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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打架吗?”
裘寸晖不出声了。
孟雏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孟雏知道他坏,却不知道他坏得没底线。
不知道他是个精神病,不知道他会发疯,不知道他打架就像吃饭一样正常。
所以孟雏才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而他选择不回答。
掌心里明显涌上一股热流,是孟雏又没忍住的眼泪,过了一会,孟雏低声换了个问法:“那可以,不要受伤吗?”
好吧。也许可以。
裘寸晖又应了一声。
孟雏就不再说话了,他当然还有更多想要说的,可以不要喝酒吗?可以不要吃那些药吗?
可以再对他好一点点吗?可他怎么说呢,以什么样的资格说,以什么样的条件说,他从没有权力向裘寸晖提出要求。
那就说到这吧。那就先希望,裘寸晖永远不要再受伤好了。
孟雏在裘寸晖怀里闷了好一会。
他哭出了一身汗,澡白洗,裘寸晖被他哭了一胸口的眼泪,也白洗,干脆脱了他的衣服,不顾他挣扎,压着一块洗了。
洗完了,躺回床上,还是不知道孟雏今晚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也许只有孟雏自己知道,他是因为第一次有人为他受伤,满腔喜悦,又满腔痛苦,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只好大哭,只好用力发泄,发泄不甘,发泄委屈,发泄因喜欢的人为自己受伤而产生的无边无际的愧疚自责。
为什么会有人开始在意他有没有吃饭。为什么会有人要曾经欺负作践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
孟雏想不通,就大哭,这是小孩子惯用的伎俩。
怎么被爱,如此令人阵痛。
第23章
【这世界上,有人打破童话才能活下去,有人相信童话才能活下去。】
和孟雏躺在一张床上以来,裘寸晖第一次没睡着。
他满脑子都是孟雏跪在他身侧大哭的画面,又一直幻听,孟雏那些不要他受伤的话反复地在耳边响起。
在那条小巷子里,他将人一一放倒后,不知道是谁喊的警察也终于到了,他被带走了,还没擦掉脸上的血。其实他有很多次机会擦掉,但就是没擦。
不仅这一次没擦,以前的每一次也都没有擦,就好像那是警察局的通行证。殷珠看见那么多次,怎么从没问问他。
怎么一个那么冷漠,一个哭到没法呼吸。
裘寸晖扭头去看身旁的孟雏,眼皮还肿着,红红的,明天早上起来肯定睁不开,又要去上课。
他叹气,起身拿了两张纸去浴室打湿了,叠起来,覆在孟雏两只眼睛上。
这个办法很有用,一般第二天早上醒来就不会肿了,除非是哭得特别特别凶。
裘寸晖小时候经常这么做。因为殷珠讨厌他哭,讨厌看见他肿起的眼皮。
可他那时候还是个几岁的小孩,很难不流眼泪,知道自己的妈妈恨自己,很难不流眼泪。
于是后来他试出这个办法,就一直用,拿的还是殷珠有一次在超市给他买的小脸帕,上面有一只小狗,不过没用多久就又被殷珠亲手扔了,只好换成纸。
殷珠一会对他很好,一会又突然要打他,这让他长期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且会由自人的天性去爱母亲,他因为殷珠偶尔的爱也爱殷珠。
因为殷珠时常的坏又恨殷珠。久而久之,就有了很严重的焦虑症。
但他还是长大了。虽然长大得很艰难,也变得很坏,变得像坨烂泥。
《一寸等于多少公分、多少米》第21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