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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季诺城希望他能作为证人出庭,证明他是个好父亲。这影响不了定罪,但人性化的东西会对量刑产生影响。
季沉蛟退后几步,一言不发,目送看守所的警察将季诺城带走。
离开看守所,他忽然很想立即见到凌猎,没有别的原因,大约只是因为家属院的那套房子,自从凌猎住进来,厨房才终于有了生气。当厨房有生气,那就成了一个家。
夏榕市下起倾盆大雨,从看守所返回市局的路上全程拥堵,时间还是下午,但天就沉得不见光,车灯闪烁,周围的大楼也全都亮着灯。
季沉蛟烦躁地给凌猎打电话,凌猎却关机了。他没由来地产生不详的预感。刚认识凌猎的时候,凌猎只要不使用手机,就会关机。他摔坏了凌猎的手机,赔了凌猎一个新的。那之后,他就规定凌猎不能关机。
但这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凌猎为什么关机?
终于开回市局和家属院所在的那条支路,季沉蛟车上没伞,直接冲进雨幕中。
凌猎不在家中。
季沉蛟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市局跑,凌猎还是关机。赶到重案队,没有凌猎的身影。
凌猎此时在飞机上,握紧的拳头爆出青筋,双眼红得几乎淌出血来。
时间倒回三小时前,他刚离开专案组,准备去菜市场逛逛。虽然下午的菜市场没什么好东西,但季沉蛟今天去看守所了,估计心情会很糟糕,做点好吃的哄一哄。
然而走在半路,他就接到沈寻的电话,以为又与“雪童”有关,接起却发现沈寻语气不对劲。
“凌猎,卫梁死了,一周前。”
第86章亲疏(36)
凌猎正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周围车水马龙,异常喧闹。这一刻,他却像是突然失聪,什么都听不见了。
等到行人可以通行,他却逆着人流退后两步,讶然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沈寻:“卫梁,卫之勇的儿子。”
凌猎脑中忽然响起指甲在黑板刮过的声音、火车车轮在铁轨上错位的声音,他痛苦地甩着头,离马路越来越远,直至跌坐在路边的花坛上。
“不可能。我……”我刚去丰市看过他,那个人,人渣还好好在火锅店工作!
沈寻:“我知道,你去丰市给卫之勇扫墓时,顺道去卫梁家的火锅店吃过饭。当时卫梁还活着。”
凌猎耳边嗡嗡作响,愤怒、仇恨、狂暴在血液中冲刷,使他完全无法平静下来,分析沈寻这通电话的用意。
沈寻:“凌猎,乐然已经到夏榕市了,他会接你前往丰市。”
“不用接,我现在就……”凌猎从花坛站起来,一时间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他想说卫梁死了,他肯定会去丰市,查清真相。但晕眩之后,他忽然察觉到沈寻话里的不对劲,“乐然来接我?”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下降,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乐然与凌猎对视片刻,果断下车,跑到凌猎面前,“猎哥,上车再说。”
凌猎彻底冷静下来,声音冰冷,“卫梁的案子与我有关?”
沈寻说:“你先跟乐乐上车,他带着当地警方的详细调查报告。”
轿车往机场开去,凌猎坐在后座,接过乐然递来的平板。
七月十三号,丰市警方接到快递员报案,称在自己空置的老房里发现一具尸体。而在七月八号,梁老爷火锅店就曾报案,卫梁失踪。
警方很快确定,死者就是失踪的卫梁。
卫梁被发现时,尸体僵硬,还未开始腐烂。他被绑在卧室的床上,嘴被堵住,无法发出声音。而那栋楼位于城市边缘,等待拆迁,居民早就搬走。他在死前发出的微小动静无法被听见。
尸体上没有明显的机械性损伤,警方初步判断他是被渴死,现场惨不忍睹。但是经过解剖和毒理分析,他的体内竟然有大量“雪童”成分,这也是特别行动队介入的原因。
他的左右手都有针孔,内脏衰竭,发作时间远早于淡金及其他已知的“雪童”受害者。原因有二,一是这次的剂量更大,是淡金的二十倍,二是卫梁在死前极度恐惧,缺水缺粮,清醒时一直在挣扎。
警方调取监控,发现当天有一名客人行为古怪。梁老爷火锅店是当地很有名的火锅店,客人多,一桌几乎都坐四五人,这位客人却独自前来,点了远超一人份的菜,其间每次卫梁来上菜,他都会打量卫梁。
他离开之后二十分钟,卫梁也摘下围裙,离开火锅店,并且再也没有回去。
这位客人就是凌猎。
当地警方并不知道凌猎是谁,自然将凌猎当做重点怀疑对象。火锅店外面公共监控不多,看不到凌猎和卫梁各自去了哪里。但从常规思路调查,凌猎肯定是可疑者。
《心匣刑侦初禾》第272章(第1/1页)