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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鲨长年饥饿,嗅到人体血气,双双发疯发狂,转身冲向陆渐。陆渐手抓一人,无法变相,但觉身周海水如沸,正没主意,手中一空,谷缜奋力挣脱,搅起水花向一边游去,两头鲨鱼感知水波,转而直奔谷缜。
陆渐缓过气来,变相赶上,双手急出,拽住一头巨鲨的尾鳍。鲨皮尽管光溜,可陆渐的双手附有劫力,寻着尾鳍破绽,运劲一拉,“咔嚓”声响,竟将巨鲨的尾鳍扪断。
巨鲨虽无痛感,但尾鳍忽被扯断,仍觉很不自在。鲨尾软垂无力,巨鲨也随之偏来倒去,仿佛失了舵的船只,无法控制航向,欲要向西,游动时又向东去了。
陆渐重创恶鲨,不及欢喜,忽觉另一头鲨鱼张口咬来。他躲闪不及,但觉鲨鱼似被撞了一下,贴身而过,一口咬空。劫力传出,来得正是谷缜,眼见巨鲨转身要咬,急变一个“大须弥相”,合身撞在鲨鱼背上。
巨鲨被撞沉丈许,陆渐趁机拉着谷缜向岛上游去。巨鲨不死心,从后急速追来。看它赶到,两人忽又分开。巨鲨去咬陆渐,却被谷缜从侧一脚,几乎踢破肚皮,转身欲咬谷缜,又被陆渐一肘顶得晕头转向。
一时间,巨鲨成了二人的皮球,踢来踢去,顾此失彼,纠缠中,二人一鲨已近沙滩。巨鲨筋疲力尽,无奈放弃猎物,反身转回大海。
两人爬上海岸,回头望去,一根尖利的鲨鳍正沉没入水,不由得相视大笑。这一照面,陆渐忽地张口结舌,谷缜却似忘了凶险,得意非凡,抓起石头投入海中,破口大骂:“死臭鱼,吃你爷爷?哈,做梦去吧!”说罢,忘形大笑。
陆渐呆了呆,结结巴巴地说:“谷缜,你……你不是前辈……”谷缜回过头来,借着荡漾波光,只见他眉浓眼亮、宽额鼻挺,双唇轮廓分明,一笑间露出雪白牙齿,观其相貌,竟是一个与陆渐相若的英俊青年。
“我说了我是前辈么?”谷缜摊手一笑,“你自己要叫,我有什么法子?”陆渐又气又急:“你这人,你这人……”谷缜手指勾勾,笑嘻嘻说道:“乖后生,叫前辈,快叫前辈。”陆渐怒哼一声,转身便走,谷缜笑道:“小和尚,你光溜溜的往哪里去?”
陆渐闻言惊觉,自己全身赤裸,头发全无,绝似一个赤身裸体的小和尚。顿时面红耳赤,双手掩住下身。谷缜哈哈笑道:“当务之急,该是先找一身衣裤。”
陆渐道:“去哪儿找衣裤?”谷缜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然去地牢找了。”陆渐皱眉道:“才出地牢,又要进去?”谷缜道:“只是出了地牢,没出狱岛便不算赢。”说到“赢”字,他的眼中锐芒一闪,流露出一丝兴奋。
待得天色黑尽,两人潜到地牢入口。谷缜拉住陆渐耳语:“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地牢何等紧要,入口处却一个人都没有。”
陆渐道:“是有些古怪。”谷缜道:“这附近必有暗桩。”陆渐奇道:“暗桩?”谷缜道:“就是潜伏暗处的高手。”
陆渐双手按地,劫力扩散开去,忽地低声说:“西北方十丈处有四个,东方十丈处有三个,东南方十丈有两个。”谷缜笑道:“这是你的劫术吗?你怎么做到的?”
陆渐说了,谷缜笑道:“好,先活捉东南方的两个。”两人绕了一个大圏,来到两个暗桩附近,谷缜运指在陆渐掌心写道:“我做鱼饵,你做鱼钩。”写了两遍,陆渐还在发呆,谷缜嗖地纵出,自那二人藏身处急掠而过。那两人听到响动,陡然起身,一左一右扑向谷缜,眼见得手,不防脑后巨力涌来,顿时头晕眼黑,双双昏倒。
谷缜转身,和陆渐一起将二人拖到海边,笑道:“真有你的。”陆渐怨道:“你当真冒失,若我赶不上,岂不糟糕?”谷缜笑道:“你若赶不上,我便认栽,只因你若无这个胆识,不但我们出不了这狱岛,你也不配做我的合伙人。”
陆渐奇道:“什么合伙人?”谷缜笑了笑,答非所问:“先穿衣服再说。”说着,扒了一名暗桩的衣裤穿在身上,陆渐如法炮制。
谷缜道:“陆渐,我要审犯人,你须得答应我。不论我说何话,做何事,你都不许插嘴,也不许当真。”陆渐心中奇怪,随口答应。谷缜又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渐道:“自然。”谷缜冷笑道:“好个君子。”于是点了两名暗桩的穴道,先令一人昏睡,再用海水把另一人浇醒。那人懵懂中先挨了谷缜两个嘴巴,方要叫喊,却被捂住嘴巴,厉声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待会儿再问你的同伙。如果供词不符,哼,一处不符,我割你鼻子;两处不符,我挖你双眼;三处不符,我把你一寸寸剐了喂鲨鱼。”
陆渐倒吸一口冷气,可是有言在先,只得缄口静观,只听谷缜说:“你答应的,就眨一眨眼。”暗桩为他气势所夺,连连眨眼。谷缜放开他的嘴问道:“外岛来内岛的给养船只何时来?”那人道:“通常是午时。”谷缜道:“船有多大?有几艘?”
那人道:“四人的黄鹞快舰,共有三艘。”谷缜哼了一声,说道:“狱岛岛主在内岛还是外岛?”那人道:“岛主在外岛,鲜少到内岛来。”谷缜微微一笑,说道:“内岛不如外岛快活,叶梵这厮好逸恶劳,本性难改。”
那人奇道:“你认得叶岛主?”谷缜笑道:“何止认得,我还叫他叶叔叔呢。”那人吃惊道:“你……你是?”谷缜笑道:“我叫谷缜。”
那人一呆,失声惊叫,“你……你不是在……”谷缜接口笑道:“在九幽绝狱么?哈,老子神通广大,又出来了。”那人骇极欲呼,谷缜早已出掌将他打昏。
谷缜又叫醒一人,连哄带吓地问了一遍,两人证词一般无二。足见两人保命全身,并非悍不畏死。
谷缜将第二人也打昏了,搜索二人随身物品,寻到两口短剑、两块腰牌,若干飞镖暗器,还有一些过夜的清水、干粮,更有一条牛皮索,应为捆人之用。
“好家伙,应有尽有。”谷缜一边说,一边用牛皮索捆好两人,又用布条封了嘴巴,说道,“陆渐,你看好他们,我去去就来。”拿起一口短剑径自去了。
陆渐看守二人,饿了吃少许干粮,渴了喝一点儿清水,眼望天光发白,不觉担心起来,不知谷缜所为何事。若是孤身潜入地牢,未免太过凶险。又想起谷缜盘问两名暗桩的话,不由寻思:“他如此问法,莫不是要夺下运送给养的快舰逃离海岛?”
正胡思乱想,忽见谷缜回来,他容色疲惫,也不多说,吃过干粮倒头就睡。不一阵,远处传来呼叫:“李甲,孙弓。”陆渐一惊,谷缜也醒了过来,笑道:“他们发现暗桩不见了。”陆渐见他满不在乎,心中越发佩服。
那些人齐叫了几声,有人大骂:“两个兔崽子,必是偷偷溜回去,找间空牢房偷懒睡觉去了。”另有人也高叫:“吹了一晚上的海风,这守夜的暗桩真不是人干的。”一行人骂骂咧咧,须臾去得远了。
《沧海旧版阅读》第6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