤出时间收拾收拾。”我的家门钥匙自我脱离老谭独立居住之日就给了沈措,当时不忘呈上一把口舌之快,“我家大门为你而开,欢迎随时前来温床侍寝。”这小子真就不客气地收了下,还冲我勾人一笑说,“那不叫‘侍寝’,叫‘临幸’。”
进了屋,瞟了一眼我的电视。这些日子一打开电视,就是娱乐新闻;一播娱乐新闻就是银幕女神钱晨菲的婚礼报道,铺天盖地,躲都躲不掉。曝光的婚纱照上一脸傻乐的新郎,除了长得实在没有沈措精神,身家那可是甩了他几十倍。各大电视台本着“八卦到底,娱乐至死”的精神,翻出了早年钱晨菲接受采访的视频,似乎仍然留恋着与沈措的恋情,提及那段过往时红了眼眶,几番哽咽失声。
我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然后挠了挠头皮说,“只有泡面了,将就一下?”
“不用,不饿。”他径自走进我的卧室,脱了鞋后仰面躺了下去,阖起了眼眸,看着一脸倦容。
《且帅且流氓谭帅和邱在一起了》第2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