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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闻言狠狠地捏了下双手,这就是康熙帝对待自个的方式,既不是对待太子的慈蔼,也不是对待四哥的看重,甚至不如对其他皇子时的亲和,他的父亲,对他的永远只有——无视。无论他多努力,无论他多想讨好他,康熙帝永远都不屑看他一眼。胤禩真的想大声的问问他,难道在你心里就一点都不把我当做是儿子吗?死死地咬住嘴角,任血腥地气息溢满口腔,胤禩磕头道:“儿臣遵旨。”出了养心殿,迈着沉重的步伐,胤禩向着钟翠宫走去,沿路上的奴才们见了,俱都跪在地上请安,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感觉出来他们眼中的奚落,是啊,前几日他还是一呼百应,百官联保的太子不二人选,可是现在却成了只落地的公鸡。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愤怒几乎要将他撕碎。
“八阿哥,宜妃娘娘让您不用过来请安,直接去良主子那就行了!”胤禩闻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直接向着东南角的偏殿走去。
“儿子给额娘请安。”他跪在地上,想要做出些柔和的表情,却怎样都不能成功。
“你来了!”良妃从铺着细织覃绒的卧榻上,微微抬起身子,对着胤禩柔柔地说道。
扑鼻地是浓浓地中药味,入目的是额娘一脸的病容,胤禩心中重重一痛,站起身走上前去。
“额娘病的这样厉害,怎么不派人告诉儿一声,宣太医了吗,怎么说的?”
“不过是老毛病了,不打紧。”良妃拉着他坐到自己身旁,细细的看了胤禩眼,而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如何了,可还好?”
胤禩闻言眼眶顿时一红。
良妃见了心里头便什么都明白了,只见她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庞,最后说道:“胤禩,你听额娘的话吧那个位子不要再去争了,你阿玛不会给你的。”
“为什么!!”胤禩突然涨红了双颊,心里头的愤怒再也忍不住,如火山爆发般喷射而出。
“为什么皇阿玛就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当成他的儿子,难道就因为我的额娘是辛者库的低贱出身……”激动中的胤禩猛然收住口,看着脸色煞白下去的良妃,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不是额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额娘知道,额娘什么都知道。”良妃流着眼泪的说道:“是额娘累了你!”
胤禩心中悔恨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对于康熙帝的怨恨又无处可以发泄,最后只能像只困兽般,握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榻旁,哭嚎道:“为什么皇阿玛就是不喜欢我。”就因为不喜欢,所以他连争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吗?
“是额娘对不起你、都是额娘的错。”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良妃的心中犹如被铁水炙烧般,痛的撕心裂肺。他的胤禩明明是个这样出色的孩儿,可是就因为有了她这样一个额娘,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委屈。都是她对不起孩子啊!
“胤禩、胤禩、胤禩……”良妃一边哭一边叫着儿子的名字,泪泣道:“你要怪就怪额娘吧,是额娘遭了你皇阿玛的厌弃,所以才会累得你……”胤禩听了立刻反驳道:“额娘在皇阿玛身边二十几年,一直盛宠不衰,怎么能说皇阿玛厌弃了你?”他满脸泪水,皱着眉头,然而声音里却没有多少底气。。
“傻孩子,你当真认为皇上是喜欢我的吗?”良妃用着一脸伤心欲绝地表情说道:“不,他不喜欢我,他恨我。”
胤禩听了微微睁大着双眼,康熙帝对待良妃的态度一直是众人看不明白的一道难题,一方面他盛宠于她,一方面他又无比的鄙视着她,连辛者库贱妇一词都可以在金銮殿上堂堂皇皇的讲出,所以胤禩他是真的不明白,他的皇阿玛为什么要这对待如此美丽柔顺的额娘。
“为什么?”胤禩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他会恨您!”若是恨,一条白绫就是。为何却让他的额娘在身边伺候这些年。忆起往事,良妃的脸上出现了凄楚的笑容,只听她喃喃地说道:“因为额娘犯过错,额娘、额娘伤害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尘然多年地往事一旦被揭起,便是彻头心彻骨的痛苦。多少年前,她不过是辛者库中一名凄苦无依的少女,可是有一天,上天眷顾了她,让她遇见了皇上。他是天上的云,自己不过是地上的泥他是高高在上的英俊天子,她不过是辛者库中备受命运摆布的凄惶少女。可是就在那样地一天中他们相遇了,然后,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那段时间,自己是幸福的,无与伦比的幸福的。皇上对她是那样地温柔,看着她的目光是那样地疼爱。直到她身边的侍女对她说:“主子,皇上对您可真好啊,几乎都快赶上佟贵妃了。”这是她第一听见佟贵妃三个字,霎时,一股微微的酸意涌上心头,被爱情冲昏了脑袋的女子,永远是傻的,她忘了自己平日的小心谨慎,在一次缠绵之后,对着康熙帝用着撒娇似的语气说出了不应该说出的那三个字。
“你是什么东西!”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男人那瞬间阴冷下去的脸庞,不再温柔、不再浓情蜜意看着她的双眼中有的只是冷酷:“朕永远不希望从你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男人声音冷的就像冰:“因为你不配。”
从天上摔到地上的滋味大抵就是如此吧!从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盛宠之下必遭人嫉,顶着宫中女子的冲天怨气,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为了保住自己,她变得越加谦和,为了能生存下去,她变得越加低微。可尽管这样,她依旧收不住自己的心,毕竟她是那样地爱着男人。
于是她使了不该使的手段,做了不该做的错事。
“都是额娘不好,所有的事情都是额娘不好。”良妃泪流满面的喃喃道:“是我奢求了不该奢求的东西,是我太贪心了。”胤禩看着崩溃似的母亲,心中到底不忍,不由伸出手抱住了她。
“儿子不问了,额娘,儿子不问了。”母子两便这样抱在一起,看起来是那样的凄楚无依。时间渐过,日落西乌,胤禩带着满满的不甘和失落从良妃那出来,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九阿哥那里,他现在只想找个人,痛痛快快乐的醉上一顿。
“娘娘,别伤心了,您的药来了,快趁热喝了吧。”侍女端着盛满药汤地青瓷轻轻地劝道。良妃从怔怔中回过神来,伸出手接过药碗,有些虚弱地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侍女退下后,她却没有把手里的汤药喝下去,而是直接倒在了榻旁小几上的花盆中。
她早该这么做了,良妃想,她早该这样做了。
朝廷之上,随着八阿哥一伙,被康熙帝以雷霆般的强硬手段打散,关于“立储”的热度猛然下降了大半。每个人都开始言行谨慎起来,不敢在随意开口。康熙帝也乐的如此,在此期间,后宫中却也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便是新近宠臣四川总督年羹尧的妹妹,年妃娘娘怀孕了。这是时隔三四年后,后宫传出的第一个喜讯。康熙帝闻讯,大是高兴,还有什么比能让女人受孕,更能证明自己依然“宝刀未老”的。
《清朝幸福生活手札 百度》第9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